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闪烁,虽不时有烟雨绵绵,但秋老虎的说法,却让骄阳,将老王家的院子,晒得发烫。众人坐在院子里,没感到一丝的清凉,反而感到闷热、难受。
杨方德的话语,他的笑声,众人沉思,他所做的一切,无不都为了自己。但他却用毒计害人,其行径卑劣得令所有在场的人发紫。
老王闭紧双目,仰头望着天,嘴里喃喃地念道:“庆平,你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当年爹,没明白你的话,今茅塞顿悟,将奸徒抓获。”
众人调侃地道:“代村长,说说你是怎么教玉华用计赚牛蛋和红姝的,我们学学,以后也好照本宣科。”
杨方德知他们是在讥讽自己,冷笑一声道:“今日大事不成,落在你们手里,只求一死。”
老王目光炯炯,捻须冷冷地道:“一死,你以为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吗?杨方德,你当支书这么多年,所做的事,大家虽不清楚,把帐都算在村长的头上,你也该在死之前,还村长一个清白。”
老王说罢,朝众人喝道:“看好他,以免他自杀。”
众人一听,朝杨方德瞥了一眼,沉声道:“老王,他可有县里的人撑腰,要是动了他代村长,我们的日子可难过了。”
杨方德斜睨老王一眼,不屑地道:“老王,识相的将我放开,现在罗孟革职调查,村里的事务都交给我处理。要是县里知道,我被你们捆着,县里来人,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老王不与他争论,淡淡一笑道:“杨方德,你对你的罪行,供认不讳,我们理当执行村民的意愿,将你绑在村部,听候发落。咱们村,历来自治,就是乡里、县里,也自会秉公行事。不要以为自己是代村长,就知法犯法。我可告诉你,你家玉华,再不请人医治,恐怕危在旦夕。”
杨方德虽不怕众人,却害怕失去儿子。这么多年,怎么生,也只保住了他。其余的,都流产胎死腹中了。杨方德心想,我被他们抓住,除了老王出手救他外,再无人能救他。即使在别的村找来医生,也无济于事。
杨方德猛地匍匐在老王面前,磕头道:“老王叔,我求你救救玉华,求你救救他。当年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了,与老赵、罗村长无关。”
老王坐在凉棚内的椅子上,一拍桌子,喝道:“你承认几句,能救活庆平吗?今日要不是大伙来帮忙,我看你连我也想杀。杨方德,你好狠心,到头来,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老王的话,被刚从院门外走来的庆明听见,走到杨方德跟前,猛地踢了他两脚,抓住脖子,就像将他往死里弄。老王忙喝人将庆明拉开道:“庆明,不得胡闹。”
庆明朝杨方德瞪了一眼道:“爹,他想杀你,难道不该将他处死?当日就不该去救他儿子玉华,狼心狗肺的东西。”
身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庆明,庆明才知当年害死他大哥的,竟是杨方德,不禁上前,一阵拳打脚踢。众人忙劝解道:“庆明,不要将他打死了,打死了反而诬赖你是凶手,到时就不好办了。”
庆明打了一阵,打得杨方德全身肿胀,像头肥猪似的。庆明停住手,喘息一阵道:“我暂且听大家的,饶你狗命。杨方德,众人都说你知书达理,为人憨厚老实,却没想到你竟处处使阴招,为人不善。”
老王呵斥庆明一声道:“庆明,不得胡闹,给我拿药箱来。”
庆明听罢,脸色大变,忙道:“爹,你还想给他敷伤口?他坏事做尽,还想对付你,千万不能给他敷药。”
众人也疑惑,他被打就打了,怎么还要给他敷药?
老王捻须道:“大家勿疑,我叫庆明拿药箱来,是想着他那孩儿,也罪不致死,得去给他看看。”
众人点头道:“老王说得有理,去给他看看,以后咱们村,可有了第一个太监。”
众人此言一出,杨方德爬到老王身边,喝道:“老王叔,我求求你,不要救他了,不要救他了。”
众人白了杨方德一眼,喝道:“杨方德,玉华可是你的儿子,不救他了?不救他你忍心吗?忍心看着你儿子,失血过多死去吗?”
