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树林,
气味潮湿,阴冷,
我堆放着霉烂的落叶,
令它们的样子庄严,神圣,
倒在地上的岁月里,
我也不知晓心中是在把谁苦等,
太阳的光芒,晒在我的脸上,
我站立起来,用双手去迎接你的出生,
你是光明的孩子,我将你高高的举捧我的梦。
村会计掌心托个木头人,叫我碰碰,
我说:“不碰。”
村会计说:“没事,你碰碰。”
我轻碰了一下,见那木头人也没什么反应。
村会计说:“你用点力。”
我加了力的一碰,那木头人头朝下,摔在了地上,
村会计用手指着说:“你看,这就是你的一生。”
村会计的话,把我说的头发蒙,
我不快的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他不介意的说:“你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大发雷霆。”
他说着没再和我兜圈子,直言的对我讲起了这蕴藏在木头人中的要领。
他说:“我第一次叫你碰,你不碰,摆明了你难包罗万象,集及所学而大成。我第二次叫你碰,你轻碰,这代表你做事谨慎,钱财等同生命。我第三次叫你碰,你才放开,应证了你有先天不足,后天可补的个性。不过以上我说的这些都是外在因素,你大可不必细细思明。首要的是你的内在因素,也就是你自身的修养和顿悟沧海桑田变迁的德行。”
讲完话,村会计审问式的看着我,
听不懂的我看着地上的木头人,目不转睛。
村会计前来找我,不是给我出题测试来的,
他是来问我购地的第一笔资金可否到位交清?
我转入正题不敢相信的说:“你们没收到吗?”
村会计说:“没收到。”
我一听此话,是一脸始作蛹者的窘状,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交错纵横。
我没做言词套话的粉饰,当下就给王中中挂去了电话,问钱的事怎么没办好,还要不要等?
王中中铿镪有力的说:“办好了!办好了!我正要开车赶过来呢!卖方要再催,你就叫他们稍安勿燥,约一个小时后我就能一步到位的把全部资金给他们一次性的付清。”
我疑心忡忡的说:“你这不是假话吧!”
王中中说:“我要有枪我就一枪崩了你了!砰!”
在等王中中的这约一个小时里,表弟与女朋友查帐来了,
他们要查查“十三姨”这个月的帐目有无店内员工从中做手脚,再就是查查营业额赔是挣。
小虹不急不燥的交上帐本,表弟的女朋友经验老道的暸了几眼,合上了帐本即表示帐本准确无误,查帐工作完成。
查过“十三姨”,他们去查“黄飞鸿”,
不过,查了很久他们都没出来,
我觉的八成是“黄飞鸿”的帐本不像“十三姨”的帐本这么健康,那里面出了炎症。
果是不出我所料,
慢慢的,我侧耳聆听到由“黄飞鸿”传出来的每句话的音量都在递增,
到了小丙甩门而出的时候,已是达到了可震荡半条街的响声。
表弟喊道:“你给我回来!”喊罢,他也甩门而出,紧跑几步,拦住了小丙,
表弟说:“你既然没做亏心事,就把话讲清。”
小丙咬着后槽牙说:“讲什么讲呀!全他妈的针对我!说我是难防的家贼,是谄笑献媚的马屁精!”
表弟喝道:“你给我住口!嚷这么多废话干嘛!就说你拿没拿!”
表弟言罢,不知为何,又诈起了小丙道:“我警告你!你得对我说实话,我可有你盗窃犯罪的把柄!”
小丙一听,立即翻了脸的说:“既然你有把柄还拦我干嘛呀!马上找警察老抓我多好呀!我告诉你四狗子!”小丙说着直呼起了表弟的小名,“我是很想往上爬!但却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小丙炒我表弟的鱿鱼令我大怪大惊,
我没料到爱抱粗腿的他竟会这么做,而不再曲意奉迎,
看来一个人被逼无奈之时真的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事后我在无人时大力的拍了拍手,用以精神上支持小丙的这次完胜。
近午时分,王中中乘坐着一辆我们平鲁人称之为‘蛤蟆’的带棚小三轮车来了,
驾驶着‘蛤蟆’的司机是王前程。
王氏叔侄走下车来,村会计问我,“这就是你们董事长吧!”
