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佑既被蛛伤,又被果绿色小蛇毒血所伤,本该马上毒发死亡。但是可能是他命大,那黑毒蛛原来生在东京火山里,跟那回族赤草花阴冷的血液天生相持,所以两毒碰撞虽是无比,但是终究还是把夏佑从鬼门关里救回了,大概是天意不让他这么早就死去,还是给他留下一条小命继续在这个世界上面活着,去演绎属于他的那段故事。
这会这两种阳阴强烈的毒便在他身体里纠缠,夏佑只觉得气血沸腾,就像火烧般,痛苦极了。他不禁“大叫一声,哪知身体就像离开弦的箭一样往上嗖地跳出了湖面,低头看身子下面原来就不平静的湖水,现在在他大叫声里就好像遇到重创一样,以夏佑为中点,往周围扩散开。
夏佑明显也让自个这一大叫给震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个随意那么一叫竟可以震出这么大的水花,导致他身悬在中,顿时竟然忘了身体里有着排山倒海一样的呕吐。这黑毒蛛然毒性强烈,但是它的血有活血化淤的独特效果,每天喝一点,好比增长八年内力,所以这也是练武的人一直想得到的旷世奇宝。可是因为黑毒蛛毒性刚烈,每天喝不能过多,过多就会有武功丧失的凶险。并且这黑毒蛛刚才遭赤草花袭击,其血大多渗入夏佑身体里,虽然有赤草花阴冷的血做镇以至于不会让他死掉,可是夏佑身体里的气流互相撞击但也确实让他非常难受。这会他身在水中,稍不注意,开始的一股真气外漏,身体不禁又像断了炫的弓箭,一下插入了水中。清澈的湖水马上自夏佑的嘴巴鼻里进入,把他呛得不能呼吸,但是身体里气流的冲撞反而由于有了湖水的疏通,竟然缓和了很多。
他便这样侧身躺在水里,顺着湖水漂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任何的杂念。
浑噩里也不晓得过去多长时间,夏佑身体里的气流冲撞开始渐渐平息了。他便试图在水里翻身呼吸了一下,随后努力向岸旁游过去。
如果回到原地可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因此这种幸福也必须是只对于“有些人”来说,起码对夏佑,再次回到原地依然还是个恶梦。
苏州城外的晚上,平时是几乎没有行人驻足的。大城门把白天的热闹声换成夜里的唱歌声,从太阳落下的时刻起,便一直热闹到第二天清晨。这可能本来就应该是个远离烦恼的地方,夏佑自小就是这样觉得,在以前的岁月里。但是如今他感觉,自个可能犯下一个非常好笑的大错。
夕阳的光辉努力挤过树叶里的小孔透过来,公平地照在花儿上,照在草坪上,照在那寸草不生的坟墓上照在那远处的大山上,到处都是阳光,同样照在夏佑湿湿的脸孔上。只见他慢慢地来到坟墓前坐着,回忆起这整天来所碰见的所有遭遇,就像一场恐怖的梦魇,弄得他不知所措,但是又没有办法不去经历事情,总之是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不该来的肯定就不会来。
“当心!”不等他细想,一个响亮的惊叫声跟一把离手的白色道棍从夏佑背后的寺庙里射来。夏佑一心记挂这一天的劫难,完全没有发现背后的寺庙里原来还有个人在里面。他看着道棍射来,条件反射地侧过身子向一旁躲去,那个道棍便刚好地插进老者的坟里。
夏佑看状,不禁非常生气,拔出那个道棍拿在手上,转过身说着:“谁的眼睛瞎了,马上出来向我爸道歉!”讲话时已经跑到寺庙门前,但是跟前的情景可确实让他非常惊讶。
