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气冲冲的出去后,开着车子在街上乱转了一圈,本想要去医院看吴华,一想到高远说的那些话,只得作罢,寻了个地方,靠边停下车,看到一些工厂里那些一对对出来,举止亲密的男男女女,心中孤寂之感大生,只觉他们为生活所迫,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也就拿个一二千元一月,活得虽然卑微,总比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好。花子坐在车里胡思乱想,竟然发了一下午的呆,到得华灯初上时,这才叹了口气,心中却烦闷更甚,便把车开到一酒吧,进去点了杯酒,一个人闷闷的喝着,脑子里不时闪现吴华身影,以及他豪爽的笑声。一个美丽的单身女人坐在酒吧喝着闷酒,免不得有些自以为有些魅力的男人上前搭腔,只是一个个红光满面而来,灰头土脸而回。
“听说你家老大今天被人砍上门去,差点送了命!那人叫什么名字?”
“是啊,那小子叫吴华,也真是胆大包天,我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猛的。”
身边不知几时来了两个小青年,说起早上吴华的壮举,倒吸引了花子的注意。
“猛是猛,不过听说中了一枪,不知死了没有?”
“没有,被人及时救走了。”
“什么人这样厉害?”
“这人倒真是了得,上次我家老大派了五个人去杀他,都被他一人干了四个,还一个被他打晕。”
“这事我听说了,好像叫鲁刚,有他们这些人,我们永远别想出头!”一青年不由感叹前途无亮。
“哼!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家老大的堂弟是广州的第一大毒王乌鸦,听说我家老大受伤后,不久过要带着他的十八军团来清远,替老大报仇,到时就是高远都难过,何况是吴华与鲁刚这种刚入道不久的人,定是有死无生。”
“十八军团,那是多少人啊?”
“十八军团只是他们自己叫的,其实就是十八个人,不过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花子听到这一消息,心中吃了一惊,想要再听些,两人却不再说,转到品评酒吧里的漂亮女人去了。
花子再也坐不住,扔下一百块钱就走,急急的赶到医院,阿标鲁刚都在,正好吴晰上洗手间,便把事情对两人说了。听到这消息后,鲁刚倒没什么反应,阿标却忧形于色:“这下麻烦,我乌鸦我也听说过,他的十八军团更是大大有名,二年前乌鸦不知为何在缅甸跟一伙人挣毒品,他们十八人硬是灭了人家一百多个,如果全部都来清远,我们就不妙得很。”
花子听到十八军团这样厉害,也是一筹莫展。倒是鲁刚一点也不见着急,比起花子与阿标,显得云淡风清。
“刚子,你小子就不觉得焦急吗?真是服你!”阿标见鲁刚一副事不干已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年青人就是这样,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依然想笑就笑。
“花子姐你来了!”吴晰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已不再悲伤,显然是看吴华醒转,凡事又有阿标与鲁刚及花子,便放下心来。
“是,我顺便过来看看,你吃饭了没有?”花子脸上笑意盎然,先前的担忧已被深深藏起。
“标哥买了饭来,我吃过了。你呢?”吴晰走过来,伸手拉住花子的手臂。
“我也吃了,今晚这里怎么安排?”花子转到另一问题。
“我在这里看着,阿标带小晰回去。”鲁刚以一种不容人违抗的语气道。
“我再叫十几个人在外面轮流守着。”阿标知道鲁刚的脾气,也不罗嗦。
“这样也好,小晰,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花子晃动一下被吴晰拉着的手臂。
“好啊,我巴不得呢,在学校几个人一起睡惯了,一个人睡还真是不大习惯!”吴晰极是喜欢花子,觉得她有本事,听她说要跟自己睡,很是高兴的答应。几人一起随便聊到近十点,阿标又叫人买了夜宵来,吃了后,便留下鲁刚一人在医院。外面再叫十多人轮流守着。这十多人对吴华的义气与胆量极是佩服,晚上一个个都是打起精神。
第二日,阿标三人早早的就来到医院,拿了一千块钱叫众小弟去吃东西,再回去休息。不久医生来看过吴华,一切正常,便转了病房,氧气更是不需要。到了九十点钟的时候,来看望吴华的人便络绎不绝,大都是各赌场的负责人。看到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的哥哥,吴晰心里扎实感动了一把。
如是过了近一个星期,吴华已大见好转,病房里渐听到他的笑声,只声音被强行压下,显然是扯得伤口痛。这些天花子都住在吴晰那里,白天就来照顾吴华。晚上依然是鲁刚守着,阿标想要替他,就是不肯,也只得作罢。
这日花子在厨房炖鸡汤,正忙得不亦乐乎,吴晰挨在门口看着花子一只蝴蝶一样穿进穿出,不由笑道:“花姐,你对我哥这么好,到时我哥拿什么报答你啊?”
花子一愣,笑道:“什么报答,小晰你说什么呢!”
