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提起拳头砸在王丰的眼眶上。王丰两眼一黑,堕入一片混沌之中。
孙坛柯遇上王丰纯属偶然,王丰挨揍却是必然。孙坛柯的领导,也就是胡文芳的父亲,早就发话不能让王丰这个没眼力劲的小子好过,更要断绝他一切搞到钻戒的可能。
说来也巧,孙坛柯和女朋友约好在迪厅会面,路过白金大酒店无意中发现了王丰。王丰一副穷酸样,往大酒店门前像木头似的戳在那儿,自然十分引人注目。孙坛柯悄悄藏在暗处观察,要是在大街上凑巧碰上他,孙坛柯直接会把王丰拖到没人的地方狂扁一顿,这次王丰怪异的举动引起他的兴趣,他想先看个究竟。后来,一辆豪华轿车停在王丰跟前,下来的两个人孙坛柯一个也不认识,年纪大点的身边还跟俩和孙坛柯一样壮实的保镖。孙坛柯脑子虽有点笨,但也不傻,他知道对方必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让他惊奇的是王丰好像和他们还挺熟悉,看见他们交谈了一会儿,那个年轻人递给王丰一张纸条。孙坛柯已经猜到那是张支票,便一直偷偷跟在王丰后面找机会下手。
孙坛柯尾随王丰进了小巷,却没发觉有个人也尾随自己而来。接下来,孙坛柯把王丰打晕,并在他身上找出那张支票,顿时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个孩子。他想王丰身上可能还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双手继续在他身上搜索,从头到脚,连袜子里也要进行检查。
“住手。”身后忽然一声断喝。
孙坛柯被吓了一跳,看见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在他的思想观念里像这样的女孩儿只需稍微吓吓,便逃得无影无踪。孙坛柯扮出一副凶恶模样冲女孩吼道:“滚开,别惹事。”
女孩不但没走反而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这一下倒是出乎孙坛柯意料,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已到面前。孙坛柯用手推她,结果反被女孩抓住,顺势一送,脚下下绊,孙坛柯被跌了个标准的狗啃泥。城市里的地面都是硬化的,不太好啃,磕得孙坛柯门牙生疼。
孙坛柯登时怒了,爬起来攥紧拳头就要打,女孩再次轻松地把他撂倒在地。孙坛柯不服气还要上,可是他这次碰到的是个摔人的行家,结果都是一样。体重比女孩足足大上一倍的汉子竟活像个陪练的,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背摔,爬起来,再被摔,后来他的身体只有腾空、落地两种状态,站立女孩直接帮他免了。孙坛柯的体重有二百斤,每次摔到地上就像一个装满沙子的麻袋从高空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孙坛柯被摔得头昏眼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最后只得求饶。
“别打了,服了服了。”
女孩停手:“把东西都还给人家。”
孙坛柯装傻:“什么东西啊?”见女孩又撸起袖子,赶紧说:“好,好,我还我还,我给他放回原处。”
孙坛柯一瘸一拐,走到昏倒在地的王丰身边,掏出那张支票缓缓往王丰衣兜里塞。突然,他一把将王丰拎起,朝女孩身上一推,甩开大步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五里地,发现女孩没追来,方停下扶着墙喘气。他取出支票放眼前看看,确定完好无损,咧开嘴笑了。孙坛柯辨明方向后,往迪厅所处的方向走,他还要和他的女朋友约会。
此时,孙坛柯的女朋友在迪厅被人给缠上了,而那个人正是猴子。她遇到猴子纯属是偶然,她被猴子缠上却是必然。
猴子在王丰家大闹一场后,收获确实不少,都是在孙坛柯身上“检查”出来的,其中就包括孙坛柯女朋友的照片。猴子三十有几的人了,到现在仍是光棍一条,照片上的女人妖艳美丽,所以他一直没舍得扔。后来,老黑联系到戒指买主,通知他交易的时间地点,让他老实等着。猴子闲着没事干就到处游荡,游荡到迪厅里看见有个女的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于是就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套近乎。
“嗨,美女,怎么就你一个人啊?”猴子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她看了猴子一眼,觉得十分厌恶,往远处挪了挪。猴子不识趣,厚颜无耻地又跟上去:“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她生气了,朝猴子喊:“滚开。”
猴子仍是嬉皮笑脸:“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大叫起来:“坦克,坦克……”
猴子听了哈哈大笑:“坦克,还装甲车呢。”
猴子一句话刚说完就被孙坛柯提了起来。四目相对,全愣住了。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孙坛柯俩眼瞪得像西班牙斗牛,几乎要喷出火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一团。本来以孙坛柯的体重和块头应占有绝对优势,但之前被女孩摔得手酥脚酥,到现在尚未好转,刚好和猴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他们的争斗很快引起迪厅里其他人的注意。迪厅里都是一些社会小青年,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这些人不但不上前劝阻,还为他们喝起彩来。有的人把自己当成了教练,看着自己的运动员在台上浴血奋战,自己在台下急得大喊大叫,告诉他该怎么打,用什么招数,恨不得亲自动手,加入战局。
有的人喊得比较直接:“打脸,掰他手指,勒脖子……”
有的人喊得比较专业:“右钩拳,肘击,摆拳……”
还有的喊得更专业:“兔子蹬鹰,一气长虹,猴子偷桃……”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猴子心下想:我本来就叫猴子,偷东西又是我的专业,什么都偷过就是没偷过桃,紧急时刻偷他一次又有何妨。猴子这人脸厚手刁,说干就干,有时还没说就已经干了,完全出于职业习惯。
孙坛柯已经骑在猴子身上,正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揍。只听孙坛柯惨叫一声,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为了顾全颜面他坚强地站直身子,双手自然下垂。猴子瞅准时机挤出人群跑了,别人见好戏演完了全都散了,伴着音乐各跳各的,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孙坛柯的女朋友扶他找一个椅子坐下,孙坛柯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脏话不断。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摸兜,支票果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