只看破庙里面站着两个人,男子身高七尺长,穿一件天蓝色丝锦长褂,腰系藏青色丝绸,看样子是位少爷装扮,长的也算俊朗,但是独独流露出轻薄的表情。男人这时手拿一把就像蛇一样弯的长刀,刀尖直指跟前女人的左边脖子。那个女人穿一件银色袍子,像云一样的头发在头上梳成一个髻,不到三十的样子,虽不是很美,但是容色里却带有平和柔软之气,看来让人不禁心存两分敬重之情。女人这时手里没拿任何东西,左臂前翘外张还没等收招就已经被擒。很明显,那个道棍肯定是从她手里飞出来。
他们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坐在地上。年龄较大的一个也作道观装扮,四五十岁的样子,面色就像黄纸一样,眼看是身受很重的伤,她正在盘腿疗伤。坐在她跟前的是位俗家装束的十七、八岁女子,眼睛清澈,皮肤很嫩,正在紧张地观看他们的的打斗,这时看到那男人的刀尖放到了女人的脸庞,不禁大叫起来:“放开我姐姐……求你,求你不要伤害她。”女子响亮的声音里带着两分娇羞。夏佑根据声音估计,刚刚说话告诉自个躲离道棍的可能便是她。
那个男人听见女子求饶,当真停下了手里的攻击,刀尖一丝不差的在碰到道姑脸上皮肤处突然停下来。男人满脸轻亵地转头向女子笑着:“石小姐不用紧张,这女真就算再怎么讨厌,我燕南飞也绝不会伤害她,违背了石小姐的意愿。“这位叫作燕南飞的男人讲完向少女咯咯笑了下,完全不把旁边火冒三丈跑进庙里的夏佑放在心上。
那女子听见男人说不杀自个的姐姐,心里感动,但是看到他满眼轻亵地看着自个,不由脸上红了起来,小声说着了句谢谢,随后低头又没有说话。被擒的道姑看女子被男人调戏,在那害羞不敢说话,于是大声说着:“石妹妹,别相信那坏人的话,你快把师傅带走,我马上就到。”她其实想讲“那淫贼”几字,但是看女子满脸单纯,话到嘴边最后又偏偏换了个字。
“姐……”女子晓得那道姑逃不出男人的掌心,但还不要命让自个先逃,不由眼眶一热,叫了声姐姐,准备张嘴又对那男人求情。还没等到女子说话,靠在她身边打坐运气年龄较大的道姑忽然睁开双眼,看着男人冷漠的说着:“燕公子,老身三人跟你素没怨仇,可你这样趁火打劫,到底想做什么?”那年龄较大的道姑虽然身受很重的伤内力不够,但是说话时却有种威严的气势,让人不能小看。
受重伤的道姑别号刀芸,是被称作江湖第一观地嵩山桐城观主人,二十多年以前用一招散花掌打败恒山派上届掌门向天问而名震天下。身边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道姑一个是俗家,都是她徒弟。被擒的道姑是姐姐,别号慧然。那漂亮女子别号惠仪,是刀芸座下俗家徒弟,只学习一些道经,却不学习武功。那女子还有另一个了不起的身份,这里暂时不说。
燕南飞明显对刀芸道姑心有顾虑,听到她说话心里不禁警惕了两分,脸上依然嬉笑说:“道姑说的哪里话。敝人看你们远处而来这路上肯定很劳累了,只是想让几位到我家里暂住几天,能让燕某好好招待各位。”他讲话时刀指慧然,头朝向刀芸,但是眉眼一直看着惠仪。
“燕公子的心意,老身领受了,但是这么大的情意,我们确实承担不了。”话还没说完,燕南飞只看到一抹白光像游蛇一样缠住自个拿刀的手臂,死劲向外拉扯。没等燕南飞看清缠着他的到底是什么,那抹白光便已经活活地把他手里的刀扯离了慧然的跟前。燕南飞不禁背骨一凉,出了一身的汗水。
他本以为这抹白光一招成功后肯定会又一次袭来,但不想在帮助慧然脱离困境后忽然停下,竟然慢慢地掉落。燕南飞仔细一看,那道白光不是别的,原来是刀芸手里的道棍。
