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转眼间几日已过,李巷陌得了刘烟如的疗伤圣药,伤口渐渐愈合。同刘烟如骑了大黑马,朝北而行。
心想有了她做伴,一路上虽是黄沙,但也不至于寂寞。
不几日,行过一片沙漠,来到一座高山。李巷陌抬头四顾,道:“看山上好像有人家。”
刘烟如笑道:“行了这么多天,才见此山上有些矮树,不正是你要找的天刀门吗?”
李巷陌道:“要不是你随我来,我倒要错过了,没想到天刀门会在如此荒凉的地方扎根。”
刘烟如道:“天刀门虽地处偏隅,但高手辈出,人才济济。大概是黄沙熏出来的,个个剽悍精壮,还有不少为朝廷效力呢。”
李巷陌一愣,心道:“原来那晚你救我时,提到魏国的公主,他们不敢反驳,立即走人。”
又听刘烟如道:“此地高山峻险,你是不是又要作一篇赋什么的?”
李巷陌一听是天刀门,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哪来心情作诗吟赋。但转念一想,既然来了,就算把天刀门闹个底朝天,也要把地孤老祖带到磨盘山请绝城子出山。这样一想,心情顿时又轻松起来。
对着刘烟如道:“茫茫黄沙中,有此一片绿色,足慰人心,不过现在确实一句赞美它的话都想不出来。”
刘烟如嫣然一笑道:“是担心上天刀门的事吧!”
李巷陌道:“初时有点害怕,现在只想上去闹它个天翻地覆。”
刘烟如道:“这才是我们的李公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我听说你不喝酒。”她说完,神秘地一笑。
李巷陌道:“是啊!”
刘烟如笑道:“我从没听说不喝酒的大侠,你什么都强,可一点我比你强,那就是我酒量不错。”
李巷陌道:“多少豪客大侠,都误在酒上,是以我不饮酒。还有一点,炼玉女剑法的人是不能饮酒的,饮了酒挥出去的剑叫醉剑。”
刘烟如幽幽的道:“我听说江湖中真有醉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使。使出来歪歪斜斜,即使不喝酒,也是如此。”
李巷陌一怔道:“闻所未闻。”
刘烟如道:“传言中那套剑法及为蹊跷,功力雄厚的人是永远也学不会的。使出来柔若女子歌舞,风飘絮绕,缠绵令人作呕。但临敌时,恰以柔克刚,看似不起眼的轻轻浮动,会有万钧之力,你说奇与不奇?”
李巷陌将信将疑地道:“你见有人使?”
刘烟如道:“前年有人来宫中为太皇太后祝寿,当庭献舞,使的便是那套剑法。公主硬要拜他为师,死活也不肯留下,献罢飘然而去。后来圣上下旨四处访求,却找不到此人。”
李巷陌心道:“盛传魏国太皇太后淫乱无耻,把持朝政,恐怕是她下的旨吧!她看中的人,深藏后宫,又有谁能找到?说不定此人就在后宫,和太皇太后亲热呢。”
刘烟如见他不说话,低声道:“你有心事啊,是不是想薛姑娘了?”她虽这样问,心里未免打了个哽。
李巷陌笑道:“没……没有。走,我们上山去。”
李巷陌一扯马缰,那马迅速的奔到山前。
刘烟如惊讶道:“你看,没人把守。”
李巷陌道:“我玉女剑派只在峰腰设了一道关卡,有霏樰十二剑把守。我看天刀门也定是如此,择险而守。”
刘烟如道:“当年我和公主易容来时,山下有两个面目狰狞的人守着,武功可以称得上是天刀门的一流高手。当然,和你比起来,小屋见大屋。”她说完,不好意思的瞥了李巷陌一眼。
李巷陌道:“你别给我带高帽,山路陡险,马是上不去了。”他抬头望了望全是石头的高大山峰,偶有几株小树小草立在崖缝间,算是对山的亲情奉献。山路蜿蜒崎岖,直通向山顶。沿路设有石屋,供上山累了的人休息。
两人下了马,朝山上行去。
李巷陌心里嘀咕道:“天刀门号称弟子七八千人,怎么冷清如此?”
刘烟如拉了拉李巷陌的袖口道:“你看。”
李巷陌顺着她眼睛瞟的方向看去,俯身蹲下去仔细检查了一遍道:“看痕迹最多昨晚上发生的事。”
刘烟如道:“难道天刀门有变?”
