如果我们能选择我们将会爱上谁,那该多好。
却没有刚才预料的狂风暴雨,她被他温柔地放在床上,这比他生气更可怕,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曜水,曜水。”她轻声叫唤,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
“睡觉。”他抱着她在怀里,就像抱着整个世界。
雀鸟总是吱吱喳喳说个没完,但是此刻的她竟然难得地不发一言。
她后来才想起,那天晚上的曜水感觉那么脆弱,像一张树叶,随时就会被风刮碎。
他脸色微微苍白,没有往日那么丰神俊朗的模样,外面雨打荷叶,清风送爽,她半睡半醒间,恍惚地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良久,没有人回答,但是她又似乎听到一声梦呓。
“是的,心受伤了。”
心?心受伤,心受伤是什么感觉?午夜梦回,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雨对于有人而言是凉爽,却对有人而言是冰冷。仙子站在雨中,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寝宫的窗子。
她一袭红衣因为雨水的缘故紧紧地裹着身身体,勾勒着曲妙的体态。头上带着一颗滴水状的额饰,杏仁双眸中带着野性的气息,雨水顺着她又弯又长的睫毛滚落下来,即使被淋透了,却并不失半点风仪。
她看了良久,待雨淋透了她的衣裙也淋透了她的心后,她缓缓地转身,驾着彩带翩跹离去。多少次,他为了那个女人离她而去,他送她去观音身边静修,一修就是数千年,回来本想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作为他的侍女也好,徒弟也好,他容不得她,还送她去昆仑山脉。
她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山脉,雨后的昆仑山上碧空净,云雾弥漫,这里是冥神的居住的地方,而在山脉的断尽的地方也是超度魂魄之地。
仙子的纤纤素手攀上脸上,指尖轻轻从侧面一拂,薄如蝉翼的面具消逝在空气里。暴露在空气中的,竟然是一张绝色的面容,而这张面容应该属于美冠天庭的熙锦!
仙人想要随意变化并非做不到,但是要让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卿华这样的上仙必须借助一些外力才可以。那张面具是用鲛人织成的丝凝结而成的,可以完美无缺地覆盖在她的脸上,再加上她的曜水纯净的法术,的确可以瞒过卿华。
“原来是这样。”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侧身从树后面缓步出来,声音低沉,帽檐压得很低,阴影挡住了他的面容。
“你究竟是晚葵,还是熙锦?”他声音略带讥讽,并不像是在问她,而像是在拷问自己。
熙锦对这个他的存在并不吃惊,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她惊讶的是他竟然就这么胆大地走了出来,他不是向来喜欢呆在黑暗里的吗。
“我是晚葵还是熙锦,对你重要吗?你就这么暴露了,不怕我知道了你的身份?”
他抿唇一笑,无奈摇头。“那你又不怕我知道你潜伏在卿华身边?你是曜水派来的吗?”
她听到这个名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身形略微一恍,但是很快掩饰过去了,冰冷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
对方沉默良久。
熙锦似笑非笑地转身回头,但是那人已经捏决消失了。她望着被雨水冲刷得露出裸土的地面。
“这末世啊,仙已不仙了。真想弱水早点来,好把这九天八荒都淹个遍吧!”这样,自己也不用爱了,不用爱得那么辛苦,都死了,死了最好!
言毕,也消失在昆仑的尽头。
越走越艰难,那笛声缥缈无边,带着摄魂的音律,不断地在她的耳边环绕着,没有任何鸟兽或者他人可以听见,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从她从他的府邸里离开的时候,那笛声就一直没有断过。
喉间一腥甜,她蹙眉,抿着双唇,但是已经头晕目眩了,刚才在那个人面前她是强作镇定,此刻绝对不能倒下,那种神魂被强制剥离的感觉。可真难受。
“来得可真快。”她长眉一皱,一个人已经在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擦拭了一下唇边的鲜血,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
青色的仙气震荡在他周身,他看着眼前的熙锦:“交出来。”
“什么。”她咬唇,倔强地别过头去。
“你就那么紧张她。”
“看来,曜水上仙真的是欺负我们昆仑无人了。”一个冷漠如冰的声音从很远处震荡而来,整个山谷都在幽幽地回荡着,山壁隆隆作响。
“你快快走。”熙锦紧张起来,“晚上我会去找你的。整个昆仑山脉只有我和卿华二人,任何一个人进来,卿华都会感觉到的。”
“他对你。”曜水眸子里露出愧疚。
熙锦佯作没看到,愧疚是她最不要的东西了。咬牙:“你在乎吗?”
