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胆一听,不禁心痒难挠道:“大哥,这妞儿漂亮,刚才那个小月便是你先碰的,这个妞儿无论如何也该留给我了!”碎步便挪了进来。阿巧尖叫:“快滚出去,你们要干什么?”那边牢房小月似乎又昏死过去,嘴里还梦呓一般微弱地道:“小……心……他们……要……”
大胆啐了一口,道:“你别恶心,就那个妞儿,全身流脓,老子见了就恶心,老子剥了她衣服就恨没狠心把她抽死!”小胆哼了一声,道:“大哥,咱们兄弟一场,你还讲不讲道理了,咱们早就约好了的。”说着冲进来,伸手来解阿巧的衣衫。阿巧魂飞天外,拼力挣扎,声嘶力竭地尖叫,大胆啪的一耳光,打得她半边脸发麻,道:“妈的你叫什么,今晚这牢里就咱们两个人,跟老子老实点。”原来这两人是准备将阿巧提出去行刑,趁机想揩油的。
两兄弟争执不下,不一会便扭打了起来,阿巧抹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趁乱爬到了另一个角落,那两人霎时惊觉,双双抢过来,小胆抓起阿巧的头发,大骂:“臭婊子,还敢逃!”
突然,只见黑风一闪,两个人立马回头,心觉不对,小胆大喊:“是谁?”大胆喊:“妈的见鬼了。”阿巧收紧衣服,一颗心哽在喉咙,几乎要跳出来。咔拉拉一响,两兄弟哀哀惨叫,五个虬如盘根的手指已按到大胆和小胆的头上,两相碰撞,脑浆满溢,两人随即便瘫软下去。阿巧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感觉腰部一紧,一团黑影一将自己带出地牢。阿巧看不清来人面目,却道:“我还有一个姐妹小月在隔壁牢房,烦劳大侠假以援手。”哪只那黑衣人“咄”了一声,道:“我只负责把你弄出去,其他人死活干我屁事。”阿巧被吓了一跳,原本满溢的一腔感激之情顿时化为乌有,立时又如跌入冰窖一般,道:“你到底是谁?”那人不再言语,伸指嘟嘟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阿巧便全身僵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黑衣人冲出了地牢,尽拣荒坡无人之处向府外奔去。
身旁的影子一团团向后掠去,阿巧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出了三丈高的城墙,阿巧认得那边是易府的后院出口。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个面目可憎作老农打扮的车夫,那马车也极是简陋平常,丝毫不引人注意。
黑衣人钻进了车篷,那老农道:“都认准了么?”黑衣人道:“凭我行走四海,偷遍五湖的名号,哪还有假的。”说得极为自信。那老农策鞭,马蹄套上了葛布,穿街过巷时并没有发出多大声音,来到城门口,那守城的都是易府的官兵,那老农掏了一些银钱,驾着马车便放行出城去了。
天亮的时候,马车已向东北行了大约五十里路。阿巧心以为那老农和这黑衣人甚是稔熟,岂料双方并没有搭话,似乎还在各自戒备,竟然如陌生人一般。
三人晓行夜宿,不一日来到了一片连绵不尽的荒山之中。那山体高俊如笔,山底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车行了两日,始终不见有任何人烟,三人腹中饥饿,正欲加紧赶路。突见东边幽坳处一缕炊烟袅袅升起。那老农用鞭子指着对黑衣人,道:“我们干粮已经吃尽,前面有火,必然有人在炊火,我们不如赶上去,胡乱讨些来吃。”
那黑衣人点点头,但却不起身,只从身上掏出偌大一锭黄金,递到老农手中。老农两眼放光,跳下马车,唱了个喏,兔子一般低着头窜入了山石草丛之中。那黑人坐在马车上耐心地等待着,却久久不见老农回来。不多久,只见草丛中一阵阴风吹来。黑衣人眼睛一缩,一手暗扣弹指之势,眼扫四方,低声道:“不好。”一掌击在竹篾编成的篷壁上,一条竹篾应声抽出,啪的一声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顺着崎岖的小路狂奔了起来。阿巧只觉五脏六腑一阵晃荡,却苦于不能说话。
倏然,阴风又一次拂来,嗖嗖嗖几十股钢箭贴鬓而飞,得得声响,二十九骑铁套马挤在长蛇般驰近。黑衣人回首,却见马上并无无人,那些钢箭竟像是无的放矢,令人琢磨不透。
“是易府的人!”黑衣人嘀咕了一声,他甚是眼疾手快,抄起飞来的三股箭,脱手飞掷回去,由于马车颠簸,箭心失了准头,全都打在了前头马的钢甲套上。那前马长嘶一声,前蹄跪地,两膝一软,滚到在路口。直到这时,黑色人方才看清,那骑手是贴在马腹下的,后面的马不停蹄,前面一人一骑瞬间被踏成肉酱。后面一连串略带哭腔的声音大呼:“二哥!二哥……”
那二十八匹马皆非凡品,眼见前马失蹄,联袂狂跃,弹起半丈多高,马腹下登时翻出二十八个全身银甲的战士来,人人手中皆执镔铁巨弓,嗖嗖嗖,居然有二十八箭同时同速射向车篷。