李巷陌道:“剑痕嵌入很深,足见此人内功精湛,少有匹敌。”
刘烟如道:“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天刀门从哪来了这么多怪客?你看。”
李巷陌一惊道:“看不同的兵器,昨晚定发生了一场激战。难怪天刀门会沉静无声?我们走。”
两人不走山路,沿着细碎的崖路翻上山去。李巷陌见她轻身功夫不济,提着她的肩膀,几个兔起鹘落,也翻上几个小山头。此时打斗声,兵刃交接声,吆喝声隐约从山顶传来。
李巷陌拉她躲到石壁后面道:“有人。”
刘烟如一惊,袖出金笛。
李巷陌眼望着金笛,暗赞道:“好精致,举世少有。”
待来人上山去,刘烟如道:“不好,上山的两人步伐轻盈,轻身功夫定然了得,你可知道是何门派的高手?”
李巷陌摇了摇头道:“初看不出,待交手后才能从他们的武功套路中看出来。”
刘烟如道:“两人好像是轻灵双侠。”
李巷陌一怔,暗忖:“轻灵双侠和我两度交手,在万雄山庄被我打成重伤,至少要龟缩在金城修养几年才能行走江湖,难道那两个轻灵双侠是冒牌的?”
刘烟如低声道:“两人是出了名的用毒高手,虽然无甚过恶,但恐对天刀门不利。”
李巷陌道:“他们赶到天刀门,不知山上还有多少高手?看来天刀门正在密谋一桩大事。”
刘烟如讶道:“山下还有不少人上山。”
李巷陌极目下眺,沉声道:“褚山道人。”
刘烟如道:“左首握萧的那人便是江湖人称五柳萧客的郭静斋,是褚山道人的开山大弟子;右面那人是他的五弟子剑中南,刀剑并用。不过两人都退隐江湖多年,今日突然出现,不知所为何事?”
她不知道,李巷陌却清楚得很,褚山道人此次前来,定是得霏樰十二剑通风报信,置地孤老祖于死地。只是想不到褚山道人行动如此迅速,早对天刀门下手了。三人齐聚天刀门,自己要救地孤老祖,恐力不从心。况褚山道人知道自己上了天刀门,合三人之力,定不会让自己再活着回江南。正忖间,刘烟如轻轻地道:“遇着了你的老熟人,我们不能就这样上山了,转过来。”
李巷陌不解道:“做什么?”
刘烟如道:“把头凑过来。”
李巷陌还以为她情难自禁,要亲自己一口,随即把脸凑了过去。谁知她伸手在李巷陌脸上一按,速度之快,令李巷陌瞠目结舌。
刘烟如笑道:“浓眉大眼,比你的刘纪念还粗豪。记住,你的身份是常山二鬼的伍青山,善用毒,好使暗器,你的暗器手法和他极为相似。”
李巷陌愕道:“这你也知道。”
刘烟如噗嗤的一声轻笑道:“剑都峰官道上的笛音,你难道不知道?”
李巷陌道:“从没想到会是你,你闯荡江湖的阅历,可比我多得多了。二鬼只来了一鬼怎么成?”
刘烟如道:“这次就再便宜你一次,伍青山的老婆万奴娇是使笛的,略通《劝君曲》,我就假扮成她的模样,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上山了。”
李巷陌赞道:“想不到你的易容术天下一绝,再找不出第二人。”
刘烟如道:“比起你的薛姑娘,可差得多了。能在褚山上以假乱真,那才是天下一绝。”
李巷陌见她不用对镜,也将她自己打扮成一中年妇女模样,老道中几分乖巧,越显得娇小可爱。可她并没让李巷陌见到她真实的脸,除下面纱的她,虽有几条皱纹隆在额上,配着她那副绝美的体态,足可想像她的容貌美得惊人。
刘烟如笑道:“还行吧!”
李巷陌道:“行。常山二鬼死也想不到他们上了天刀门。”
刘烟如道:“他们是不会来了,当年被公主折磨得只能躲在常山,不过没人知道此事。伍青山常见万奴娇小鬼,万奴娇叫伍青山大鬼,千万要记住,让褚山道人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恐怕谁也下不了山。”
李巷陌道:“你放心,除了毒和暗器外,我绝不使出第三种武功。”
两人翻身约下巨石,朝山路行去。
刚走了一程,便见三人匆匆上山。遇着李、刘二人,笑道:“常山二鬼,没想到你夫妇二人也来赶这趟热闹。”
李巷陌笑道:“长白三杰,久仰久仰。”
刘烟如跟着一抱拳,五人飘身上山去了。
来到山上,但见四周屋宇,围着一足容万余人的天井,天井内挤满了不少武林高手。正面殿堂下花岗岩上站着个九旬左右的老者,须发斑白,一袭红衣,让人一见,自显威严。
李巷陌暗道:“这恐怕就是地孤老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