曜水望着她,不动。
熙锦冷冷地看着他,二人僵持着。
那好,就等卿华来,都杀了我们,取了我们仙灵好了!
反正死在你身边,也算我偿还你了。
你,曜水,你愿意和我死,却不愿意和我一起活着吗?
晚葵,是我欠你一番情意。眸色依然是淡漠的,唇边是怜悯的笑容。
“很好!”她伸出手来,红色的光芒在手掌心里星星点点聚集。
曜水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手中那一颗血红的心脏,在她那饰着蔲红的指甲间跳动着,美人莞尔一笑,向一缩一张的心脏缓缓吹了口气。
夕折正睡着香甜,床边放着夜来香香囊,空气里带着安神的味道,只是瞬时,心脏有如被人狠狠地捏住,她痛得倒抽口气,甚至发不出一声声音,眼眸里全是痛楚。
她揪着自己胸襟的衣服,低头看着揪着衣服的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已经无力思考,痛楚从胸腔传出,直达全身,她痛得蜷缩在锦被下,不一会整个被褥上已经是冷汗涟涟,她努力凝神想要运起仙气,却无能为力,自己似一个会生死病痛的凡人一样。
她紧紧咬着牙关,几乎咬碎了银牙,冷汗已经湿透了内衬。
仙萝,梦碧和罗风他们已经忙得团团转了,梦碧去烧药,又去老君那里要仙丹,罗风去请观音菩萨。
这一大早,曜水就把老祖宗突然送回来,吩咐他们好生照顾,一醒来,夕折就突然“发病了。”
“好痛啊!”夕折忍不住轻呼了一下。
仙萝看着夕折痛得衣服都湿透背了,满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她紧紧地握着夕折的手:“老祖宗,你疼就喊出来,别憋着。”
夕折抬起头来,眼睛都朦胧了:“嗯嗯。”但是还是忍住,不敢再喊疼,看到梦碧他们都紧张害怕成这样子了,她不想让他们再担心了。
他们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有你在,真好。”夕折看着仙萝焦虑的样子,恍惚间又继续道:“比什么都好,比当神仙,好多了。”
“老祖宗,老祖宗,东陵上仙来了!”
东陵?曜水。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我再也不去你家偷金子了,你要喜欢,你都可以随便纳妾。”她一听到东陵来了,又努力振作起来,拼着最后一口气嗫嚅着。
“你!”曜水紧蹙眉头,现在她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和她介意了,“我不生气了,也不纳妾。”
他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手掌抵着她的心口,缓缓地送去暖意。青色的仙气环绕在她的身边,不消片刻,那温暖的仙气让她镇定下来,那种痛楚也慢慢消逝了,须臾,她就沉沉地闭上眼睛。
“没有心的人,怎么会爱上人呢。”那晚,他把晚葵留在了屋子外,在清晨的时候,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把这句话留给了他。
他恍然大悟,用仙力一探她的身体,竟然生生丢了心脏。难怪夕折在赐婚之后行为举止都较往常有十分的不同,说的话也是时而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对自己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仙萝不满地瞅着东陵上仙看着自家老祖宗憔悴得泛白的笑脸,竟然唇边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么,夕折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那些万年来的陪伴,她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夕折,夕折,这次,我必会护你周全。
没有心的人,怎么爱。仙也如此,心乃全身之精魂所在,七情六欲都由心来掌管。晚葵在什么时候竟然能生生掏走了夕折的心脏!她怎么会有那种机会,何况虽然夕折再不济也是雀神,晚葵不可能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以轻易夺走她的心脏。
莫非是上次弱水来袭的时候,当时情形一片混乱,不,也不可能,哪怕再混乱也不可能。这个只能事后再调查清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她的心脏拿回来。
“需要什么条件?”他站在桥上,似乎很近,又似很远的地方,他眺望着她,竟然没等她走近就传音道。
是示意她不要走过来了吗?居然还设有结界,你就如此厌恶我。
曜水看着那个明媚的女子顿住了脚步。
打扫台阶的小仙童了凡抬头看到晚葵姑娘站在风中,海藻般的长长的卷发齐腰飞舞,他恭敬地停下扫帚,俯身行礼,但是对方并没有看他,他自讨没趣,就继续清扫着,走远了。
晚葵是东陵上仙唯一的。徒弟。这个事情甚少人知道,了凡也不过是一次为东陵上仙整理书桌的时候,偶然看到晚葵写给上仙的信上的称谓是师父。她也极少回天庭,很长时间都是在观音菩萨身边修行。
“这么心急?”她把额前的碎发撩了一下,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眸挑衅地看着对方。
“你想说什么?”
