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等楚楚好了,就嫁给我吧。”秦逸风拉住萧锦芸,把心中积攒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从见到那个时候倔强、坚强、守信却又故作镇定的你开始,我就渐渐被吸引。后来引开那些官兵回去见到你不堪重负的样子,我微微心疼。我要向你坦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派了人在你身边,我也偶尔去看看。起初,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是第一个有能力救我命的人,这恩情我要报,所以我才会时时刻刻想着见到你。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对你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不是对恩人,是对情人的爱。”
她默默听着他叙述,不添加任何的评论,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才离开一个皇子,离开一个少爷,现在又和一个教主混在一起,是不是太多情了?她对每个人都感情,好像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女人的虚荣心总是这样,希望身边有许多许多爱慕自己的人,可是等到真的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反而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喜欢的人会用另外一种面貌面对自己。
“风,你再考虑考虑吧。既然你一直都派着人在我身边,你就应该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她木讷地抬头,眼中没有太大的波动。
“芸儿。”他懊恼地喊着,随即伸出双臂将她拉进怀中,厮磨着她的耳廓,“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的教主夫人,不好吗?”
萧锦芸不应声,在他怀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抱她?还有,不要碰耳朵啊,好痒……
“芸儿,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做的事情让你害怕了?”秦逸风一边说着,身子僵硬了起来,他身为一教之主,必须承担起他的责任。他要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也许在那些正人君子的心目中,他是一个魔头,十恶不赦。可他扪心自问,他从没有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盛传他老幼妇孺都不放过,可那岂是他所想要的?当看见那一双双畏惧的眼神,他又何尝不想放他们一马呢?
抱着怀中女子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除了教中的人,恐怕无人会理解他。
“不是。”萧锦芸淡淡地回答着,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际,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她微微扬起头,轻声道,“我只是不知道,到底爱你有多少。而且,我不得不承认,我以前,爱过颜以亦,很爱,很爱。我有些混乱,你不应该喜欢这样的我,对你太不公平了。我是个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楚的傻瓜。”
“丫头。”他用右手将她飘散的发丝捋了一下,看着她因为担忧和伤心而显得略微憔悴的容颜,更是心疼。
“对不起,我真的……”
“没事儿,我会等你。”秦逸风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但是,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了。”
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扯了扯嘴角,轻声应着。
他笑得很开心,恐怕,这是长久以来,压抑心中情绪的释放吧。
景娟最后还是妥协了,她支撑不住身体上各种的屈辱,也忍受不了自己一直寻找的弟弟将面临和她一样的境地。交出解药的那一刻,她望着秦逸风的双眼仍带着痴迷,可惜,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她在牢中无声无息地死去,没人知道原因。不过,用脚指头想想也应该会明了吧。受了那么多的伤,再加上心灵上被人百般摧残,又没有任何人会去与她交流,让她发泄不满。这样,如果她还能活下来,那她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楚楚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多,萧锦芸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一直困扰着这个丫头,而她也在气愤,为什么楚楚有不开心的事情也不愿意和她说说,解开心结,反而宁愿一个人闷在心里,默默承受。
秦逸风四处散发请帖,广邀天下人,他知道,这场婚礼不会风平浪静。但是,他也是要借用这次机会,让那些正道之人认清什么才是他们所谓的魔教,何种人才是魔教之徒。他不让萧锦芸操心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都亲自办理,不过,不论每天到底有多么劳累,他都会抽空去萧锦芸的庭院坐坐,和她说说话,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他的用心,她都看在眼里,她不知道这样接受他到底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如果是对的,那就让她好好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如果是错的……那她认了,这一生,她的错,还少吗?
当凤冠再次戴上头顶,红色的嫁衣披上身,萧锦芸有种重温旧梦的感觉。但她很清楚,这不是梦。两个人,两颗心,通过一道红绳牵到了一起。没有太多的言语,她想,如果他不是魔教教主,她也依然会嫁给他。
曾经也有人问过她一个很经典的问题:你这辈子,是选择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那个时候,她毅然选择了,所爱。可末夏敲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如果真的遇到了两个这样的男人,切记要选择爱她的人,因为,她想要她幸福。或许,所有的母亲也都希望自己的女儿选择前者吧。她选择过了后者,如今再选择前者,会不会太晚?她不知道。
“小心。”身边的人轻轻的声音,提醒着她跨过火盆。
从她所在的庭院出发,到魔教的大厅,这路虽短,可一直有他的陪伴。罢了,爱与不爱,等着时间去证明吧。
鞭炮声在耳边不绝,众人的喝彩声也一阵比一阵高。感到无数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有冷有热,有记恨,有祝福,她清楚明白这些目光从何处来,从谁的眼中迸发。秦逸风把一切的布置都告诉了她,包括邀请那些正道人士的事儿。她没有反驳,她相信,相信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美,可在下一刻,完全僵硬在了唇角。
“慢着!”柔弱的女声传了进来,众人随之纷纷侧目。
鸦雀无声,因为来者,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而她的脸上尽是凄凉之意。
“逸风……你怎么可以抛弃我……还有……你的孩子?”她问着,声声控诉,打在众人心上。
闻言,不少名门大派之人纷纷附和出声,他们大多与魔教有仇,若非为了来看看热闹,顺道寻找报仇的机会,他们可不会千里迢迢地到这座破山上来。他们中自然不乏消息灵通的人,早已打听到秦逸风对他今天要娶的女子可谓是疼爱有加,既然不能用武力征服他,那就让他堕落好了。
“锦……夏,你听我说,我和她根本不认识。”秦逸风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他急急地侧身拉住萧锦芸的手,忙着解释。与他欢好过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教内的,但不管是哪里来的,他们做完事情以后,他都会让那些女人喝下堕胎药。他不会容许他不爱的女人为他生下孩子。原因就这么简单。别说他不会有孩子了,就连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他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可能见过,是有些眼熟,但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啊!
为了防止颜以亦找到她的踪迹,萧锦芸特地与秦逸风说了,请帖上的名字写末夏,私下里他可以叫她“芸儿”,但在公众场合,一律以“夏”称呼。人多口杂,她也不想惹来麻烦。
她感到他抓着的地方微微疼痛,她了解,他是怕她误会。不过,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她虽然有点小打小闹的脾气,虽然有的时候会娇嗔点,但还不至于不辨黑白吧。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忽略了一个问题。放在别的女子身上,哪里会有她这样的气定神闲?怕是早就伤透了心,抹上眼泪了。她之所以这么镇定,还不是多亏了那几百本穿越小说里面千篇一律的情节。真的……在别人的婚礼上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说有什么苟合的事情,很土!
秦逸风为她考虑以后,选用了一种特殊的布料,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透过红色的纱,萧锦芸一声不响,微微侧首看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是她!她的身子一颤,眼中带着忧虑。
在场的人不管是谁都看出了她的变化,这点,让秦逸风更为担忧。他不想让她再看下去,闪身挡在她的前面,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的:“夏,我真的没有和她……那不是我的孩子,你相信我!”
议论纷纷,萧锦芸微微扬起头,一把甩开他的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脖子,看着他惊愕的眼神,忍不住要逗他一番,语气刻意冷下几分:“知道了。”
她的冷静让人出奇,但他认为,那不是个好事情。上次,她撞见他和景娟的事情以后,也是用这种态度对他的,他可不想此后的日子都对着这么一张冷冰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