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诒栋怀着男儿热血,拼了命丢了魂,才砍倒了那个大个子,自己没死,也只剩半条小命。
看着许成铭那身手矫健的样子,对比一下自己,还真是知道铁砂掌与软豆腐的差距。
不过,尽管王诒栋伤口满布全身,血液不要钱的铮铮而流,仍然未有停手之意地看向了正在两个大汉后面的黑子,那血红得兴奋的杀猪刀在手里磨热磨热的,快要挤出汗来。
又不禁想起了奶奶比菊花还灿烂的笑容,眼瞳顿然涌出一股热泪,她老人家的仇不能不报!
在这种仇人尽在眼前,哪有不杀的理论下,毫无顾忌杀人的犯法的王诒栋咬着牙,走起路来比坦克还要平坦,短而锋利的杀猪刀正要冲上去捅黑子他个奶奶的,却是被突然搓身上前的许成铭一手拦了下来。
“铭哥,还不快动手?”王诒栋捏了把红泪,蒙了一下,怀恨地看着挡在前面的许成铭,手中的杀猪刀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使向前。
此时的许成铭看似比王诒栋镇定许多,脸上的血色早已转化为黑灰得铁青,手里的开山钢刀滴答着一粒粒湿润的血珠,闪硕出的杀光,如锣鼓宣战地映照在黑子那丫的白脸上。
许成铭迈开大步,直逼到距离黑子的两米范围,眼神怒瞪着挡在黑子面前的两个马仔,几乎红成猩红的眼瞳透露出愤怒的脏话,谁再敢动手就一刀剁得他妈都安葬不了全尸。
拿着开山钢刀走过来的少年,把黑子吓了一跳,样貌是死定记下来了,那么大胆?还是他黑子从吃奶那一刻起,第一次见!
自打黑子出生以来,什么血腥没见过?打过死人架的经历是再多不过,出出入入派出所至少五六十次,自己还是一个名气较大的痞子,他怕谁?简直可以说他是目无王法,不过,今天倒是让他这个昆山有名的黑子惊慌了,两个小屁孩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耍刀子,而且还是将刀在自己的鼻子上摆弄,明着就是不要命了。
“你这小子…还算识相…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黑子实在不想再跟许成铭横下去了,虽然自己现在有两个马仔在前面挡身,但是他也不敢对这两个少年怎么样,若是他们疯狂起来连命都一二三的豁出去,自己肯定不还剩半条命,也会少个鼻子。
听到黑子的话,许成铭瞳孔淡然的微微一缩,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支烟,点燃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丝毫不重视黑子正在狰狞的眼神,缓缓地对着王诒栋说道“栋子,要明白,仇是用魂赔的,是用血祭的。刀是用来砍的,手是用来杀人的,这小鸡还需要我们用宰牛刀?”
这显然易见的杀意,就是要用黑子的死来陪葬许素珍以及王奶奶,用黑子的血来当酒祭奠,将黑子的老二扔外边,给狗叼去。
许成铭话音还没凉拌。
“杀你奶奶个熊!”王诒栋一喊,一声震天暴怒,那身体嗖的一声,突然如崩弓一紧,射如一条飞龙般,直接绕过前面的许成铭,一步冲势,一刀照着黑子前面的一个大汉就是一砍。
人家怎么可能傻站着不动手?痞气更是一猛,黑子的马仔见王诒栋操刀子上来,看那样就跟个蚂蚱似的,二话没说,一个带着七八十斤劲儿的砍人刀对着乳臭味干的小子劈过去。
西瓜刀七八十厘米,杀猪刀三四十厘米,就拿人来说,这还真不是矮子与巨人的距离,但一拿这两把利刃一笔划,就是死与生的距离有多远。
