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冥面无表情的推开身前十分卖力的吻着他的女人,清冷的声线一如他的性格,冰冷无情:“陶曳,闹够了没有?”
“没有!”见男人脸色微微有些阴霾,陶曳心下甚是不甘,坐在他身上硬是不肯起来,倔强的对峙。
季司冥冷哼,用力抓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甩到一边。
重重跌在一旁的沙发上,陶曳眼圈顿时一红,咬牙大喊:“你说你结了婚,可你却一直住在帝都,凤凰小区的公寓一直也没有回去过,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真的结了婚?”
季司冥毫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只拿起身侧的酒杯轻轻饮了一口。
房内三五人,皆是季司冥的发小,交情甚深。陶曳是陶笛的妹妹,众多发小中,陶笛与季司冥的关系最深,但他此刻并不在这里,不然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妹妹如此胡闹。
见季司冥沉默不语,其他人也没有开口打破沉寂,而没有得到回应的陶曳自顾继续揣测:“倘若你真的结了婚,这也证明你根本就不爱她对不对?”
蹲在门边的路深恋心下顿时狠狠抽痛起来。
闻言季司冥终于抬眸落在陶曳脸上,眸里却是多了一分阴沉。
陶曳自以为自己的揣测无二,再次欺近男人身前:“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哪怕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然他刚刚为什么不推开她呢?
可不推开她的那一瞬间,不过是他似乎瞥见了一张脸,可他再次扫出门外时,却是什么也没有。
“季哥哥……”陶曳说着双手攀上季司冥的肩。
微微失神了瞬间的季司冥忽地摇头露出一丝笑,眸子定定的落在陶曳脸上,轻声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季司冥轻轻抬手捏住陶曳的下巴,眸底氤氲的沉色令陶曳一阵心惊,那一刻她也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机票我会帮你订好,明天回去后别再回来了,明白么?”
回到包厢的路深恋脸色十分苍白,安淮见状眉心紧拧:“深恋,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路深恋敷衍笑了下,摇头:“我没事。”
并不理会那些或疑惑或担忧的目光,她抬眸对安淮一笑:“今天是你生日,就该好好玩起来,点酒了吗,庆祝怎么能少得了酒?”
面上满是豪迈气魄,心下却堵得厉害,说是为了庆祝安淮的生日找他碰了几杯酒,也忘了自己一开始是如何被人拉拽进来的。到后找着每个人都碰了几杯酒,她满场跑,反常的厉害,越喝越是起劲,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醉酒时的教训。
她是鲜少喝酒的,但每次心里一堵,碰上这东西时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不都说酒是个好东西么?能解千愁。
殊李白有句话叫——举杯消愁愁更愁。
路深恋终于喝得个稀巴烂,心里也仍是堵得厉害。
安淮将她揽在怀里,知她的反常定是遇到什么难关了。
他抱着她与众人道了声先送她回去便想走出去。
路深恋却忽地伸手拽住门把,一股力道老是拽着她,她很是不满,抬眸看着安淮,不甚清楚的脑子却辨识出了眼前的男人,她忽地乐呵呵的笑了,笑里藏着几许悲意:“安淮,你说你怎么死不放手呢?我们压根就不可能好不好!”
就像她和他,那个俊美得无从挑剔的男人。
都说酒后吐真言,安淮苦笑,醉得不省人事了,说的还是没一句好听话。
他沉默的将她抓着门的手拽下来,打横抱起她。
路深恋一边推着安淮,一边醉声怒吼:“放我下来!”
安淮要护她以免掉下来又要看路,可谓举步维艰,踩出数步,却忽地瞥见一双十分精致的高贵皮鞋,挡在他前方。
他抬起头,劳是在上流社会混了不久见过的帅哥美女数不胜数,也被眼前这张脸惊艳得不知拿什么词来形容他的俊美,以及那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季司冥沉眸盯着安淮:“你是谁?”
来者不善,锐利的冰冷气息向他袭来,他心下微惊,却故作镇定:“安淮。”
“先生,你挡着我的路了。”
季司冥恍若未闻,低眉将视线落在醉得不省人事的路深恋身上,眸子更是沉了几分,真是不知悔改。
似是感受到了冰冷的视线,路深恋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后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她微微张唇,但却什么也没说,迷糊的意识在一瞬间的清醒认出季司冥来后又恍惚了过去。
男人伸手要将她抱过来,安淮提早地方他,见他朝路深恋伸出双手急忙后退了几步,面上满是厉色:“先生,你做什么?我刚刚说的话你听不清么!你挡着我的路了!”