“时间还多,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心急如焚,虽然仙离开了心脏也可以活着,只要心脏没有被损坏。可是他不忍心看她受苦,心脏在晚葵手里一天,以她的性子,难保她不会一怒之下,让她神形俱毁。
而且,他想听她说,她对他有心,哪怕一点点,他那千万年来等待,也是值得的。
“不如。从叙旧开始,如何?”晚葵歪着头,眼神明明灭灭。
曜水蹙眉,继续传音:“以为在观音菩萨身边修行,可以磨磨你这般性子。”
“观音说,我的性子不需要磨,这般就是真性情。”
曜水不语。
“观音还说,你这是情劫,要懂得放下。”她半开玩笑,带着调皮地道。
曜水略微蹙眉,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
“放肆。”
“我就那么放肆,反正你也早就知道了。”
曜水无奈,苦笑之间露出一些宠溺的意味。晚葵看得痴痴的。
良久的沉默,风卷着落花在二人之间飘荡,一人在桥上凝望,一人在门外注目,曾经她是东陵神殿的一簇晚葵,机缘巧合之下得了灵性,又在曜水的指导下才得了仙缘,经过千年的苦修,才成了他的徒弟,只是刚一成型,他竟然就让她去观音身边潜心修行。一去便是五千年。
“如果知道成仙就要离开你,我何苦当初哪怕挨过三道天雷也要成仙,我求的,只是你的呵护和陪伴。”想起往事,她咬唇道,媚眸泛着水光。
“后来,你求得太多,我给不了。”曜水叹气。
“是的,那是因为我越来越爱你,我克制不住,我看到你身边那么多貌美如花的仙子,我都不怕,我知道我会比他们更加美丽,可是看到夕折,我真的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你看着她的时候。”她略一哽咽,没说下去:“你从来没有那么看过我,哪怕是一秒。”
“晚葵!”曜水的口气里已经微微含怒。“这就是你要对为师说的吗?”
“为师。为师。”她踉跄一步,“你不就一直想用这个词语告诉我,我们之间伦理不容,从未有可能对吗?你刚一开始收我为徒,也是为了让我死心,你一开始就有这样的预谋,对吧?”
曜水坦诚地道:“没有。”刚开始,他的确是为她好,见她有难得的慧根,想要栽培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左右膀,为天庭效力。想不到她却对他动了凡心。天庭之中是允许男女欢好,琴瑟和鸣,但是不会允许师徒不伦。
何况,他对她本来就无心无意。
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灼,但是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他握着桥边的手慢慢缩紧。因为她,多少次,他又动怒了。他向来淡泊而慈悲的性情却能一次一次被她打乱。
“师父。”
他听到她软软的叫唤,微愣,不可闻的叹息:“你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自从他让她去卿华身边卧底,她除了向他报告卿华的行踪以外,再也不会主动和他联系,联系的时候,也只是会唤曜水。
她扑哧一笑,他去没看到她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不是很着急知道条件吗?”
曜水有种不好的预感:“说吧。”
“你娶我。”她调皮地笑。
曜水知道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每次她难过或者愤怒,她便会这样笑,笑靥如花,却是最伤心的曼荼罗。
曜水别过脸去,不去看她缓缓落下的两行清泪,断然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那好!那我就把她的心脏喂池里的鱼!”她手中豁然出现心脏,扬手就要捏爆,扔出去。
曜水紧张地飞过去,而她也随之后退数里。
“你再过来。我就。”她的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心脏,她嘴巴张合着,但是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娶你,是不可能的。”
她笑,笑得更加灿烂,心痛,终于全面崩溃:“那,那就给我再做顿饭吧,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雀神殿。
“罗风,仙萝,你疯了啊!你觉得这样的方法能治好老祖宗的病?”梦碧拉着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在跳大神的罗风。他二人腰间系着长铃,一人手抓鼓,一人摇着单铃,跳着萨满舞,摇头摆尾。
仙萝哭红了双眼:“可是,没办法了,东陵上仙不许我们去找老君和菩萨来救老祖宗,还在外面下了结界,可是都这回了,老祖宗还不醒来。”
梦碧一把拍了一下仙萝的头:“你猪脑子啊!我们要相信东陵,你没看这些年来,东陵上仙对我们老祖宗的情意,虽然别人看不出,但是我们三人还不知道嘛。他肯定会想尽办法的,他不让我们去必定有我们的道理,现在是末世,乱得很,说不定,这里藏有从弱水里出来的妖怪呢。”
仙萝吓一跳,跑到罗风后面,哆哆嗦嗦:“你别吓我,怎么可能。”想到那天大战的时候各种腐尸,鬼蟒,幽灵,她倒抽口气。
罗风皱眉:“你别吓唬仙萝了。”
梦碧说得头头是道:“我可没吓唬她,我之前听到太白上仙和火神说,有一夜突然看到妖气冲天,但是当他们叫上战神赶过去的时候,居然又消失了,你说怪不怪。”
仙萝害怕地抓紧罗风的衣摆,又看看一直还昏迷着的夕折:“我们,要不通知战神?”