我在怒气未消的表弟及其女友和冷眼旁观小虹的注视下答了声,“嗯。”
我答着直了直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出门相迎。
未弃前嫌,我没和王前程说话,
进店门一一作介绍时,也只是报了他的姓名。
未起身的表弟问王中中,“王老板是做什么大生意的呀?”
王中中说:“做餐饮业,卖包子的。”
表弟冲着店外的‘蛤蟆’,音调拉的很长说:“喔。”
表弟的女朋友也冲着店外的‘蛤蟆’,用鼻腔喷出了一个音,“哼!”
闲说了几句,无话后,表弟客气的要留王中中吃饭,
王中中摆摆手,连话都没说就推辞掉了。此情此举像是对表弟言不由衷的讥讽。
临别时,王中中和村会计分宾主落坐的先上了车,我收紧肚皮后挤了进去,滋味胜似要被碾碎压榨成油的花生。
使尽浑身懈术关上车门,看我如此受罪的表弟说:“表哥,要不你做我的轿车前去,我把你拉乘!”
我说:“不用了,不用了。”说着‘蛤蟆’在王前程的开动下已“噔噔噔”的朝王中中的考察之地蹦行。
挤在‘蛤蟆’体内,我只一动,周身上下就哪都疼。不动吧!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身子又很难支撑。
最后,为了充分利用空间,我弯腰又低头坐在村会计的瘸腿上了,
我嘻皮笑脸的说;“你架的住吧!”村会计依是玄乎其玄的答道:“不要紧,我练过易筋经。”
有些时候,我真是搞不清眼前这个瘸子是真能吃得下几碗干饭?还是他是个牛皮吹的无边际的半疯。
我问他,“我说你还会什么呀?”
问罢,我又觉不该这么问,随即改问道:“你说说你不会什么吧!”
村会计像是在以师长的口吻把我教育的说:“只要肯用心学,不闭门造车,不狂妄自大,是没什么学不会的,好比夜色下驱走黑暗,引指光明的烛灯,照不到是因隔阻或力所不及,不是因在低凹处不能上升。”
我被这悔涩难懂的话说的又是脑胎发蒙,对接不上只好甘拜下风。
王中中被我们的谈话所吸引,说:“你天文地理,知道的不少呀!”
村会计说:“不多不多,所学还不够所用。”
王中中说;“自谦了,你贵姓?”
村会计答:“姓梁名鹏。”
我不贪功的说;“上次把剩包子炸成丸子出售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王中中听我这么一说,又倍加了几分热情,“高人呀,高人呀”的连连称呼着,
一边称呼还一边握手,把本就严丝合缝的车内施展了个更是严丝合缝。
他们惺惺相吸,相见恨晚的聊着,我眼望窗外,悔不听表弟之语,把他的车乘。
‘蛤蟆’蹦到自己的领地,主人下车举目暸望,边暸望边对我是又夸又赞,
王中中说:“这里和我所想象的是一个模样,张大,这件事你办的很好,物超所值呀!真是个超一流的开路先锋。”
王中中说着把一张全款的支票递给了村会计梁鹏,
逗留欣悦了片刻,王前程说:“老叔,该走了,不能在这里多停,“个体户”那边还有事要办呢!”
我们上车,王中中和村会计别离之即,依旧是惺惺吸惺惺。
坐在少一人松快了不少的车里,我对王中中说:“按照一纸合约,你不用一次性把钱付清。既然你一次性全把钱付了,怎么不让他打个折扣,好把花费省一省?”
王中中财大气粗的说:“做生意要懂的乐于吃亏,斤斤计较,钱不会把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