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帆布撑起来的帐篷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浅褐色的帆布撑起方方正正的方块,手搭起布帘,里面一角堆放着煤气罐案板锅碗勺瓢之类的,还有一口大半桶的水桶,倒还是有热水的,没有水壶就直接在微波炉里热着。中间是放着一张四方桌,很矮也就一米高,再有的就是几张更矮的还不及膝的矮墩,倒还是有剩菜和馒头,拿半扁圆的塑料筐给盖着,但我看来都是不怎么需要的,这帐篷里谈不上苍蝇和蚊虫的,大概是环境实在是太清凉了吧!甚至我进去的时候还感到冷,想要再加一件上衣的。在里边是一张两米长的矮床,倒不怎么有人去睡,也就偶尔有人趴床上休息一下或凑合一夜。另一边放着一捆洋葱、五六个紫色茄子和零零散散的蔬菜,很少,也就是一天就用完了,大概是这附近有菜市场,买菜方便并且图个新鲜省事,三舅告诉我,我三舅母就是在这里做饭的,也就只给七八个人做饭吧!
大概是伍大爷带着不定人数的队,可能是四五十个人吧!然后一队分上三四组吧,而三舅就是组长,三舅母就是这组的“后勤管理”—做饭的,三舅母就相对轻松的多了,并且三舅也是管事的,干活量不多,就只有他们儿子光振哥暑假在这里干活,和普通工人们一起干活,最近正处于工地收尾阶段,活不算多甚至都算是清闲了,做的是拿着点钻机打眼,活倒是不累,只是爬爬楼梯而已,只不过在水泥地面上打眼时会水泥迸溅,弄得手臂上坑坑洼洼的,都是被溅打伤的,不过伤口都不太深,睡一夜就起痂换皮了,只是伤口太多,弄得现在看起来都是眼花缭乱的白色的斑点。只不过我还没有见过光振哥,听三舅说他吃完午饭就去网吧上网了,大概玩上一小时就回来了,这还真是够遗憾的,我就在工地门口旁边吃得午饭,并且还是门朝着大街,却没看见光振哥出门,也许是疏忽了,也许是好久不见猛一见认不出来。
却也没想太多,拿着馒头就着剩菜吃,全都是家常菜,倒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真不知道怎么吃的这么多,这么有食欲,明明三舅问我吃过饭时我还没一点儿食欲,并且也刚吃过一份牛肉面。县想着是凑合点儿吃吧,现在却越吃越有味道,纠结!
三舅带我从两排绿皮工房中间走过,一直走到末尾的倒数第二间才停止,把我的行李放在最里边一张搭着蚊帐的矮床上,三舅说,这就是你光振哥的地方了,你今天就先在这儿休息,你光振哥就先在我那屋睡去,有事儿就找我,我就在隔壁。
给手机充上电,坐一会儿不知做什么,就四处张望这间工房。工房里有六张矮床,拥挤的挤着,过道很窄非常窄,一人走过去就勉强,倒是靠近门的地方到是空余尚多,并且还放着一张方桌,另一边放着一台电视,正好对着我。屋里只有五个人,另一个出去了,据说很年轻,和光振哥一起出去上网了,大概和光振哥一样的年纪,余下的那三个二十七八年级的青年和一位快五十年纪的中年人,围在一张方桌上,搓着麻将。我进去的时候也就抬眼看了一下,侧侧身子就让我过去了,大概是没有说话吧,大概是没有和我说话吧。我总是心不在焉的,浑身的不自在的,就像是个大学生跑到学前班跟着老师不自在的喊着一加一等二似地。这里的尘土味很重,很不好受,我是从乡村里出来的,按理说倒不应该嫌弃这种味道,只是乡村是泥土味,这里的味道充满干燥的气息,干坐这就像坐在尘沙弥漫的道路上。
出门走了走,隔壁是三舅住的地方,推门进去,里面三舅正坐在一台液晶电脑前看电视剧,三舅母正躺在床上睡觉,睡意很浅,我一进门三舅母就坐起来,“不累吗?没去睡觉。”
里面倒是有四张床,只不过两张矮床和一张分上下铺的床,只不过三舅和三舅母是睡在矮床上,双层床上放满了一堆堆的行李和杂物。“睡不着,随便转转。”转眼看一眼电脑屏幕,正放着连续剧,但没有网线似乎也没有联网,三舅问我能能找下电视剧存放到哪里了,三舅说,这台液晶电脑是从附近学校搬来的,没法联网,里面的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都是从网吧下载到U盘上,然后传过来的,只是乱放有的找不到!?我试了一下,操着鼠标有点儿紧张,最重还是没有找到,却是紧张的发挥太失常了,出门后倒是想到了,却懒得再回去试一下了。
两派工房的末尾横着一排车棚,给严严实实的租着,甚至我都看见了三舅的电车也摆放在这儿,倒还有一辆很老旧落满尘土的三轮车,有时间没有用了,只是感到很疑惑,这工地都是移动性质的,干完一期就要转移“阵地”,甚至西郊到东郊的大老远的转移,这大部头三轮车有什么用,难道换一个地方就弄一辆,这也太折腾人了吧!
两排工房中间是一排水龙头,洗衣服刷鞋子的和打着赤膊擦洗上身的都有,并且还是有男有女的,孩子也有,不过女人没有打着赤膊的,但也够惊悚了,实在是孩子和女人在这里的比例也不少,这么多女人在这儿干什么的,还有四五岁、七八岁的小屁孩,难道这些女人都是在工地干着做饭之类的活,顺便带带孩子的,难不成真是拖家在口在工地生活,并且还是移动性质的工地,搞不懂。
厕所倒是一转弯就找到了,苍蝇飞虫的乱飞,大便过后屁股咬的都是红包疙瘩的,一蹲下去就很想“一泻千里”,蹲坑?大便干结!?谁敢想。
去完厕所就带着手巾和换洗的短袖去了淋浴室,一排紧挨着厕所的绿皮的八九米长的大连廊,里面两排的三十多个的蓬头,也有的是不管用的,更多的是蓬头没有了,只剩下细细的比筷子嘴还稍细些的铁管口,口子是小了,但冲力却是更大了,站在下面淋浴那是打在哪儿哪里就痛,微痛,稍痛,痛,很痛,还好谁不是很热的,要不然还要再烫伤就命苦了。这里没有浴池,其实也不奢望浴池。只是我没有洗发液,这次还算好,等住下了我可以出去买;也没有澡巾可搓洗,这也无所谓算了,反正这次搓不搓洗无所谓,冲一下等会儿好睡觉;也没有水桶,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当然都是男的,他们拿着水桶蓄水差不多了,就端起来从头倒下,没有水桶就干脆拿洗脸盆倒灌而下,大概实在是水流如注的冲力甚大,却淋浴效果不甚好,这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