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抓住我衣领顺手就扔出去了,我全身都飞离了地面,可能翱翔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我被摔在地面,身体的右边先着地,这右边的身体瞬间没有知觉了,半天才开始觉得麻麻的有些疼痛,逐渐越痛。我想用胳膊支撑自己起来,可是一下子重重地有重新跌在了地面上。
次日,我醒的很早,妈妈没做早餐。他房间的紧关着,也不知是不是在里面呢。我也不敢开门,带着疼痛的身体小声地洗刷,整理好了我的书包想早点儿上学去做完昨天没写完作业。
这样的打架跟眼泪,在之前的几年中我都习惯了,不论是半夜被吵架声吵醒或者放学后看到满地散落着的饭菜,而我早已学会平静的去接受去对待了,就算有时我也会在这种争吵中受到点意外的伤害,我也已经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全不会象猴子一样因为手上一点小伤就哭着叫着不停喊痛。
“文琪,给。”在教室中做作业时,郑桐走来给了我俩包子。
“拿着。”她道。
看了她下,舔舔嘴巴就拿起包子往嘴里放,是热的呢。我狼吞虎咽后,接着馒头做作业了。“把苹果也吃吧。”他郑桐说道。“你吃什么?”我说。
“我已经吃了,我妈叫我带给你的,吃了吧快。”
我接过苹果狠狠咬一大口,道,“你们怎么晓得我没有吃饭的?”
“你妈正在我家里呢。”郑桐看了看周围说道。
“我妈去你家里干什么?”我说。
郑桐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醒来时你妈她就在我家里了。就在我妈屋里哭的很厉害,我妈不让我过去。”
“嗯。”我接着吃苹果,吃的很慢的,好久也没咽下一口。
“这是我爸一早买的,叫我送到你家里给你的,可我敲好久的门也没有回应,一猜你就来学校了。”
“你这不是也还没吃饭吗。”
“我路上吃的。你赶紧吃。一会该上课了。”郑桐对我说道。
“文琪啊。”
“啊?”
“你父母会离婚吗?”回家的路上郑桐和猴子搀着我缓慢的走着。
“乱说,不会的。”我喊道。
“可我偷听我父母说话,可能是你爸想当上主任才跟你妈在一起的。听我爸说你爸总是去那个乡下女人的家里。”郑桐很严肃的说道。
“乱说,我爸没有,他们是不会分开的。”我放开扶着郑桐的手说。
“是的,我妈也是这样说。那天你爸到我家去了,你爸爸走了后我爸就这样说。我妈还叫我出去玩,不叫我听。”猴子也这样说道。
“这,那该怎么好。”我没了脾气,一下坐在路旁边,泪水不住地在双眼中打着转。
郑桐和猴子也没说话,只是一个左一个右的陪在我身边,无聊了就用小木棍在地上胡乱画着。
“听我爸他们说那个乡下女人要是走了那就好了,但是她什么时候才走。”郑桐道,“猴子,你爸是厂长,叫你爸撵她走。”
猴子道,“她也不是我们厂的啊,我爸没法撵呀,而且就算是我们厂里的,也撵不了她啊。”
郑桐同情地望着我道,“那要怎么好呢,那个女人会不会给文琪做后妈啊。”
“才不要她做后妈来。”我咬着牙说道。
我们三人仍旧闷坐在马路旁。
一群小孩子欢叫着在我们旁边跑过,还有个大人快步向同一方向走。郑桐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孩子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孩子欢跳着说道,“打架了,那边打起来了。”
“是谁?”
“文琪她妈跟”还没说完话就从郑桐的手中跑走了。
“呀?”是我妈跟人打仗?怎么我也不能相信。她平时跟人说话也是很小声,怎么会跟人打仗?我也顾不得身上疼痛起来就向那边跑去。
绕过平房的拐角,前面怎的有一个门口被人围慢了。人的那边有个人在高声地叫骂着。
这些房子住的是外来打工的,在这边几工厂里打些零工,要不就是给哪个厂的领导当个保姆。流动性特别大,我们这些小孩子通常也不跟这边的小孩一块玩,也不清楚这里是谁的家。
我走过去了,用力在人群里弄开一道缝。
妈妈,是的,是妈妈,被郑桐的妈妈的搀扶着哭的不成样子,就差点要昏过去了。一个二十左右的女人在门口站着兴奋地咒骂着,本就乱糟糟的头发也跟着舞动着,好有韵律。另一手在腰间叉着,还有一只手跟一开一合的嘴有动感的指指点点,一点也不费力。还不时给身旁还穿开裆裤小孩跟自己擦一把泪水鼻涕,抹到墙上去,再接着大喊骂。
郑桐妈妈真的看不过去了也骂她几句话很快被她的叫骂声掩盖住了。
我刚想跑到妈妈跟前,忽然人群被冲到了一胖,郑桐的爸爸跟我爸爸来到这个圈里。
爸爸现任很生气,走到妈妈身边什么也没说就“砰砰”甩给妈妈两个巴掌,骂道,“真不要脸了?给我丢人到这里来了你,她妈的还会打仗,我看你能耐不小了,就他妈揍的少。快给我滚回去。”
郑叔叔赶紧拉住爸爸对郑桐的妈妈说道,“你怎么回事,把她带到这里干什么?嫌事情小啊,快点,和嫂子回家。”
郑桐妈妈拖着非常虚弱的妈妈,道,“怎么了,她有理了啊?还不让我们说话了是怎么?”
