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那个光环不大,
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
在眼中,一眨,一眨。
看不到吗?看不到吗?
不变化,从不变化。
梁刚做为婚庆特聘的礼仪人员,让我坐下一辆接亲的大巴。
我说:“没了,这是最后一辆了。”
梁刚说:“可这辆上面太挤了,这样,你去坐公共汽车吧!”
浓黑的尾气呛着我,我望眼欲穿大巴玻璃上贴的深褐色的太阳膜,心说:在怎么挤,也不差我一个人呀!
方芳芳的婚礼我还要不要去参加?
我手捏着礼金,看着“黄飞鸿”和“十三姨”紧锁的店门,不知要去哪?
思索中,我想如果老徐不出现,我会挥霍掉礼金去饭馆吃大虾,
但老徐他毕竟是出现了啊!我三成愿去,七成不愿去的问:“事到如今,你说咋办?”
他说:“做公交车,胡吃海喝她一个五饱六足,并且礼金一分不花。”
正值早晨上班高峰,乘公交车的人才可说是挤的快要挤不下。
大家肉贴着肉,怕被性骚扰的男士和女士都像大闸蟹一样,横拨着双臂,时不时的为空隙而奋力的做着挣扎。
我身前就有一名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的女子属此类人,
不过更为我关注的是她一手扶着扶杆一手还扶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娃娃。
她身边有一座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头乌黑密发。
说不出为什么,我想是跟着老徐在一块儿的缘故吧!我竟也变的气冲胆大。
我伸手拍了一拍那男子的肩膀,那男子回头看我,我便对他说了请给这小女孩让个座的话。
那男子极不情愿的打量了我一眼,说:“让座就让座,你打我干啥!”
我有心和他辩解,最终没辩解是怕几句话后和他由辩解演化为争强好胜的打架。
那男子一脸晦气,臀部不离座位的说:“小朋友,来,坐下。”
小女孩紧紧搂着妈妈的身体,视线盯着座位,脚步没动,也没做乖巧的回答。
女孩的妈妈有礼貌的说道:“谢谢,我们就要到站了。”
这一对儿母女刚下车,步其后尘又来了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大爷,
那老大爷手握扶杆站了良久,我看不过去,胆子又再次变大。
不过这次我刚从人堆里伸出手,一侧的老徐就阻止住了我的善举说:“别犯傻。”
我胆子大全仗着老徐,听他这么一说便心虚的没再骚扰那男子。
这一路上,我站在那男子的身边站的双脚发麻,也没三生有幸的目睹到他沉沉的屁股抬起,把座位让给那位老大爷坐下。
后来久而久之,我实在是看不惯了,就在口中重复的默念道:他是猩猩,他还没进化,他还没进化,
下了车,我责问曾赤手空拳打退过三人的老徐,
我说:“公交车上的那个男的,你见了是不是害怕?”
老徐乐着说;“我怎么会害怕。”
我说:“我想也是呀!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老徐说:“我阻止你是因为那名男子狭隘的心理承受力已处在最底线了,你要再拍他,他铁定会如熊熊火山,一触即发,和你拼死博杀。就算你我能全身而退的获胜,也得承付一笔不小的外伤代价。”
我说:“可他这种行为很可耻呀!你就不这么认为!”
老徐说:“天底下行为可耻的人多了!管的过来吗!”
我倔强的说:“总之你阻止我拍他,做的就是不对。”
老徐笑了声说:“我不是大学教授,也不是共产党员,更无一官半职,没义务也没时间旷费我的大好年华,去循循善诱的教育他。”
老徐说着见我仍心有怒气说道:“十几年了,十几年前我一身是胆,比你还意气风发。
我和你这般大时,结交过两个朋友,一个叫师叶,一个叫童大瓜。当年我们把‘义薄云天’四个字看的很重,现在回想,感觉像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合起手来弄虚作假。年轻人都有理想有抱负,那会儿我们三人共同的理想就是出人头地,三十岁之前发达。于是,在这个天花乱坠的理想的带动下,想在江湖上竖立名望的我们就不停的结怨滋事,再不停的烧打抢砸。不过砸归砸,下三滥的偷鸡摸狗,坑崩拐骗之事我们是不干的!干那些跌份!会将我们的名声糟蹋。”
我一听老徐这么说,就把早想问的话问了出来,“梁刚说你坐牢是因抢劫未遂,小虹说是因舍己救人被诬陷,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哪一个是真的呀?”
老徐无所保留的说道:“我跟你透个底儿,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那次举动是属舍己救人,后被屈打成招,还是属抢劫未遂,知法犯法!那次被抓前我意已决,要洗手不干退出这一行,去逊克把和红玛瑙挖。但是,就在我买好了火车票,想要师叶,童大瓜他俩给我摆酒饯行之日,有几个货车司机在我们的地盘上说了几句欠揍的话,惹火了童大瓜。童大瓜城俯颇深,表面笑呵呵的没什么,背地里却横下了心的要动这几个司机,为此,他还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和我说不上来那次举动是属舍己救人还是属抢劫未遂一样,手里攥着火车票的我,面对这个计划,也不知是该上火车避重就轻,还是该临别前再帮兄弟们一次度过难关,也不枉几年相处一场,磕头拜把。我最后选来选去,在两难的处境下退了火车票。”
我问:“你就这样去了?”
老徐说:“对!只是去的时候两伙人已刀棍飞舞的动起了手,在势均力敌的厮打。即将浪子回头的我看在眼里是热血翻滚,一面参加战斗,一面又与参加战斗格格不入的把敌我双方的受伤者往安全地点扯拉。哪知扯拉来,扯拉去,警车来的时候我竟躲不及时的挨了一闷棍,因失去了重心,站立不稳,只好束手就擒,被活活捉拿。”
老徐说着发牢骚道:“想当年我要是上了火车,年深日久,说不定会在黑龙江混成个玛瑙专家。嗨!我宝贵的一生全毁在了那俩儿兄弟手里,我一回想起牢里的岁月,就想把他们两个痛骂。”
我问老徐,“那假如苍天给你重来一次这样的机会,你还会这样做吗?”
老徐说:“那我可点儿好好想想,看这样做了之后,于我自身是会刑罚多于奖赏还是会奖赏多于罚!”
纸上谈兵的老徐说着哈哈一乐道:“开玩笑的!其实和好多问题还都一样,我也说不上来我还会不会这样做,我现如今混的也还可以,得到了理应得到的报答。要不这样做,万一在逊克挖玛瑙挖着挖着一脚踩空,跌入万丈深渊呢!那样的话,日后谁来赡养服侍我年老的妈妈。”
说着说着,我和老徐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方芳芳大红喜字迎门的家。
我和老徐说:“他们家办结婚大事,怎么静悄悄的?”
老徐指着几台车牌为字母O打头的车对我说:“有警察。”
我问:“有警察把谁抓呀?”
我正问着,我二叔和梁刚带着手铐走出来了。
老徐说:“把他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