王诒栋那杀猪刀还没伸到马仔的胸膛前,就被一个刀影砍中了右臂,幸好没深入骨头,划破了一个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愈合的口子,这一刀没弄他个残疾不要紧,要命的是王诒栋身体顿时不听使唤,感觉被这一刀弄得连屁股都坐不稳了,噗嗤一下,整个身子缓缓倾斜,几乎眩晕倒地。
“王诒栋!”许成铭还没让手中开山钢刀的血冷下来,那王诒栋如一幅瘫倒的骨架,倒了下去,许成铭的气焰顿时浓重了几分,怒狠地看着黑子的马仔上前一脚脚地朝王诒栋的脑袋踢去,那手里的西瓜刀就似吃了辣椒般一样疯狂地砍向王诒栋。
“给我住手!”许成铭从衣袋中猛地一抓,竟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石灰粉,直接抛砸在马仔的脸上。
散飞开来的石灰粉霎时漫天飘飞,弄得马仔一脸石灰粉,暂时双目失明,痛苦嚎叫。
许成铭一趁机,开山钢刀夹带着绊倒横梁的劲儿,一个青龙圆月斩就朝马仔的颈脖砍了过去。
被许成铭洒了一脸石灰粉的马仔,勉强将眼睛睁开半毫米,迷迷糊糊地见到一线间的利刃,即使是抓不准方向,西瓜刀直接乱劈而去。
“蓬朗”一声,两把锋利的利刃凑巧相撞,回荡出金属刺耳的磨砂。
马仔的刀就像是被一个早期生存在原始森林的野人拿着狼牙棒似的砸在西瓜刀上,旋即,马仔手里本来抓得就不太稳实的西瓜刀,毫无疑问地被震痛了一下,然后被压倒性的开山钢刀送到半空中,再曼妙地旋了几圈,倒插在墙角一边。
许成铭的左手臂也猛然一麻痹,才骇然发现自己以八百抵一千的代价,被刀刃划开了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血中几乎见浅骨,而自己换得了让马仔头颅满天飞的机会。
然而,却突然“砰”的一声,许成铭的右肩膀迸射出一股浓浆的血来,一颗比尖刀还要铁硬的物体直接钻进那肉骨之中。
“你!”许成铭随着发生源望去,一名头发金色卷曲呈型,短裤裙的女人,修长的圆润腿大张穿着一双黑色靴子,开叉而站,站在远处,手里举着一把枪,一双寒怒的艳瞳死死望向许成铭,此人长相,居然让许成铭做梦都没想到的许素珍!一个新的许素珍!
许成铭挺住几乎要晕过去的脑袋,神情颤抖,望着那突然出现的女人,竟然就是跟自己的老妈长得一模一样!
“妈…”许成铭含糊不清地望着那名冷艳的举枪女人,万分不解,那亲手被自己以及一帮兄弟埋葬的许素珍,从棺材里从来了,复杂,混乱,破天荒。
“小雁?”黑子看着那靓丽的女人,挺着那实在是揉动似灵的峰峦,一眼铮铮,亮而发欲,一脸无赖地走向那个女的。看来这女的跟黑子是一伙的,而且还可以从黑子拿甜言蜜语中听出,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妈…”许成铭就在雷霆万钧间放弃了砍杀那名马仔的希望,而是双脚发软,手里的开山钢刀丢在旁边,呆若愚味的苍白脸,走向那名翻版的许素珍,哪怕他现在就死在她的抢下,也绝对不会埋怨一句!
“砰!”又是那个女人心狠手辣的一枪,这次是射中了许成铭的胸膛,当这子弹从那骨子里渗透而入,涌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血水时,他毅然没有喊半声疼,而是跪在地面,双脚跪着慢慢向女人爬过去,嘴里不停喊道:“妈…妈…”
这次,他把命都豁出去,就是想为了找个人帮老妈做个棺材垫,想不到自己的老妈居然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许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不可能!
“老娘不是你妈!”那个冷艳的女人似乎是绝情绝酷,丝毫没有因许成铭下跪爬来的举动而放弃扔枪,刀子嘴还吐出一句将许成铭多年来对母亲那份孝心的炙热一律打消!
