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柳贾贤现在的忐忑具消,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多了,他这时感到很兴奋,即使他现在很狼狈,而且他还在隐忍着自己的伤痛,就是伤痛一点儿也掩饰不住他的兴奋。
柳贾贤刚才看到异狼那令自己所费解的出手之后,他真的认为今天是自己的死期,是自己的忌日,他以为自己今天即会没了命,也会没有刀。
在柳贾贤得到这把刀之后,在柳贾贤眼中,手中的这把刀与自己的命相同的重要,即使有头脑的人,有思想的人会说,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倘若自己没有命的话,即使自己拥有了天下也变得一无所有了。
当人活着的时候,人不可能认为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所有。
当人真的濒临死亡的时候。或许那一天他真的会认为,自己的生命就是自己的全部了。
不过,柳贾贤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认为是刀赋予自己的命,命也等同于刀,而且只有这两样东西相并存,自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活着。
这或许在常人的眼中是荒谬的,但是在柳贾贤的心中真是如此,或许他现在已经是即没有头脑的人,也没有思想的人了。
柳贾贤道:“你看起来傻来傻去的,没想到你还挺懂人心的。”
王若其道:“不是所有人的内心,只是懂得象你这么贪婪人的内心。”
柳贾贤觉得自己的伤越来越重,不出血的伤似乎是天下间最让人骇然的伤,也是叫人最疼痛的伤了。
人也往往是不会满足的,更是不想让自己吃一点儿亏的。
当柳贾贤发现异狼的武功是那么厉害的时候,他便想只要自己可以活着,即使不拿走刀也是自己的幸运,哪怕是自己遍体鳞伤,也不会再抱怨什么的,但是他此刻认为自己可以拿着刀走出这里,不过,他倒有所抱怨了。
柳贾贤在抱怨着王若其打伤了自己,而且自己还伤的很重。
于是,柳贾贤道:“异狼,你把我的肋骨打断了。”
柳贾贤是聪明的,王若其也不苯,其实柳贾贤的这句话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不过,王若其还是问了一句,她骤然间变得严肃,她的严肃并非是表现在脸上,因为她在严肃的时候也好象是在笑着,即使现在柳贾贤也将她幻化成异狼的样子。
不过她的笑是柳贾贤所难以察觉到的,因为现在这里的雾还是那么的浓,浓的几乎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可是,柳贾贤却感受到了王若其的声音,因为王若其所说的话很严肃,异常的沉闷,这样的语调让人听起来就感到极其生冷。
王若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明示。”
王若其不明白柳贾贤的话,但是柳贾贤却很明白王若其的那句话。人有的时候是应该学会知足,不是因为知足一定会常乐。但只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的人,至少他们不会感觉到自己会很愁,柳贾贤很怕自己的肋骨再折几根,所以他这时惶惶地说道:“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咱们所有的恩怨也都一笔勾销。”
柳贾贤的回答很谨慎,可是他真的很怕王若其的,不过,王若其并没有难为他,其实王若其也不想再难为柳贾贤了,因为她认为柳贾贤现在已经很狼狈,他已经吃到了教训。
一个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人,没有受到过别人凌虐的人,王若其认为柳贾贤此刻的心情已经是失落到了极点,他的那种失落感,似乎也不次于异狼饱受着黑暗,饥饿,疼痛的折磨难受。
所以,王若其认为自己已经是帮助异狼出了气了,现在也已经是让柳贾贤离开的时候了。
但是,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则是,王若其为什么不去夺回寒刀,那把本应该属于异狼的寒刀。
现在柳贾贤将那把刀视为了自己的生命,异狼又何尝不将寒刀视为自己的生命呢?王若其不会不知道,她看到过异狼失去这把刀而极度痛苦与沮丧的样子。王若其不是说帮助异狼吗?那么,她为什么既没有留下柳贾贤的命,又没有留下柳贾贤手上的刀,这难道不叫人匪夷所思吗?
现在,只有两样东西可以令异狼兴奋,能让异狼那迷惘的心不再迷茫,让他沮丧的内心变得兴奋,这两样,一样是人,一样便是刀。
人自然是异狼至今也无法恨下心来去恨的蝶儿,刀也便是这把奇异诡怪的可以让每一位江湖人都会瞪大双眸去看的寒刀。
蝶儿在哪儿,没有人知道,或许王若其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不告诉异狼。
刀去了哪儿,异狼与王若其都知道,可是王若其是有机会夺回的,但是她就那样地放柳贾贤离开了。
异狼所需要的,王若其都不成全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王若其的内心又到底是在想什么呢,难道她真的是那么喜欢看着异狼颓然而沮丧的样子吗?
