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听得咳嗽声,早已吓得全身发冷,再见爬上墙头的人,不得被唬得全身发软,破口大骂来福不绝。
众人吃了洗脚水,又见罗桑软了下去,谁还敢出一言。
村长罗孟朝老韩家的点头道:“这件事,我完全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村长说完,从篱笆上爬下,走出老韩家院子,来到老赵家。老赵慌忙开了院门,恭谨地将村长请到院子里,搬凳子给村长坐下。
村长才一坐下,便见十八人欲走。村长喝命一声道:“老赵,把院门关闭,今晚谁也不许放走。”
老赵叼着烟斗,领命一声,将所有人扣住。老韩、老韩家的和双生,站在篱笆上,见村长将众人扣住,拍掌道:“村长,做得好。”
村长微微一笑道:“老韩,这件事我一定妥善处理。都是我平时管教无方,才害得村里不得安宁。从此,我会让村里,变得安安静静,再没有类似的事发生。”
老韩抱拳朝天道:“老天有眼,惩治恶徒。”
村长朝罗桑、来福喝令一声道:“给我跪下。”
罗桑不愿跪,朝他爹喝道:“我们犯了什么错,竟要我们跪下?”
村长站起身,一脚朝罗桑踹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罗孟怒喝一声道:“罗桑,你想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你大晚上了,发什么神经,偏要搅了人家的清梦?老韩家招你惹你了,平时村里的人,对他家都相敬相爱,没人敢指摘半句,你可好,处处惹祸,可知道错了?”
罗桑脾气犟,不服气地看着来福。
来福因为上次余寡妇的事,现在不敢吭声。
罗孟朝其余十余人望去,喝声道:“你们不是本村的?”
十八人见罗桑、来福都跪在了地上,连忙一齐道:“我们是隔壁村的,不是这里的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罗孟冷喝一声道:“可以走,但要你们的村长,亲自立下保书,再不来我们村闹事,就可以放你们走。”
十余人着急了,他们村长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他们在外惹祸,哪次村长出面调停过?要村长出山,简直难于上青天。
十余人一齐跪下,忙道:“村长,你们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但千万不要我们叫村长来领我们,也不能让村长立保书啊。”
罗孟站起身,舔着肚子,走出数步喝道:“那是谁叫你们来我们村的?在这里聚众闹事,听说山上老王家闹事的,就有你们在?”
罗孟趁着老赵家点着的油灯,四处搜寻一番,见一人身上,还有血迹,走到座位上坐下,望着十八人。十八人知道无可回避,只得承认。
但十八人,惧怕罗桑的威势,不敢将他供出,只得说是老赵让他们来的。罗孟白了站在一旁抽烟的老赵,喝道:“老赵,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混黑社会?”
老赵吓得连连颤抖地道:“村长,我也是一时情急,为了我的女儿,才出此下策。村长,都是我不好,你就放他们回去吧。”
村长站起身,伸手敲了敲老赵的脑袋道:“老赵,这件事你要趟进去?”
老赵吸着烟,点头道:“村长,这件事与我有关,我不得袖手旁观。”
村长冷喝一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出真正的主谋,谁让他们去老王家的?你要是一力承担,那我可要降罪了。”
老赵一愣,害怕得了不得道:“村长,你要降什么罪?”
村长喝道:“要降什么罪,你一会便知。我只问你,是谁主谋的?”
老韩家的站在墙头上,有些不耐烦地道:“村长,我们不管谁主谋,今晚的话,你是听到的,说说怎么处置罗桑和来福吧?现在天已晚了,我们想睡觉了。”
村长想用老赵在山上与老王家争执的事,蒙混过去,谁知难逃老韩家的法眼。老韩让双生叫他过来,只为解决来福和罗桑所骂之事,此时三人齐声要村长给他们个交代,村长害怕老韩再不支持他,只得道:“这件事我自会秉公处置,但得知道这伙人,来此到底有何目的,受何人指使。”
老韩拍着墙,将蒲扇一扇道:“村长,别的事我家一概不过问,只是你家罗桑和来福,骂我家的媳妇,骂得多难听?我家媳妇,大门不迈一步,哪会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村长,今晚要不给个答复,以后有什么事,我老韩也只得另找他人了。我看村支书杨方德,沉着稳重,是个村长的不二人选。再过两月,全村就要另选村长了,你这村长是不是当得厌烦了?”
