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深刻,允许我的思潮在这里停泊,
承蒙生涯的厚爱,让我的目光得以有机会开阔!
一枚指印,盖住了看不真的绳索,
擦去,才现出了盘距着的波折。
二叔的为人,优点是尽职尽责,缺点是待人苛刻。
尤其是对能力比自己强又在自己手底下做事的人,这一生命运多舛的就只能是难辞其就的无功而有过。
我早先有一学富五车的童伴儿便是在他手底做事,
可只做了一个月便不辞而别了。
我打电话问过他不辞而别的理由,他说我三叔是狼,他是帮狼治伤的先生东郭。
我二叔容不得人我早有耳闻,但把之比喻成忘恩负义的狼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记的为这事我还去讨问过父亲,
父亲的话令我胆战心寒,父亲说:“不错。”
我二叔的小原养猪场,原是父亲事业成功后开的一家子公司,
担负着提供原料的重任,使它盖有一百多间猪舍。
二叔曾夸下海口,说小原养的猪能源源不断的供应给全市百姓食用一年,
有家不入流的报纸讨好性的刊登出了二叔的话,并大加溢美之词,
二叔为了答谢人家,特批了二百斤猪肉送给了报社人数不多的几名编辑和记者。
事物的沟通总是相互依存的,
这些人得了好处,又不切实际的狂捧我二叔,我二叔也又是排骨,又是里脊的送过去答谢,
不过如此这般好像只进行了三,五个回合,那家报社就黄摊子了,
那几名编辑,记者也不明了下落。
毕竟靠着我二叔那点儿猪肉不能把那家报社养活。
二叔的小原养猪场在父亲的大原食品公司这棵大树破产后并没有被牵连着关闭,
相反这竟使他的养猪生意是越做越红火。
小原养猪场和大原食品公司的形式也由原是附属性的以弱奉强,变转为了腰杆一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式的以强凌弱。
养猪场现在还开着,只不过换汤不换药的把名字给改了,改成了新原,
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敢于了取舍.
二叔不便抛头露面,
就让他儿子,我表弟张松管理起了在大风大浪里屹立不倒的猪舍。
如果说我表弟是个受了册封的王,
那我二叔就成了公认的太上王,来把儿子进行辅佐。
当然,与容不得我那才富五车的童伴儿类似,
只要我二叔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或光明磊落或暗箱操作的对我表弟的权威给予一定程度的干涉。
只是我表弟是很有主见的,做事也很武断,
他最有名的处世格言摘自曹操,‘宁让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
我自己奉劝我说:那里水火难容,属是非之地,莫不如令投它处!
我说算了,再怎么说亲情都是宝贵的,重温亲情,人生能有几何。
我到二叔家时,二叔正在家中把饺子馅剁。
我父母不在,我爷爷奶奶住进了二叔的家,和他们一起生活。
我表弟携女朋友去了岳丈家,尽管如此,但二叔家中的宾朋依然众多,
这些人全是二叔的朋友或二婶家的亲戚,大都是来登门拜年的,
他们中好些人我都认识,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也都相见过。
我和二叔相见时他两腿挪都没挪,
这种态度先令我全身凉了半截,炽烫的心被激的是不冷不热。
我勉强的张开嘴说:“二叔,我回来了。”
二叔“嘣,嘣”作响剁着馅说:“回来了就好,先去屋里坐坐。”
不到十分钟,二叔便把饺子馅剁完了,
始终未和我说话的二婶把饺子馅端进屋后,先后往里放入了精盐,味素,葱末,姜末。
人多好办事,屋里在坐的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将和好了的面是连擀带搓,
不一会儿,饺子就包出了一大锅。
有一个嘴谗的小男孩问二婶,“大姨,这么多的饺子,够煮着吃了吧!”
二婶的回答我听像是专在说给我,“多一个人多一张嘴!早着呢!”
那个嘴谗小男孩的妈妈也说:“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我二婶接道:“也不怕弄巧成拙。”
我听不下去了!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掇了一掇,
她们不作声了,我以牙还牙的小声说了句:“蛇鼠一窝。”
二叔在屋外岔开了屋内的不愉之声说:“我酒柜里的两瓶好酒怎么没了!”
二婶说:“小松早上拎走了。”
二叔问:“拎给他老丈人喝?”