柳贾贤提着刀离开了,不过,王若其并没有让柳贾贤在异狼的面前出现,但是,王若其这时却已经在异狼面前现身,出现的还是那么的突然。
太过突然,也让异狼吓了一跳。
异狼没有看到柳贾贤,而只看到了王若其,他也不免有所疑问。
或许异狼现在想看到柳贾贤要比想见到王若其的愿望还要强烈,因为王若其只能给予异狼依靠,然而柳贾贤却可以给异狼出气的机会和他视为生命的寒刀。
对某些人而言,依靠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则是要实现自己心中的信念,或许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会因为想得到自己的依靠而挣扎奋斗的,倒是有好多人为自己的信念而情愿吃苦受罪,哪怕是自己所不自量力的事情也硬要去做。
异狼就是这样的人。
正因如此,所以此刻只有王若其一个人在他的面前,他感到有些失望了。
异狼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柳贾贤呢,你们刚才到了哪里,我找你们找了好半天。”
王若其笑道:“呵呵,我帮你教训他去了,我帮你打断了他几根肋骨,这口恶气我帮你出了吧。”
异狼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出这口恶气,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刀,或许某一天异狼会狠狠地出这口恶气。但是王若其现在为异狼抱不平,这只不过是她自作主张罢了。
异狼现在只有见到刀才会兴奋,听到了柳贾贤断了几根肋骨,这绝对是不会叫异狼感到兴奋的。
异狼道:“那他现在人呢?”
王若其道:“被我放了。”
异狼又问道:“那寒刀呢?”
寒刀是一件让异狼内心极不平静的东西,一想到寒刀,他的内心就如同烧开的沸水一样,翻腾的剧烈。但是王若其却对这把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是笑得那么自然,笑的那么恬适,很可人,也很迷人。
不过,王若其再美也迷不住异狼,从最初的相逢到现在都没有迷醉过异狼,因为能够迷得住异狼的女人天下间似乎只有蝶儿一人了,蝶儿在异狼的心中是很特殊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即迷得住异狼,也让异狼的心碎成了粉末。
王若其道:“当然他也拿走了。”
“什么?”异狼有些意外,因为他一直以来认为王若其可以帮助自己找回寒刀,并且也能够夺回寒刀的,所以异狼刚才听到王若其那么说,既有些失望,也有些惊讶,于是问道:“难道你不知道那把刀是我的吗?你不知道那把刀对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吗?”
异狼说的很严肃,似乎在是责怪着王若其。自王若其相识异狼以来,这仿佛是异狼第一次用责怪的口吻对王若其说话,这也说明,异狼现在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也因此,王若其觉得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也感觉自己好生委屈。;
王若其道:“你是在怪我没有帮你夺回寒刀吗?你有本事你自己去,看你会不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说着,王若其便扭转过身去,背对着异狼。异狼看到她那纤细的背影,心有所动,也心有所伤,他也或多或少意识到刚才所说的话的确太冲,的确很伤人心,毕竟,王若其帮助过异狼好多的事情,确切而言,倘若没有王若其的存在的话,也许异狼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异狼意识到自己刚才出言之莽撞,于是连声道歉道:“王姑娘,对,对不起,我只是很惦记寒刀,既然你不愿意帮我去夺回寒刀,那我只能自己去找柳贾贤了,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铭记。”
异狼的声音很沉,说的也很慢,让人听起来也有稍许的感伤。
一早晨很短,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这里也是阳光明媚了,很晴朗也很温暖,不过,异狼此刻那沉沉的内心,并不见得有多么的晴朗,他的内心也未必感到温暖。
有风吹过,是暖风,但异狼也依旧感觉不到温和,不仅如此,他竟感到有些瑟瑟的凉发。
风是很有目的的,然而异狼的内心却依然还很茫然。
王若其转过身,不过她并没有看到异狼的正面,看到他此刻所显露出来的神情。异狼要往前走,不过他并非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能他是要找柳贾贤,因为他看到寒刀他的内心就无法平静,平静不了的内心也会变得冲动,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