郑叔叔瞪着郑桐妈妈,“傻娘们你懂个屁啊,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快走,和嫂子回去快。”
郑叔叔有用力拉着爸爸,害怕他又跑去打我妈妈。
那个女人一看救兵来了干脆坐到地上,撕着嚎啕大哭的叫骂,“老天爷啊,我们是孤儿寡母的,真可怜呐。在城里找口饭吃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家来了,我们还怎么过啊。老天爷啊,我真是活不成了,我的娃儿命怎么这么苦啊”接着作势冲爸爸撞去。爸爸赶紧扶住了她,对妈妈喊道,“走,滚回去。”又踹我妈妈。郑叔叔赶急忙在挡住,道,“兄弟,你理智些,我嫂子她没打人家,也就是过来看看的,又动手打人。”
“我他妈的,滚回去。”爸爸怒吼道,脸都涨起来。
“快带嫂子回家。”郑叔叔对他老婆喊道。忽然人群中看到了我们,冲郑桐喊道,“小桐,带文琪回家写作业去,别乱跑出去。”
郑桐妈妈跟几个热心的女人搀扶着妈妈,郑桐和猴子扶着我走在后面回家去。
那天晚上,我在王爷爷家住的。很多人都进出他们家,有的看到我了,就会叹声气,然后摸下我,但是我一点不想让他们碰我。
后来的一阵子爸爸还是没回家过,妈妈也不做饭了,就是做了也是咸的或者淡了还有干脆糊掉。我也不敢说什么,妈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暗黄里带着黑色,双眼很快的地陷了下去,又黑又暗,还长出很多斑点。
她记性似乎也不如以往,有时将米放在锅里却忘了开火,也有时忘了关水,水都淌到地上了也不晓得。她的情况大家都开始担心了,郑桐的妈妈有时过来看她,陪妈妈说会话,可妈妈总是爱答不理的,甚至好像都没到别人在说什么,就傻傻地望着对方,也没点反应。大部分时间她还是一个人在房里,呆呆地看窗外要不就整夜都坐在那里,不睡,不吃,也不动。
这年末春节前后
过了几个月,爸爸回家了。
像平常一样,吃完饭,我正在做作业,妈妈还是坐在那里发着呆。
门忽然开了,抬起头看,是爸爸。
他也看到我,谁也没说什么。他拿着一个大包这是他走时拿的那个包,现在没当时那样鼓了。
爸爸走到房间里把包放到妈妈脚边,喊道,“怎么不做饭?”妈妈惊了一下抬头看到爸爸,好像不能相信发生的这些。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老子的假不能回吗,这里是我的家,我跟你说,这家是姓张。”爸爸狠狠地道。“快收拾好了,洗完澡我回来吃饭的。”说完在衣柜中拿出毛巾跟肥皂,把门一甩去厂里的澡堂了。
妈妈坐了好就,才慢慢起身到厨房里,将剩下的饭菜倒在锅里热好,再回到房里拿出爸爸包中的衣物拿到洗刷间去洗每一件都认真洗,真的是认真的洗,每条皱褶的缝隙边她都都时间的搓,再打上洗衣膏,再使劲搓,好像要搓掉上面的那些痕迹,那些味道。
谁也没惊讶爸爸的回来,他们都请很粗那女人是回乡下了。在当时的环境里还有爸爸的经济条件是不会给那个女的想要的东西。她离开是一种必然的事情,那时的年代一位二十左右就没了丈夫还肚子抚养小孩的农村女人肯定会选一个对她将来生活非常有利方式,跟一个城中的男人暧昧,在那个年代里,一个家庭的分离并不是由双方两人来决定的,这关系到很多问题让人失去耐心。她也没有这种耐心等待这个男人家庭的破裂,而且也未必能等到她所想要的结果。或许她是高估了她跟的这个男的的能力,或许是低估了环境中的阻碍,可是现在的决定——再回乡下,在她还算是年轻时找一个更加靠的住人,对于她来将,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要是说现在那么多的人追求新鲜、好玩、紧张感,可我已经不能在需要这些了,我的童年里就有了太多的紧张,和太多的不平静。我承受不住了,只是想要个安宁、平静的过日子,我已经很明白我不可以再承受什么波澜的。
那时的我庆幸着,这些都过去了,那一个让我们的家庭充满不幸跟苦难的女人走了。爸爸又回到了家里,可能所有都能恢复到好几个月之前的样子。尽管那种样子并不让人觉得十分幸福跟快乐可至少也相对平静,有些小战争但是谁家又没有啊?并且我也不用象现在一样被那些朋友‘特别看待’‘特别照顾’了。
但是事情发展的总是跟人们期望的美好反向而行,当时的我不能了解那些事情是多么复杂充满变数,而且也不是每次雨后都会有彩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