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方瑞雪有这么活跃的时候，程昱还觉得有些稀奇和享受。若果是江清月来问他这些问题，他肯定只会调愿意回答的来答，但是现在问这些问题的是方瑞雪，那他就必须认认真真地想好了再回答。
“今天要去见以前的朋友，回来的时候已经请好假了，所以没关系，等假期结束就回去。”
“狡猾的成年人。”方瑞雪将喝完的豆浆杯子扔进垃圾桶里，看着成语的眼神里满是不相信。
他看似什么都回答了，其实什么都没说，根本就提炼不出有价值的信息。
“你记得要去医院输液，连开了三天的药，不能浪费了。还有，晚上不用来接我，我认得回家的路。”方瑞雪从程昱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冲他挥挥手，然后走进了校门。
门口有个女生有意无意地看了程昱好几眼，等到方瑞雪一和他分开，那个女生就立马也背着书包跑进了学校。程昱看着她跑到了方瑞雪的身边，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方瑞雪的肩膀。方瑞雪回头，两个人说这话一起走远了，看来是认识的。
程昱的回答虽然很狡猾，但是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他确实要去见以前的朋友，就是方瑞雪已经认识的言维。
“我还以为你从此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办公室一步呢。”言维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很惊喜地欢迎了程昱的到来，“这间办公室原本是给你准备的，结果现在变成我的了。”
“那说明它跟你更配。”程昱找了个地方坐下说。
本来言维都做好了给程昱详细介绍的准备，哪知道程昱根本就没有兴趣，进门就直奔沙发，坐下之后就不打算起来了。
言维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顺着他。
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沓文件放在程昱的左手边：“这些都是公司这两年来参与的项目，您检阅一下？”
“还有这些，都是正在进行或者即将进行的项目。”言维又拿起另外一沓，摆在程昱的右手边，“您也给点意见，好歹投了那么多钱不是？该验收一下成果了。”
结果程昱把这些统统往边上一挪：“言维，我只请了三天假，时间有限。”
“那今天才第二天，时间足够啊？”言维说。
可是程昱摇头：“不够。”
他今天还要去医院输液，中午要回去陪李兰芳吃饭，晚上要陪方瑞雪写作业。回绿城的机票订的是明天下午两点，他最多只有两个上午的时间来解决一切的事情。
所以时间根本就不够。
“行。”看程昱一副认真的样子，言维就知道没得商量，他拿出最后一份文件，摆在程昱的面前，“那你看看这个。”
程昱拿起文件，迅速地扫了两眼：“土地竞标书？这跟背后的人有什么关系？”
“看这里。”言维伸手在竞标人那里点了点，“这个公司，有印象吗？”
“希望地产？许家的？”希望地产程昱并不熟悉，但是希望集团在整个怀南却是赫赫有名。
“没错，许家名下的地产公司，注册没两年，估计是专门为了这块地而注册的。”言维的手指移到竞标项目那一栏，是怀南城东的一块老居民区，算得上是整个怀南市最烂的一片居民区。
“许家的人？”程昱都不敢相信，方瑞雪怎么会和怀南的地头蛇扯上关系。
“看来你对你小女友的关注不够哦！”言维一屁股坐在程昱的身边，一手打上他的肩膀说，“许坤的‘掌上明珠’也在附中上学，也是高三，而且她也是从初中部直升上去的。”
“瑞瑞不是我女朋友。”程昱反驳着，然后问：“许坤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许若希。”
都开口叫人家“瑞瑞”了，还不承认是女朋友，言维明显不信，他就当是程昱害羞了，不愿意承认。
程昱快速地回忆着，他曾经看过方瑞雪班级的花名册，还有她的毕业照，可是他仔细回忆了两遍，很肯定方瑞雪的班里没有许若希这个人。
“别想了，让你聪明的大脑的休息一会儿。”言维从文件的最后面抽出了一张纸，“喏，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啊，为了找出她们两个人的交汇点。”
纸上很详细地列明了方瑞雪在附中初中部学习的一年半时间里，每个时期的详细的班级变化，她几乎每一次大考都在进步，所以班级也随之往前调。而许若希，她至始至终都待在同一个班级——七班。
“方瑞雪刚入学的时候和许若希同班半年，两个人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言维解释说。
“那矛盾呢？怎么产生的？”程昱问。
言维摸摸自己的鼻子：“你可以自己去问。”
程昱的眼神立马就阴森下来，“嗖嗖”地冲着言维放冷刀子。
“是你逼着我说的啊！”言维突然兴奋起来，语速快得像倒豆子，“许若希喜欢一个学长，但是那个学长喜欢方瑞雪，于是许若希就看方瑞雪不顺眼两人打了一架结果方瑞雪惨败！于是方瑞雪就把事情捅到了教导处，害许若希被记过还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做检讨，许若希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一直伺机报复刚好碰到方瑞雪的父母来找她，于是就将计就计策划了这次‘碰瓷’事件！”
“你是在写小说？”程昱皱眉。
他怎么不知道方瑞雪有喜欢的人了？方瑞雪打电话的时候从没跟他提起过。
“绝对没有！”言维保证，“我连许若希贿赂工商局和公安局的证据都找到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许若希身为许坤的独女，想要收买两个公务员和警察都是很容易的事，毕竟许坤在怀南经营几十年，他的根就在这里，这里有多少人都讨过他的好处，或者想讨他的好处，程昱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心里没数的，是那个有祸水嫌疑的“学长”！
“哦，其他的都也是听他们学校的学生说的，你如果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啊！”言维笑嘻嘻的，非常乐意看到程昱因为这件事黑脸。
其实在他听手底下的人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一直期盼着的，可不就是这一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