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窟的重逢
要是我当天所选的,是《lovestoRy》的DVD,而不是《花样年华》,也许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要去吴哥窟。”我说。
“...一个人去?”小夕说。
“对。一个人去。”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因为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并不是不去参与这个游戏,而是这个游戏不让我去参与其中。
我没有努力过吗?我有的。
我有努力找工作,有努力去投入工作的。但结果呢?也不知道是谁的错,转眼间我便连努力的机会也失去了。
被裁员出来之后,我也没有放弃过,我有继续努力找工作的。我每天都寄出三十多封求职信。
我是认真地想要活下去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原来活着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意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螺丝起子插进手臂里。
我真的不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
又再次是这样了。当我渴求着某些东西的时候,就偏偏会得到那相反的什么。
当我想要在这个城市建立一个家的时候,它就偏要把我逼走!
不是我自己想要走的!我挣扎过,我谦虚过,我忍耐过的!
只是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阿夕,我对不起你....
但是...请你放手,让我走吧。”
当小夕问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前往吴哥窟的时候,本来我是想用以上那段说话,去跟她解释的。
那段说话我已经构思了整整两天,心想着要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社会上去,并以这种婉转的方式,跟小夕分手。
但不知怎的,面对着小夕的时候,我的脑袋竟然变得一片空白。
还说出了这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说话。
“我想要找楚宁,”我说,“我确实感应到了,她的灵魂在呼唤我。”
如此这般,我买了一张单程机票,前往柬埔寨。
在柬埔寨吴哥窟,我遇上了一件怪事。
我被一位陌生的女孩子逼迫,要我用摩托车载她从遗蹟返回旅馆。她无论如何也要我这么做。
我所说的古怪,是指这个女孩的残忍。
我已经很清楚地对她说明,我那曾经受伤的左手,现在已经无法握紧。她明知道这样做等于玩命,却坚持着要把我赶上车子,然后把我当成是椅子般坐在我的大腿上,双手紧握着我的手背。
“你说自己无法再骑摩托车,我偏偏不信。”她转过头来对我说,我的嘴唇差点碰着了她的鼻子。
“你不怕死吗?”
“谁不害怕?”她说,气息一直呼在我的脸上,“所以你要好好的骑,别让我害怕。”
“也不要让我骑这么重的车子,我从未骑过250cc以上的车。”
“车是我们租的嘛,总要还回去啊。”
...
“嗳,要坐我的车子一起去遗迹吗?”女孩对我说。
那天早上,那位女孩坐在750cc的haRleyDavidson上,在旅馆门前跟我搭讪。晨光洒落在她白晢的肌肤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我顿时想起了楚宁。
“我不懂骑你的车,你要载我吗?”
“当然是我载你,我才不会让你骑我的车呢。”她说。
我们就是这样邂逅的。
老实说,首次坐在摩托车的后座,抱着一位娇小玲珑(相比起haRleyDavidson是更加娇小了)的东方女孩,那感觉...非常不错。
这女孩的腰肢非常纤幼。从她颈项传来的香气,使我心跳加速。
在这之前,我和小夕渡过了好几个月没有性慾的同居生活。这个陌生的女孩却让我记起了,那久遗了的女性的气味。
那天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把整个吴哥窟遗迹都大略逛了一遍。接近黄昏的时候,我的左手腕突然刺痛起来。
我痛得蹲在地上,眼角渗出了泪水。
女孩跟我一起蹲下来,询问我干嘛在哭。我就对她发脾气说,自己的左手已经残废,而那旧患还在不时地折磨着我。
“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我不能打电动,不能打篮球,不能骑摩托车...”
“还是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的吧?”她说。
“还有什么?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了。现在我连小提琴都拉不了。我永远只能当一只寄生虫...”
“那即是说,你本来是懂得骑车的吧?”想了一会儿后,她这么问。
“那又如何?现在我的左手,根本握不紧方向盘...”
于是,女孩就逼迫我驾驶那部庞大的haRleyDavidson。
我无法拒绝她的回求。其实倒不如说,我无法抗拒怀中那柔软身体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