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莲冷哼一声道:“褚山妖道果然同朝廷相互勾结,残害武林同道。”
杨鹏叹了口气道:“如今的武林,群龙无首,越发闹得不可收拾。想当年武林至尊统领天下,哪会发生这些闻所未闻的事?为今之计,先护着老帮主,从人群中杀出去。”
薛明莲心生一计,道:“杨前辈,不知您身上是否带有赤蝎粉?”
笑面狂刀薛天刚捋了捋长须,不知女儿意欲何为?朝杨鹏道:“菊儿,不得胡闹,那可是杨兄的独门秘药,怎能私自给予外人?”
杨鹏道:“没什么,薛姑娘尽可取去,不过不可误伤了好人。”
薛明莲道:“多谢前辈,你们护着我爹爹,待我去去就来。”
薛天刚担心地道:“如今箭如雨下,你还往箭缝里钻,凡事小心些。”
薛明莲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吧!女儿没事的。”
说完,从杨鹏手中接过赤蝎粉,拔开箭丛,朝放箭的兵士驰去。
在场的众人既要闪避箭矢,又怕是褚山道人使的奸计,退不能退,只得暗暗祝祷,希望冰面美人薛明莲能将众兵士制住,保住自己的性命。
李巷陌猛拍出一掌,击向褚山道人的右太阳穴,见一条灰影朝放箭的兵士驰去,暗叫声不好。虚袭褚山道人的眉心,一晃身,驰了过去。
褚山道人见他驰救奔向箭丛的灰衣人,掌影如云般猛拍过来。李巷陌冷哼一声道:“褚山道人,你欺师灭祖没什么,和朝廷搅和在一起,迟早不会有好下场。”
褚山道人狞笑道:“李小儿,你千方百计坏我好事,这笔账,今日得好好算算。”
李巷陌牵挂着驰向兵士的薛明莲,不敢多与褚山道人嚼舌,虚晃几招,猛地朝箭矢中飞去。
褚山道人见状,忙停住脚步,冷笑道:“自找死路。”
猛听得一声:“停。”如雨的箭矢瞬间停住,百余门派的好手也有因闪避不及而倒下的,都朝褚山道人冷眼瞪视。
“哈哈,天下英雄在此聚会,怎么少得了我萧易县呢?褚山掌门,邀了百余门派的好手,都不邀请萧某,有点不够意思吧!”众人一听是萧易县,不禁惊讶无比。
但见他几个起落,已落到褚山道人跟前。
褚山道人忙朝他千里传音道:“萧少爷,只要你的士兵再逼近五步,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你怎么糊涂到了这种地步?”
萧易县朝他耳语道:“褚山掌门,你有所不知,冰面美人说什么也是我萧某的心头肉,我怎忍心向她下毒手?况且百余派的好手,只要归顺于我,我能赶尽杀绝吗?”
褚山道人冷冷地道:“成大事者,何在乎一个女人?她心不在你,你还护着她?贫道奉劝萧少爷一句,要想成大业,必心狠手辣而为之。像你这般儿女子,不足有帝王之心。”
萧易县冷哼一声道:“你说什么?”
褚山道人一拂袍袖,道:“好自为之吧!要成大事,就被顾儿女私情,倘若有妇人之人,江山迟早是别人的。”
萧易县朝褚山道人瞪了一眼,双手抱拳道:“萧某谨记褚山掌门的话,不过今日再遇李巷陌,萧某倒要会会他的无我神功。”
褚山道人道:“少爷千万小心,他的无我神功已今非昔比,运用自如,令贫道不敢相信。”
萧易县一拱手道:“多谢提醒。”
他抬眼见李巷陌挽着薛明莲的手,走到薛天刚跟前,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亲密无间。心里暗恨李巷陌,牙咬得咯咯作响。心忖:“我萧易县堂堂宰相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人觐仰,他李巷陌有什么,你偏偏爱上那小白脸?自从见到小白脸后,你就再没给个好眼色给我。今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绝了你的念头。”
萧易县走到众人围成的大圈的中心,朗声道:“武林大会上,萧某早想同李巷陌李掌门切磋切磋。当日还以为他真是曾阿狗这样的赖皮名字糊起来的人,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便威震武林,名扬四海。连当今圣上都想亲睹其人,萧某倒想领教领教高招了。”
众人听他说到“曾阿狗这样的赖皮”,大笑出声,有的还鼻涕口水、泪花都笑了出来。听到萧易县说他“威震武林,名扬四海”的确不假,能与褚山道人比拼内力,几十招之内不败,那几乎是神话,无人能信。可他李巷陌做到了,传扬出去,武林中谁不尊崇?