“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位嫂子,我爸妈不知有多高兴!”想到父母开心的笑容,吴晰悠然神往。
“小晰你死丫头瞎讲什么,什么嫂子不嫂子!”花子脸上有些发红,心不在焉的伸手去握煲汤罐柄,那柄子一般拿都是隔湿布的,空手去拿,那是找烫。
“哎呀!”花子手掌吃痛,急缩回,嘴里不由叫了出来。
“怎么了,花姐,没烫着吧!”吴晰忙跑过来,抓起花子的手掌一看,一个红红的印子,好在没什么大碍。
汤好后,两人送到医院,鲁刚便回去睡觉。阿标与众兄弟聊天去了。吴华看两人提着保温盒,知道是补汤,吃了几天,实在是腻了,硬是不肯喝。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给你煲汤,花姐的手早上都被烫了。”吴晰提着开水瓶,不满叫道。
“是么?给我看看!”吴华一呆后,突然抓过花子的手。
花子一下没躲开,被抓个正着,又不敢用力夺回,怕把用力大了带动吴华的伤口。
吴华翻过花子的手掌,见红红的一大块,心中甚是感动,不由低头轻轻吹了一口,再紧紧握在手里。
花子只是微微一挣:“有人呢,快放手。”
“哪有?晰儿打水去了。”吴华贼笑,手握得更紧。
花子脸上微熏,心中有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一会后,花子微微挣了挣手,说道。
“好,喝烫喝烫!”吴华此时心中大悦,别说是鸡烫,就是毒药也一股脑喝了。
“刚才远哥怎么刚来就走了。”吴晰提着开水瓶进来问道。
吴华一呆:“没有来过啊!”
“是吗,我刚才明明看到他离去,还有那个力王也在。”吴晰倒了一杯开水。
“走了就走了吧,可能他临时有急事,赶着去了!”花子知道定是高远刚才看到自己与吴华的情态,便转身离去,心中没来由突突乱跳。
高远还真是有急事,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电话动在口袋里震动。一看却是市长打来的,忙走开接听:
“嗯,卢市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电话,有什么指示?”
电话里的声音不紧不慢:“阿远啊,我这里今天有个聚会,你现在过来!”
高远一皱眉嘴里却笑道:“那好啊,卢市长招见,还敢不来,我马上就到。”
“那好,就这么说,在老地方!”接电话里传来嘟嘟两声。
高远合上电话,对力王道:“去海马俱乐部!”说完便当先走出去。吴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力王小心驾着车,看高远没出声,也就不敢多言。
高远只觉心中有一股情绪需要发泄,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这股情绪不是当初他看到高飞被打得鼻青脸肿时那种暴怒,而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恨意。当他看到吴华与花子亲密的举动时他有一种冲动,拔出枪来把花子与吴华毙掉。高远已经很久没有想要亲自动手的yu望了。
十多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海马俱乐部’门前,高远却仍没有起身的意思。力王不得不提醒道:“远哥,我们到了。”
高远依然神思不属。
力王只得提高声音再叫:“远哥,海马俱乐部到了!”
高远从沉思中醒来,眼中闪过一丝野狼般凶狠的光“哦,到了,那下车吧!”
力王只觉心中一怵,忙用手挡着高远的头不会撞到车门。直到高远进入俱乐部才小声嘀咕道:“不知又是哪个家伙要倒血霉!”跟了高远这么多年,力王自然能看出高远心中已动了杀机。以前每次高远露出这种目光时,每次他的对手不是自己丧命,就是最亲的人出事。
高远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装饰古朴典雅的大厅,在门口停了停,直到脸上露出一惯的笑容,这才大步走进去。里面早到了十多人,都是些清远有头有脸的人物,金镖,瘦熊和马脸长也在。三人正与一身材适中,穿着普通的中年人人谈笑。这人虽然穿着普通,在这帮清远精英清一色的西装革履中,不但没有显得寒酸,后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味道。整个人隐隐含有一种威严和指点江山的气度。
高远从侍者手中端过一杯红酒,直直走过去,中年人也注意到高远,侧过身子面对高远。金镖三人看到高远进来,脸上也都依然笑意不减,仿佛从没发生过什么一般。
“卢市长今天怎么有空,平时可是请都请不动的!”高远远远的就开言。
“还不是因为你么!”中年人原来就是卢市长。
高远有些愕然,“因为我?我可没这个胆子惊动您的大驾!”高远走过来,同时对金镖三人额首示意。
“听说你最近多了两个得力手下,不知是不是真的?”卢市长抿了一口手中的白色液体,不知是酒还是水。
高远依然面不改色,淡淡道:“怎么这事卢市长也知道,不过是两个走投无路的混混,谈不上什么得力!”
“是吗?最近清远发生了几件大事,听说都与这两个年轻人有关,这么短时间就把清远市民闹得人人自危,晚上都不敢出门,倒也真有些本事。”卢市长语气中显然含有极大的不满。这种事情,谁碰上也会不满的,现在太平盛世,市民却不敢出门,夜市这一块基本是毁了的。作为当地父母官,卢市长当然会不满。
不等高远说话,卢市长又接道:“这清远本来是清水一潭,就算有些泥沙,也都沉在底里,如今突然来了两只小泥鳅,就把泥沙都搅了起来,弄得满潭水都混浊不堪,让大家都不得安生。这种事是不容许发生的,最起码在我手里绝不容许!”说到最后一句,卢市长语调转厉。
高远脸上的笑容依然:“卢市长您放心,我也正为这两只泥鳅烦心,我保证以后清远的水又和往常一样清澈。”
卢市长听高远如此说,脸色便缓和下来:“阿远啊,我上面也有压力,不是不给你面子。你们三个过来。”卢市长对着退开的金镖三人喊道。
等三人过来,卢市长又道:“我听说你们最近有些小误会,我今天就做回和事佬,大家都在一个潭子里,就要和睦相处,有财大家发嘛,来,我们一起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