刀芸道姑本来受少林掌门之邀,为天女箭被偷这事专门自嵩山远赴武当。不料路上被一些小人偷袭,已伤得不轻,这次勉强运气出击自燕南飞手里救了慧然以后,便觉两眼发黑,身体里气息外泄已经是没有一点力气把手里的道棍拿起。所有人只看到她身体不稳,再次坐倒在地。
慧然、惠仪不禁一起抢前一步抬手搀住。燕南飞看准了刀芸目前已经伤势惨重,不能对自个造成威害,于是狡滑地俯身笑着:“看来道姑伤得很重啊,要不让晚生给你把脉看看怎样?”讲话时又阴笑着踏近了两步。
“燕南飞,你总算让我给找着了!“刚在燕南飞觉得势在必行之际,忽听见背后有个人在叫自个,不禁足下一停侧头看去。看到叫他的人原来是刚刚火冒三丈闯进庙里的年轻人。燕南飞开始并不把他放在心上,这时忽听这年轻人脱口叫出自个的名字来,不禁转头仔细看着他。眼看夏佑只有二十几岁大小,一件破旧的衣褂还独自滴着水,这时正好像满心高兴地看着自个。燕南飞心里不由有些奇怪。他瞟了夏佑几眼,冷冷的笑着:”要饭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佑晓得他看不起自个,便也有意调侃,学着燕南飞刚刚对女子慧仪讲话间的嬉皮笑脸的样子,说着:“乞丐我即使又穷又饿,却万万不会跟你抢东西呀。“燕南飞晓得这家伙借机偷骂自个是老乞丐,不禁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夏佑,大声说着:”你叫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对不对”夏佑故意要耍耍他,看他越追问,便越慢慢说道,“虽然是我先找着你的,但是是别人叫我来找你的。”惠仪等三个人看这年轻人突然跑来,讲话又这样乱七八糟,不禁也奇怪了起来。夏佑看那个叫惠仪的女子一对清泉一样的眼睛这时正半带担心,半带好奇地看向自个,不禁心里升起一种豪迈之气。他稍一停下,简单的瞟向燕南飞说着:“是胡二娘在找你。”
夏佑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踏入武林,对武林里有哪些名人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今早看到那胡二娘一出手杀四人生命而且下手凶猛,觉得应该是个狠角儿。而燕南飞的名字,便是他听到刚刚燕跟那女子讲话时自己说的。这时看到这燕南飞本想向三个女人出击,夏佑一着急只好乱说一通,把胡二娘说出来了。
“她?”燕南飞听夏佑提到胡二娘时,不由淫荡的笑了下。夏佑看这一招蛮管用,猜想这两个人肯定认识,于是又姑意续说着:“要不是她,那还能是谁?胡二娘讲的,你燕南飞是个薄情寡义之徒,她待你这么好,你还在外面到处调戏别人。要是让她抓住了,肯定会好好教训你。她如今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夏佑只管自个讲得带劲,完全没有感觉到跟前三个女人的表情在变,还有慧然看着他时眼里掩不住的失望。原来偷袭刀芸的就是这胡二娘的师哥,石云凡。现在三个人听见夏佑提及胡二娘,猜想这年轻人肯定跟那毒女有关系。
“呵呵,真的啊?她现在来得刚好,我还真的很想她啊。”话刚说完,燕南飞的身体已经像鬼魅一样来到了夏佑跟前,此时转手拿刀,直朝夏佑颈里袭来。
其实这燕南飞跟胡二娘确实认识。那年胡二娘还是少女之时,燕南飞看她漂亮,曾经追过她,可是那胡二娘本性高傲,只想自己出击但不喜欢被人追,所以对燕南飞始终不热情。这便成了燕南飞人生的一个遗憾。这时他听夏佑说胡二娘一直想念自个,便晓得是假的,所以没什么顾虑,突然回刀向夏佑削来。