村长被他一吓,连忙道:“老韩,我马上给你处理。”
村长喝命罗桑、来福,朝篱笆下跪着,亲自将老赵家新栽不久的竹子,掰了一根,抽打两人的身子。
老赵慌道:“村长,我家的竹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来的,你要赔我。”
存证怒目望着老赵,喝道:“老赵,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家的竹子,你家的祖宗,我今晚也掰了。告诉你,老赵,要是日后你家还有类似的事发生,我非将你家一火烧了,方才泄愤。”
来福、罗桑,被村长抽得皮开肉绽,村长才问道:“你们知不知错,认不认罪?”
罗桑、来福只得认罪道:“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村长问罗桑道:“罗桑,说说你自己错在哪里?”
罗桑忙道:“我不该辱骂老韩家,更不该骂他媳妇。”
村长怒喝一声道:“岂止这些,我告诉你,你错在乱说话,乱行事,败坏我罗家门风,把罗家的脸都丢尽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罗孟没有把你教好。”
罗孟边说,边用竹子抽打着罗桑,打得他全身血浸。来福见罗桑瘦骨嶙峋,恐怕禁不住打,忙伏在罗桑的身上道:“村长,要打你打我吧,事情都是我挑起的。”
罗孟啐了一口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处处惹祸,今晚我就打死你两个在这里。你们又不用脑子想想,什么事做得,什么事做不得?来福,你都成家立业了,就该在家守着老婆,一大晚上了,还瞎逛啥?我回去告诉你家尤二妹,看她怎么收拾你。”
自从上次来福和余寡妇闹出事后,尤二妹便死了心,天天呆在家里,对来福不理不问,更不管他的所作所为。尤二妹也不让来福碰她的身子,急得来福只能在外寻花问柳,聊解饥渴。
来福知道尤二妹不管,是她的心里发虚,也怕来福追究她和牛蛋在河边的事,随便村长怎么说,他只是一味的忍。村长见他平时能说善变,处事机灵,今晚为何,挨打不出声?
村长本想让来福圆圆谎,将这事敷衍过去,谁知他就是不出声,急得村长脑门发亮,暗骂他白痴。
老韩在篱墙上拍拍蒲扇,喝道:“村长,对这种人,可不能护短,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服你村长的威信?”
村长无奈,只得狠狠地抽打着罗桑、来福,打得两人,奄奄一息。村长知道,不是将两人打得半死,就能解决问题的。老韩从不招惹谁,但被人惹着了,他往往会发飙,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
老韩有句名言,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是真心和他过不去,这辈子就会死在他的手心里。村长害怕老韩两月后不选他,那他选了杨方德,基本上的人,都会随着老韩选。老王家也是个极强的人物,要是老王选谁,就会有得一拼。村里除了这两家,其余的人家,都是见风使舵。
村长见两人倒在地上,不能出声,朝老韩家的道:“孩子他婶,借你家的洗脚水一用。”
老韩家的笑道:“我家的洗脚水,多的是,都用来喂马,这几天马喝得少,都给你盛来。”
老韩家的说完,将木盆到马槽里一盛,盛了满满一盆。端到篱墙上,见村长站得远远的,老韩家的道:“村长,你站那么远,怎么接?”
村长朝罗桑、来福指了指道:“我接什么接,直接把他两人泼醒就是了。”
老韩家的手颤抖地道:“村长,这可是洗脚水,泼到老赵家的院里,老赵生气了找我家算账,我可负担不起。”
村长朝老赵望了一眼,老赵见他两在自己家门前生事,不问他的罪就是好的了,连忙点头应允。村长大喜道:“孩子他婶,你就放心的倒,老赵准许了。”
老韩家的见有村长撑腰,朝老赵白了一眼,将一盆洗脚水,尽数倒下,淋得罗桑、来福两人,喊爹叫娘。
老韩家的还要去舀水,老韩止住道:“孩子他娘,算了,别舀了。何必跟些小孩子计较,只要他们以后记住,我老韩家不是好惹的就行了。”
村长听老韩赦了他两的罪,又狠狠的抽打了罗桑两竹子,老韩朝村长道:“都把人打成那样了,快住手吧。”
老赵家闹着一团,忽然院子外面走来了许多围观的人,见老韩家泼了洗脚水,指着老赵道:“老赵,都被泼了洗脚水,难怪你家那口,生不出男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