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萧然看着阿狸直笑,说道:“阿狸姑娘真是率真啊。”
洛君墨向胡萧然行了一礼,道:“有劳了。”
胡萧然摆摆手,说道:“无妨,你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尸体吧。已经出现第三具了。”
“第三具!”洛君墨和阿狸都是一惊。
“是啊。今天早上刚发现的,是打更的更夫。”
阿狸没能进去,因为那个胡萧然说尸体吓人,阿狸一个姑娘家还是回避的好。阿狸想着可以问洛君墨,便也没有跟进去,就留在府衙里头闲逛。整个府衙也就后花园比较有点看头,她便在那里多停留了一段时间。突然,一个姑娘出现在她面前,表情很是蹊跷。她还未来得及眼前的这位姑娘来自于那一个族类,就被她拽着手臂拉去了隐蔽的地方。阿狸揉着被拉红的手腕,刚想开口,那个姑娘就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前辈,鸢儿终于找到你了。跟鸢儿回去吧!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前辈!阿狸第一个反应就是摸着自己的脸颊,想着:我不过才刚化成人形,那么快就长得像一个“前辈”了吗?难道真的要像福如意那样吸食人的精血来保持年轻美貌吗?
“前辈,你在魔界待下去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跟我回去,在玉帝面前磕头认错,罚过之后也就算了。如今我也已经修成仙身,以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不必去管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阿狸这才了然。兴许是自己手上的鸢尾花手链让这个仙子将自己误认作是那位鸢尾花堕仙了。
一般的花木都生长在泥土上,虽然土质不尽相同,但是鸢尾花生长的“土壤”与它们也是大相径庭。鸢尾花是生长在腐物身上的,所以大多的花仙都嫌弃鸢尾花仙的出处不洁,其他仙人更是如此。就在这样长期的孤立、冷落甚至是欺侮之下,那位鸢尾花仙才会堕入魔道,永生难以回头。而眼前的这位花仙,应该是继那位鸢尾花堕仙之后的又一位鸢尾花仙,所以才会误认自己,唤她为“前辈。”
阿狸本想告诉她,她认错人了。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那么说了,不就等于告诉这个鸢尾花仙她是妖界或是魔界的人了吗?那她这个神仙会怎么做呢?无论如何都是大大的不利啊!所以,阿狸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要暂时隐瞒,将自己保护到底。对了,她刚才自称什么来着?鸢儿?
“鸢儿,你此次是私自下凡,还是领了任务啊?”
韦鸢儿一愣,说道:“我……我是私自下凡的。”
“私自下凡!”阿狸立刻严厉地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可知私自下凡是何等重罪!还不赶快回去!”
“不!”韦鸢儿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瞒前辈,鸢儿此次前来是要寻转世的洛城上神。若不是他怜悯鸢儿,鸢儿怕是要走上前辈的老路了!”
洛城上神!阿狸心中一惊。那个洛城上神不就是害的哥哥要投胎转世的那个上神吗?
“他人在江都?”
“鸢儿不知,不过应当是不在此处的。鸢儿已经在江都寻找了一月有余,正准备离开,却感应到前辈的鸢尾花手链,这才继续留下来的。”
没想到鸢尾花手链可以隐藏气息,却隐瞒不了同族之人。这个韦鸢儿与那堕仙必定私交甚好,不然魔界不可能安然无事。既然如此,留着她多套一些洛城上神的事情也是好的。
“你在江都多日,对近段时间的命案怎么看?”
“前辈,鸢儿此次下凡只管找洛城上神,凡间的案子千千万万,不是我一个花仙可以管的。”
阿狸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想着这是蝙蝠精干的,又不是普通的命案。看来这个花仙也没有什么太强的法力,说不准连洛君墨都比不上。
“你来凡间多久了,不怕他们发现吗?”
“前辈放心,我来凡间不过半年,天上也不过是半日光景,她们平日就不与我玩在一处,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发现的。”
真是一个自由的神仙,不过同样孤寂。阿狸叹了一口气,道:“不若你与我一同去魔界。魔界的世子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韦鸢儿连连摇头,说道:“前辈切莫这么说。我还想请您回天庭去呢!”
真是个傻丫头,堕仙怎么可能回天庭,就算天庭那么网开一面,魔界这边怕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罢了。”阿狸装模作样地又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那我们就不要互相劝说了。你也权当没有见过我,去找你的洛城上神去吧。”
阿狸说这话不过是将“你要找的洛城上神”给简略了说法,没有别的意思,可是那韦鸢儿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让阿狸很是惊奇。
“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韦鸢儿立刻捂住了双颊,说道,“不知前辈在江都可是有什么要事?”