这二十八箭无处不在,且飞翔的形态各有变化,虽尽在咫尺间,却有收有束,极尽变化之诡异,早已将黑衣人每一处躲避的方向都已封死。阿巧经不起摇晃,身子在车厢中滚了几个来回。
眼见这二十八箭全数都是冲着阿巧而来,那黑衣人急中生智,嚓的撕下一块篷壁,大喝一声,飞身迎上去,双掌呈托举状,觑准了那二十八箭组合由收到放的瞬间,拼力一抵,准备将二十八箭一齐钉在篷壁上。岂知就在他出手的瞬间,那二十八箭不知如何突然散开,后面一连串憨笑。二十八箭有的斜刺扎地,有的绕过那半幅车篷突然上扬,黑衣人躲避不及,右臂上被足足栽了十四箭。
那十四箭箭箭后劲剧猛,黑衣人受伤之余,马车正好拐入一处弯道,黑衣人咚地滚下马来,那二十八骑仍继续追赶马车。
那马早已停不下来,后面的人一时间望尘莫及,车中的阿巧一会担心被追兵追上,一会又担心马儿停不下来,人几乎都要晕了过去。突然山路尽头,一个球状的东西飞掼而来,正中马头,棕色的马脸上一抹暗红的血印,那东西滚下地来,却是刚才那个老农的人头。马儿手机,人立长嘶,立定不动。
狭口的尽头,一个笔峻如峰的影子出现在阿巧面前。这人跟后面的二十八人相同,都是同样的装束,同样的镔铁弓,同样的钢箭,同样的铁套马,但眉目间却蕴有一股更强的煞气。
“幽灵三十骑!”黑衣人脱口惊呼。
凑齐了这一骑,恰好正是三十人。这三十人的脸,都是一张黑白的唱戏脸谱,仿佛黑夜中的幽灵…黑衣人躺在路中央,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幽灵三十骑是易专城旗下最凶悍的一支部队,特别是他们之中使得最为娴熟的一招“排箭阵”,方才他早有领教。
当先那一骑驰到车前,顺手捞起惊魂未定的阿巧,正欲走人。
“慢着!”黑衣人遥在五丈之外的草丛中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入二十九人的目光中。他右臂上的箭矢已尽数拔去,鲜血淋漓却步履稳健。二十九人弯弓搭箭,正对黑衣人。
这“幽灵三十骑”便是易专城派来的杀手。他们埋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为的就是要杀人灭口。
他们的直接上司便是易专城,老大是铁冰河。铁冰河一把捏住阿巧的下巴,阿巧的牙齿间登时鲜血流出。
“范五湖,多谢你把人带到这里,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铁冰河道。
原来这这黑衣人便是那神偷范五湖,面对敌众我寡的形式,他仍然镇定从容,勉强地挂了一个微笑,道:“铁老大,大家都是同事一主,有什么梁子大家也都好说,何必要为了一个小小丫头争个你死我活。”
铁冰河也扯起了一个笑颜,道:“半个月前,易老爷子给了你一万两银子叫你将她带出来,但不幸的是,老爷子心情一好,却给了我们两千斤黄金,怕你杀不干净,要我们“幽灵三十骑”来替你续后处理,我们有任务在身,是兄弟也只能请你让一块肥肉了。”
“那么,这里都是你们的事了,我可以走了吧。”范五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已透了一口凉气。二十九骑马上的人都岿然不动,将他的退路封得密不透风。
“老爷子说了,杀了这丫头只能算一千斤,还有一千斤,便是要你的人头!”话未说完,二十九人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
为了这两千斤黄金,幽灵三十骑中这余下的二十八骑都是拼掉了性命在往前抵。范五湖纵身一起,两腿抵在两边山壁上,高举篷壁,抽出几十根竹篾直向后方当先的两骑射去,先一人几十处受伤,应声倒地。后面的两人跟着补上,范五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兀自不惧。
又是几十缕竹篾激射出去,那人大喊:“当心了!”已从裆下飞奔过去。同时他身后的一人已如一鹤冲天,翻弓直顶他裆胯,也是大叫:“当心了!”范五湖顾下不顾上,一个蜷身护住下盘,只听见头顶当的一声大响,那人已将一支钢箭打落下来。
奇变陡生,铁冰河眼睛都要凸下地来,吼道:“走可以,头留下!”一手呈鹰爪形,阴森森向范五湖的脖子抓来。范五湖翻身欲逃,铁冰河一爪使老,那两人同时疾弓斩下,铁冰河左爪缩开,右爪又来,范五湖尚未反应过来,右臂已被抓住,跟着便被铁冰河碌碡一般倒转,一道刚劲将他的右臂绞得血肉模糊。范五湖惨叫一声,一条血淋淋的右臂已拽在了铁冰河的手中。
那二十五骑马一竖箭阵排开,呼剌剌疾冲出狭口。范五湖也跟着面如金纸跌出,翻翻滚撂下了斜坡。那两人猱身纵出,跟着来救受伤的范五湖。众人大呼:“你两个冒充我四弟、五弟,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