“铭哥…”这时从死亡中苏醒过来的王诒栋,看着跪地且一步步爬向拿着枪死死指着他的人,就是多年来将他抚养成人的许素珍,一切神魂颠倒,一股血夹泪从他的眼眶流露,嘴里还是不停喊着:“铭哥…不要过去…”
王诒栋哪会想到惨剧结束前,竟然会冒出了许成铭前不久才埋葬的许妈,真是天方夜谭。
不可置信,黑子就趁着女人出现的那一瞬间,直接拿把椅子,狠狠地砸在已经空洞无存而跪在地面上的许成铭。
“啪嚓…”由于黑子太过用力,那坚实到能撑得住一百五十斤的椅子,砸在许成铭的身上就立即散成了七八块。
“铭哥!”王诒栋发怒地看着黑子对跪在地面上毫无反抗之意的许成铭下手,身子硬是再次血肉浑浊地站了起来,拿着不太带劲的杀猪刀,就朝黑子捅过去。
“给我滚!”满脸石灰粉的马仔刚用啤酒洗干净了脸,见到王诒栋朝黑子冲上去,一个大脚板直接将王诒栋从原地踹到了一处墙头的尽头。
王诒栋那本来就还剩下一口气的骨架刚撞到墙上,愤然胸膛一挺,咬着牙要想将血水吞回肠子去的王诒栋,鼻孔带嘴直接狂喷,最后终于坚持不住地瘫倒在地。
“栋子!”还没有从呆木的精神世界走出来的许成铭,看着王诒栋那血从地面上流了一滩,才恍然大醒,甩了甩头,再次捡起开山钢刀,火怒神腔地像只疯狗,凶煞煞地扑向马仔。
马仔见许成铭冲过来,将刚才许成铭洒在自己脸上的石灰仇报回来,毫无缓迟,双手紧握西瓜刀柄。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怒不得把这少年砍成两截。
“草你妈!”“滚!”
“哐啷…哐啷…”
许成铭连与马仔的西瓜刀碰撞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双方的力气愈发得气吞山河,最后,就在马仔自以为是地要一刀将他砍成两半的时候。许成铭陡然飞身一走,向前一跨,用血流不止的脑壳,发出疯牛撞人的惊人气势,直接将一米八几的马仔撞翻在地。
“草你妹!”那断定着杀芒的双瞳,许成铭摆出了一副送别死人的脸色,一刀风行电掣,劈砍而下,势如闪电!
“咦…”马仔望着那凶怒少年的刀子已经到了眼球而缩不回的时候,惊然地咿呀了一声,他可以想象地面在半空中悬浮,七八十个美女为了抢自己而打得你死我亡,也无法想象眼前的少年竟然有那种能够将他这种一百五十几斤的大人物掀翻。
“啊…”马仔脖子几乎断开,惨然麻木,白眼一翻,身板一直,巨石般的重量级身子望地面上怦然躺下,一命呜呼而飞。
孔子曰:道德仁君,打人不用手,则用口,砍人且用刀,后用捅,不死也半活。
老子曰:杀人不见血,见血就见命,一头砍不死,那是笨蛋,照头一砍,不死也没魂!
这场死斗愈发得进入白热化阶段,围观者也全部被堵在了酒吧内,因为黑子为了干脆点,干净点,也是为了让他痞子名气留点余地,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跟两个小屁孩动刀子。
“熊力,看来我们还没错过这场好戏呢。”不知道何时,黑子慢嗨的酒吧外面,来了唯一一辆黑色的宝马x6,同时,也是黑子慢嗨的酒吧外头敢观战的两个人。一个女的穿着妖艳的旗袍,精致妩媚的脸蛋配上那扭曲成一道完美弧线的身躯,不时凛冽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而在这旗袍女人的旁边则是站着一个呆若木头,胸肌凸显,一身西装,平头的高个男。
一般人看来倒是不像那种没心没肺的狗男女,尤其是那个旗袍女人,虽然长得妖里妖气,但气质还是有种压倒性的蓬勃,就连黑子见了他们来观战,也没敢叫他们马上滚远点。
毕竟,在昆山镇,拥有一辆宝马的人,而且还是像这种两三百万的,就算他黑子敢捅破镇长的菊花,也不敢顶这种太岁。
俗话说:金钱能让痞子掉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