梦碧又打一下她的头:“还用你说,我早就去过了,可是战神随托塔天王去收服一只魔怪了。根本不在天庭里。”
“水。”夕折仿佛一直在梦里,但是又一直听到他们三人在担心自己,恍忽忽间,梦呓地道。
“醒了,醒了。”仙萝高兴得一蹦老高,赶紧拿茶杯过去。
夕折被梦碧搀扶着起来,喝了口水后慢慢好起来,怎么感觉,身体重重的,她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大家紧张瞅着自己的神色,像家人一般,她不安的情绪顿时消失殆尽,“让你们担心了。”她抱歉地挠挠头,
大家看到她和以前一样笑了,终于松了口气。
纵然我们有通天的本事,却还是没有办法跨过再一次的天人永隔。
仙萝看着老祖宗在镂花铜镜前,用从人间买来的眉粉,红纸,描了精致的妆容。
“果然风韵犹存!”三人打量着她,啧啧赞叹。
“宛如少女。”
“返老还童!”
夕折欲哭无泪。
赶紧去,夕折一路骑着雀鸟,飞快地过去,她想告诉他,她之前是心丢了,才没看出他那番情意,他生气,紧张自己对不对。
“我不娶妾。”他那冷硬的声音,还有那些吻。她摸摸自己的唇,那温度还印在上面,一直以来,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虽然她一直傻呆,觉得他对别的仙女也这般好,甚至还收了一个女徒弟,但是赐婚之后,他吻了自己。书里说的一吻定情是不是那样。
她满心欢喜地飞过去,飞过紫竹林,飞过夜神的星星,飞过碧绿的宫殿。刚回到心腔的心里满满盛着幸福和感动。
他说什么万年等待,那些话她一句都没听懂。
“他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她又呆住了一下,但是摇摇头。不会的,他吻着自己的时候,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她羞红了脸。
今夜自己是不是就摆脱雏鸟的身份了,她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挑了一身最好看的云锦衫,内里的衣服也是玫瑰颜色的。她老脸又红了红。
她觉得自己是这九天八荒最幸福的人了,有三个家人,现在还要有郎君了。她恨不得马上飞到他床边。
投怀送抱这种事情,一次生两次熟。
遥远,就看到那一些荷花精藏在绿叶中憨憨入睡。
她要告诉曜水,她也欢喜他,那百花铺以后会是夫妻档,她要给他生许多窝的小雀鸟。
她翩然落在殿前,路过的一个小仙童和她行礼。
了凡:“雀神,你又来了。”笑得开怀。今夜,紫星微动,雀神来东陵神殿二次,他拿出本子细细记上。
窗户半掩着,她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设的结界,那个结界只有曜水和她可以随意进入。
红烛恍惚,他的白衫敞开,青丝垂落,而怀里有美人娇柔,媚眼如丝。
如数万年前她生生挨的那次雷劫,她觉得自己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真,真。是一副上好的百花图。”她呆在原地。
了凡躬身行礼,继续记录:“雀神只呆了半柱香有余,便匆忙离开。”
他没注意到,不多会,有人从他身后遁地离开。
晚葵急速地在黑云中穿梭,眼泪也撒了一路。
还是那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她路的前面,斗笠遮面,声音低沉:“你,满意了?”
她狠狠地撞开他的肩膀,继续往前飞,也不停留。
是的,我满意了,他抱着我的身体,喊着她的名字,看着我,却看到的是她的脸颊,我真的,真的很满意!
她突然往回飞,猛地扎到依然伫立在原地的人怀里,放声痛哭。
他抱着她,手温柔地抚摸地把她的乱发别起,神色之间露出痛苦难过:“如果我们能选择我们爱上谁,那就该多好。”怀中的人顿了一下,呜咽着纠紧他的胸襟,他淡淡地道:“不是你的错。”
因为爱情,我们都痛苦,即使是仙,也那么痛苦。他望向上方,神色迷茫,我们比人类更痛苦,人类痛苦的时候还可以向我们祈祷,可是,我们痛苦的时候,神,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