二婶说道:“恩,小松说外面卖的多半全是假货。”
二叔冲冠一怒为美酒的喝训道:“妈了个巴子的!他那老丈人一个种地的大老粗,喝什么酒不是喝!那两瓶酒我都存一夏天了!就等着过年抿上几口,他他妈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老丈人忘了亲爹,缺了八辈子的损德!”
二婶不满的说:“不就是两瓶酒吗!你至于嘛!”
二叔说:“你给我闭嘴,慈母多败儿!这就不是什么酒不酒的事!你细没细算过!这一天天“你爱我我爱你”的,咱家电话费搭多少钱了!都搭了五百多块钱了!也没见着什么像模像样的收获成果。还老左一回送烟,右一回送酒的送上门孝敬!我添钱是让他找媳妇的,不是让他学习他大哥。”
在气头上的二叔说着知言语有失的瞅了我一眼,我装作未听见不以为然,但却面容愧怍。
对此真正不以为然的我二婶袒护着儿子的婚姻大事说:“那有那么多电话费呀!有也多半是你爸那个老头子和你那个小后妈耗费的唇舌,少往儿子头上栽脏!还有酒的事,不就这过年拎了你两瓶酒吗!你为嘛老把话说的那么大!再要说大话之前你先把手贴在你自己成天成宿酒气熏天的嘴上摸摸。”
二婶的这一番句句或属实或不属实的话把二叔给惹怒了,
他跨步到二婶面前就给了其一巴掌,
二婶也不甘示弱,抬手就是一把,将二叔的左脸给挠破,
二叔又是一巴掌,二婶也又是一把,把他的右脸给挠破。
二人就这么相斗肉搏,激战正酣着,
在没被亲属拉开之前,是都拼劲了全力,战况相当焦灼。
爷爷,奶奶和一位身穿军装,胸前还挂有几枚奖章的老军人走进屋时,
二婶正大呼小叫的如抽了风,二叔正抡拳踢腿的像是着了魔。
老军人脚步不轻,像练过千斤坠似的‘哐哐’的跺了几跺脚,
等我二叔,二婶安静下来,他方自介道:“我姓杨,你们可称呼我杨伯。我是你们父亲当年的战友,我现就任某军的副军长,我的警卫员就在门外呢!用不用我把他们叫进来给你们俩调和调和?”
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的二婶眼一闭再一睁,就已将泪水掩遮,她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不再急着挣脱众亲戚去打我二婶的二叔也忙说:“您请上座,请上座。”
老军人身姿笔直的坐好后说:“看样子你们快开饭了,我是河南人,你们可否给我顺便蒸几个白馍?”
二婶说:“没问题,不就馒头吗!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做。”
二叔亲自给老军人倒了杯茶,难改老毛病的说:“真让您见笑,您看我父母,穿的这么破衣啰唆,和老战友见面,家里有那么多件好衣服,你们随手挑哪件穿不行呀!一件也不穿,就好像我对你们多么刻薄。”
二叔说着又道:“老首长,您是不知道,我对我父母那绝对是没的说!有求必应,有买必出钱!可他们二老不争气呀!就是爱寒酸的打扮成那样!还觉的自己穿的挺阔!真让您见笑了啊!望你海涵,别四处传播。”
爷爷是个直性子,听着二叔这个“孝子”之言,没能控制住心中压抑了太久的愤怒之火,
他说:“兔崽子!你昧良心说话呀!我身上穿的是我最好的衣服!”
我小奶也说:“老天有眼啊!孩子!你再昧着良心说话,小心天打五雷轰!”
我小奶说着话走偏锋道:“我老头子已经有一个儿子完了,剩下的这一个你,就别执迷不悟了!不要一错再错。”说着,泪水难以止住,顺眼角流下,流的很多。
二叔听罢爸爸和后妈的训骂,气的是把眼,鼻,口扭挤在了一块,像是受了多大冤屈似的,朝着在坐的亲戚们说:“我父母真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你们就就嘬吧!你们就嘬!”
还没吃饭,我就饱了,
只不过这饱中杂加着不安和忐忑,
忐忑爷爷小奶今后仍得和二叔住在一起,不安他们会是苦是乐?
我自己说:好歹是父子,你不便于过份忧虑。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把白天涂满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