“恩,我知道。”季司冥沉默的盯着他,眸底一片阴狠的神色。
他上前几步,伸手直接夺向安淮怀中的路深恋。后者大惊,急忙后退,身后却不知何时堵了两道人墙,来不及细想,怀中登时一空,想要上前将路深恋夺回来,却被身后的力量往回拽。
安淮急得不行,大喊救命,“救”字刚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季司冥抬眸瞥了他一眼,朝身侧的男人道:“处理掉。”
“是!”闻言男人颔首,手中正提着一根棍子。
看着季司冥抱着路深恋走远,安淮拼命扭动身子,浑身的狠劲似乎在这一刻全被激发了出来,只不过一棒打下来后,他整个人直接陷入了黑暗。
将棍子拿给身旁的保镖,男人回身走进包厢。
只见助理不见Boss,陶曳惊慌问道:“李特助,季哥哥呢?”
李鹰孑面无表情道:“Boss有事先回去了。”
“回哪?”
“Boss没说。”
陶曳拾起包就要追出去,李特助的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陶小姐可以去酒店找Boss,也可以去公司找Boss,唯独不可以去凤凰小区,我想陶小姐比我更清楚Boss的脾性。”
闻言陶曳顿时止住脚步,愣愣的怔在原地。
季司冥将路深恋带回公寓时后者已经完全醉糊涂了。
沈姨还未睡下,见少夫人再次烂醉如泥的被少爷带回来,急忙冲进厨房里给少夫人煮醒酒汤。
将路深恋放在床上,男人站在床前怔怔的望着她微拧着眉的脸,下意识的伸手,指尖抵着她的眉心缓缓画圈,企图揉开那一片愁川。
一下一下,直达女人的心,登时有什么柔柔的,路深恋本能的伸出手将那只抵在她眉心的手拉下来,轻轻放在胸口。
季司冥顿时浑身一震,腰无意识的弯下来。
抓着他的手只觉得有一丝温暖,她想起朝思暮想却并不属于她的人,他们结了婚,快乐生活在一起,她爱他,他爱她;画面一跳,忽变成男人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骂她是个虚伪又贪慕虚荣的女人,居高临下的姿态,眸底的嫌恶狠狠凌迟着她的心脏,她的双手不自觉的发颤。
最后画面落在安淮的脸上,那双总是痴情的盯着她的眸子。
她和他何其相像。
“安淮……”
季司冥浑身再次一震。
内心深处忽地生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像是一个无底洞,生出一股翻江倒海的无力,瞬间将他淹没。
猛地将手从女人掌心中抽出来,男人双眸满是痛色,紧锁在她脸上,却听得她又一声:“我们……”
理智几乎要被那翻天覆地的嫉妒淹没,他手握成拳,猛地用力朝路深恋砸出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狂暴的劲风从熟睡的人耳边呼啸而过,数根受惊的发丝纷纷退开几许远。
而睡梦中的路深恋丝毫没有被惊醒。
沈姨煮好醒酒汤后端了上来,敲响房门的同时拉回了男人闷疼的思绪。
季司冥打开门走出去,低眉瞥了沈姨手里的汤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主人家的事不是她一个佣人能管的,此刻就算很希望少爷留下来照顾少夫人却也不是她能开口提的。
“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爱而不得。
一声梦呓拽回沈姨的神思,她忙照顾路深恋喝下醒酒汤,替她盖好被子才出去。
下楼时早已不见季司冥的身影,他果真走了。
路深恋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没有一个梦是好的,一下子跳到奶奶病情恶化上,一下子跳到季司冥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她的画面上,断断续续,毫无厘头。
一觉醒来,因醒酒汤的缘故,她虽不似上次头疼得厉害,却也有着同样的后遗症,她不记得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细细回想,她因无意中听见陶曳亲吻季司冥的画面而心痛不已,后又听到陶曳的振振有词,心发堵得厉害,再次喝得烂醉如泥,但是谁送她回来的?
心理科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凤凰小区!
下楼就见沈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路深恋急忙拽住她:“沈姨,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少夫人您醒啦!”微微一笑,沈姨又道,“昨晚是少爷抱少夫人回来的,和上次一样。”
闻言路深恋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上次才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星期不到她就再次喝得烂醉如泥?
他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