阿狸抽了抽嘴角,说道:“我是来江都游玩的。不过惊闻最近出现了命案,便过来看看。毕竟魔界和妖界有几分交情,而且唇亡齿寒,我要看顾着一些才是。这倒是与你们仙界对立了,你也不必多问了。”
韦鸢儿道:“找到那凶手又如何?他们妖界修练的法门就是要吸食人族精血的。前辈还能管住他们不成?”
呸!
阿狸很是不屑。什么吸食人族的精血。没见识的丫头。我阿狸公主这几百年来可是一点人族精血都没有尝过,照样修成了人形。再者说了,仙界的那些神仙也不全是天生的,少不得我们这些妖怪修练飞升上去的呢!你这样,与那些歧视你的神仙有什么分别!
“若是能导他们向善,也不失为保护妖界的好办法。鸢儿,你如此看待他们,与那些神仙看待你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韦鸢儿立刻行礼,道:“是鸢儿不对,以后一定改正。”
阿狸看着远处有人过来了,便说:“有人来了,你先走吧。我住在洛宅,有事你再来找我。”
“是。”下一刻,韦鸢儿便消失在阿狸的眼前。过了一会儿,一个捕快就过来对阿狸说:“洛二姑娘,洛公子和大人在前头等着姑娘呢。”
“好。”
阿狸一路上问着洛君墨尸体的事情,洛君墨只说“女孩子别掺和”,就一路沉默回了洛宅。阿狸怏怏不乐,回去的时候发现福如意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拿着她的琉璃瓶子。
“你别弄坏了!”阿狸立刻把瓶子给抢了回去。
福如意摇摇头,叹息道:“好心没好报啊。要不是我,你这个瓶子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
“什么意思啊?”
“刚才有一个丫鬟打扫屋子,看见你这个瓶子觉得值钱想拿走,刚巧我看见了。以后你带走,我可不想有下次。”
“可是这个瓶子一到洛君墨面前就会亮,不是很奇怪嘛!”
“随便你啊。”福如意耸来耸肩,“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以免日后那瓶子不见了,你再没完没了地哭诉。”
阿狸撇来撇嘴,而后想起来韦鸢儿,便将遇见她的事情告诉了福如意。福如意道:“你是想利用她把那个该死的洛城上神给找出来?”
阿狸点头:“那洛城上神是因为与我哥哥同归于尽才落入轮回的,我们妖族找我哥哥,他们天庭自然也会找他。如果能在他们找到洛城上神之前杀掉他,岂不是解决了一个大患?”
福如意点点头,而后又拍拍阿狸的脑袋,说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你是妖族公主。就瞧你这个样子,和狐妖皇哪里相像了。”
阿狸不在乎她的吐槽,一把握住她的手,两只眼睛放着光:“你见过我哥哥?他长得什么模样?我真的记不清了。”
福如意翻了一个白眼,不再和她纠缠“妖界公主”的事情,只是说:“当年狐妖皇和洛城上神大战,我们多少妖族子民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我也就是那次有幸见过狐妖皇一面。他是那么有勇有谋,潇洒威风……”福如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那副神情陶醉的不得了。阿狸挑了挑眉,这时,福如意又突然清醒来过来,上上下下指着阿狸,说道,“你再看看你这个黄毛小丫头!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怎么可能是狐妖皇的妹妹!”
阿狸满脸黑线,道:“我累了,你可以回去了。”
福如意想着这位闹脾气的姑娘虽然是她的晚辈,但是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也就乖乖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就在她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阿狸突然说:“那个鸢尾花仙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但是到底是个神仙。你最近安分一些。”
福如意勾起嘴角笑来笑,说道:“我受的伤早已经好了,那个更夫不是我咬死的。”
阿狸惊讶地转过身,福如意有些揶揄地说:“我尊敬的公主殿下,看来这个江都城里还有别的子民需要您的保护呢!”
阿狸咬唇:那个胡萧然看起来是个负责任的人,势必是要将那妖怪抓出来的。而且这一路洛君墨守口如瓶,怕是已经有了什么计策了。
“你最近不要出门,老实在洛宅里头呆着。”
“放心,我明白的。”
福如意原本是想逗逗阿狸的,可是见阿狸这般忧心忡忡的样子,便也就收了玩笑的样子,老实回房间去了。阿狸在屋子里坐立不安,想着对策,最后,把目标放在了洛老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