众人挑衅地道:“只怕李掌门不敢。”笑声冲天而起,震得褚山摇摇欲倒。
李巷陌缓缓走了过来,头发犹在眼角飞舞,步履沉稳,仿佛要将脚下的每一寸地都塌陷一般。沉声对萧易县道:“久闻萧少爷枪法独步天下,有万夫不挡之勇,李某不才,今日定当会会。”
萧易县冷哼道:“知道就好,如果你输了,请你离开冰面美人薛明莲。”
李巷陌长笑一声道:“萧少爷还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来?”
萧易县道:“本少爷别无他求。”
李巷陌慎重地道:“李某答应你,不过李某要是侥幸赢了萧少爷,那李某是不是也可以提几个条件啊?”
萧易县用鄙夷的眼光朝李巷陌望了一眼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
李巷陌道:“很简单,只要你放我们下山。”
萧易县道:“好。不过本少爷只能撤走我的士兵将勇,余者皆听褚山道人的号令,这……”
李巷陌笑道:“萧少爷,只要你的兵不放一支箭,在山上有好戏可看,又何必撤走。”
萧易县道:“本少爷答应你,出招吧!”
萧易县将手中的长枪一抖,溅起地上的泥,朝四处散开。李巷陌一抱拳,道:“请,萧少爷。李某就用师父的玉女剑法会会你的长枪。”
说毕,双手微微抬起,左手捏个剑诀,右手穿掌,平平的朝萧易县游了过去。
褚山道人怕萧易县有半点闪失,用千里传音道:“这招叫作清水浮萍,长枪不易刺中要害。刺去则荡开,后退则浮来,其柔如水,其软若絮,江湖中很少有人使此招。就连当年令狐雪云在世时,不使此招。不过他招中并非无破绽,你的长枪斜刺他的下盘,他不得不救。”
李巷陌见萧易县朝自己的右腿刺来,暗道:“难道他识此招?玉女剑法中,只有此招破绽最少。枪法江湖中很少有使的,用兵打仗的对此熟悉过人,我看不出他枪里的花招,且不是要输?”
忽听得杨鹏传音道:“持枪稳活,前管后锁,两手持枪,稳而不死,持枪之势,贵为四平。顶平、肩平、脚平、枪平。根不离腰,三尖相对。鼻尖、枪尖、脚尖。扎枪要直出直入,须平正灵活,势如潜龙出入。最主要有扎、挑、滚、砸、抖、缠、架、挫、挡、崩十式,掌门须看清他的招式变化,便可解他的招,破他的枪法。平地不比马背之上,你的剑法使得太慢,让对方抓住破绽,须退半步,手中虽无剑,但须想有一剑。一剑在手,怕他何为?”
李巷陌暗道:“没想到萧易县的枪法精纯,莫非杨前辈指点,自己非被挑死在他的枪下不可。”当即退了半步,脚下轻轻一滑,双手猛一运力,架住萧易县的长枪,使的虽是玉女剑法中的柳絮飘飞,但他糅合了杨鹏所说的枪法。使出去枪法不像枪法,剑法不似剑法。
萧易县咦了一声,双手将长枪持平,李巷陌只觉他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向长枪,暗骂道:“兔崽子将内力运于枪,想一枪戳死我。”
陡见他长枪从左手换到右手,朝自己猛砸过来,中途变招,改为刺。李巷陌叫声:“不妙。”忙使一招微风草岸,避了开去。
萧易县见两招未中,枪法越使越快,越快越让人琢磨不透。李巷陌见他枪法了得,抖搂精神,眼不离枪。
武林中对这般兵器,多过陌生,很少对枪法了如指掌。萧易县抓住这点,同李巷陌缠斗数十招,不但不败,反略占上风。薛明莲一旁焦急地道:“不好,这样下去巷陌哥哥非输不可。我得想个办法,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巷陌哥哥的剑法轻柔,而萧易县的枪法无不透着浑厚的内力,虽有杨前辈指点巷陌哥哥,但他应敌之即,哪有时间想他的枪法?”
忽见萧易县一枪砸向李巷陌的头顶,在场百余门派的好手,无不高声喝彩。有人高叫道:“萧少爷不但枪法使得好,内力也不凡,只怕李小儿的无我神功也不是对手。”
薛明莲惊呼一声道:“巷陌哥哥,小心。”
随即心忖道:“巷陌哥哥定不识他枪法,才如此狼狈。我不如将无我神功的心法念给他听,定能转败为胜。”
她走到两人比武的地方,高声念道:“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方达无我。因成修故,无所造作。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及其有我,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