可怜夏佑并不晓得两个人的这个过节。现在眼看燕南飞的长刀袭来,不等细想,本能的拿起手里的道棍挡住。便听到“吱”的一个声音响起,夏佑只觉胸口一痛,道棍没拿稳脱手扫出去了。他身体里之前那股凶猛的气息受这一打,也好像顿时清醒了一样,再次在夏佑的身体里乱跑,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夏佑连着退了几步,还没站稳,便觉喉咙甜甜的,顿时吐出口鲜血来。
那个叫慧然的女子关心的低语,就想起来来搀,但是身子只稍微动下,随后便停下了,只是一对美目焦急地看着夏佑。
但是这时庙里的五个人里,最吃惊的仍然是那燕南飞。虽然表面看来,夏佑的这小小阻挡平淡无奇且乱七八糟,但是他发功时带着的那种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深厚内功,可确实震得燕南飞身体里气血乱撞,这会竟不能讲话。现在他不禁对这年轻人又多了几分警觉。可是眼见这夏佑连退几步吐血,好像也不都是假装的,燕南飞暗自提气,又想试试他。
夏佑吐了一口鲜血后,竟好像给身体里乱撞的气息找了个出路,胸里忽觉舒服了好多。但是这种舒服的快感马上又要消失了。还没等他站定,燕南飞的长刀已经逼近。夏佑刹那慌了神。但是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顿时有个稳重的声音响起:“打他下面。”讲话的就是那刀芸老道。
夏佑听了她的提醒,也没有细想,只看长刀逼来,赶紧顺势在地面向边上滚开,躲离它的刀尖,并随便出手向燕南飞膝弯里打去。按理说夏佑不懂功夫,这招断肯定不能对燕南飞造成很大的损伤,但是他由于喝了黑毒蛛的阳血,身体里已经真气横行,虽然不晓得该怎么调理,可是出招时的内力可是不能小看。燕南飞眼看夏佑向一边滚去,正等挑刀斜砍,顿时忽觉左膝弯穴道一痒,脚底没有力气,跌倒在地上。
那叫慧然的道姑看状,赶紧拾起夏佑手里掉落的道棍,向前一步,压住了燕南飞的后背,让他不能动了。随后那女子惠仪终于敢走到夏佑身边了,抬手把他慢慢搀起来,正等张嘴问他伤的严重不,看夏佑向自个递来感动的眼光,两颊瞬时红了起来,话到嘴边一时却又不好意思讲出来。而燕南飞今天让个小辈一招擒住,心里也很生气,没办法大穴给封了,只可以咬牙奸笑着:“我说桐城观里都是武功高强的人,但不想武功不如别人外,就只晓得趁火打劫,好笑啊好笑。”原本他想等那刀芸反击,趁机嘲笑她来给自己解围,但是这道姑一直冷淡地看向自个但并不说话。燕南飞没办法,只好柔声对惠仪说着:“石小姐,你难道也一样忘恩负义啊?我开始答应你不杀你姐姐,如今她拿道棍抵我,你说是怎么回事?”
惠仪到底心地善良,看燕南飞讲得憋屈,最后起了同情之心,转头看向刀芸老道,柔声说着:“掌门,他……”“唉”刀芸深深晓得这弟子的本性,所以平常对她非常宠溺,便叹气说着,“然儿,办正经事要紧,姑且放过他这次。”慧然心里虽非常不愿意,可还是不愿违背掌门的意愿,便回答了一句,抬手轻点了燕南飞背上两处穴口,让他武功暂时不能展开,随后便解开了他腿上穴道,冷淡地扔下一句“滚吧”,便把道棍收回来了。
那燕南飞背后穴口被点,暂时不能运功,只好慢慢捡起长刀,非常不舍得地向少女惠仪看了眼,徐步走向门口。最后能保住一命,燕南飞心里还是有两分高兴。
“等一下!”正在他将要走到庙门之时,突然听见背后夏佑一声叫声,燕南飞心里一抖,不晓得这年轻人又要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