庆明听得此言,才进屋去取了药箱,晃眼见里屋躺着一人,忙进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牛蛋。他趁着光亮,朝牛蛋一望,只见他的脸色乌黑,吓了一跳。庆明奔出房门,朝他爹嚷道:“爹,怎么回事,牛蛋中的毒,和当年大哥的一样。”
老王喝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这都拜代村长所赐,要是再回去十年,牛蛋的毒,就没得办法解了。既然大家都知道牛蛋中了毒,就进去看看,也做个人证,看一下是不是当年庆平所中的毒。”
众人蜂拥进去,见牛蛋紧闭双目,慌道:“老王,这还有得救吗?”
老王微微一笑道:“牛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大碍。只是毒浸入他的五脏六腑,需要一段时间休息,才能将脸上的毒斑去除。”
老王说完,想起当年的庆平,不禁道:“要是庆平在今日中毒,我就不会束手无策了。”
众人知道老王悲伤儿子离去,忙劝解了一回。庆明来到老王跟前道:“爹,杨方德家的玉华,可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也算是给大哥一个交代。”
老王微微点首,朝庆明道:“我也给牛蛋下了药,等他醒来,你再喂一剂,当无大碍。庆明,杨方德我就让大家带下山去,带到村部,让大家守着,你觉得咋样?”
庆明点头道:“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时间一长,难免夜长梦多。杨方德奸狡,还得早想办法,将他治罪才好。”
老王拉过红姝,交给庆明道:“庆明,就让她住在我家。要不是红姝勇敢,我还几乎不信玉华会做出这样的事。好生看着,不要让人对她不利。”
庆明朝红姝望了一眼,她爹既不是杀害大哥的帮凶,当然得以礼相待。遂朝老王点头道:“爹你放心,在你来之前,我保证她毫发无损。”
老王朝红姝望了一眼,摸摸她的脸蛋道:“好闺女,好好在家,不要害怕。”
红姝点点头,却没说话。老王见她乖巧,又懂事,微微一笑,领着大伙,押着杨方德,朝杨方德家的院子行去。
村里的人,听得吵闹声,都来看热闹,见杨方德被押着,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便聚集了两百余人。老王来到杨方德家院门口,喝住众人,不许出声,众人只得噤声。他敲了敲院门,见杨方德的媳妇在家里,哭哭啼啼,来开院门。
杨方德媳妇招呼了老王一声,不见杨方德回来,忙引着老王,来到玉华的卧室。老王朝床上一看,初时的挣扎和搏斗,一眼便知。玉华躺的床铺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杨方德媳妇边哽咽边道:“是谁这么狠心,竟对玉华下此毒手。”
老王安慰了她两句道:“快去准备开水,我消毒用。”
老王皱眉,心道:“红姝下手,果然狠辣。不过玉华几次三番,想对她下手,不狠一点,日后他还会故技重施。”
老王帮他洗掉血迹,又将药敷在玉华的下体,朝杨方德媳妇道:“玉华这条命可以保住,但他的下身,恐怕从此,就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杨方德媳妇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王叔,求求你,一定要帮玉华一把,治好他的病。我在这里,跟你磕头了。”
老王连忙扶起她道:“你快起来,我尽力而为。他的下体,也断了多时,血流失过多,能保住一条命,也算不易。如今他的下体,排尿都得另想他法。”
杨方德媳妇,跪在地上,不愿起来道:“老王叔,就算我求求你,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老王叹息一声道:“闺女,你快起来。我理解你一个做娘的心,更知道你心痛玉华,但事实如此,我也只能尽人力,而听天命。”
杨方德媳妇听老王如此一说,他年事已高,也不能这样为难他。在老王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道:“老王叔,大热的天,还让你跑来,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老王摆手道:“闺女别这么说,你去给玉华准备点花椒、辣子之类的东西,等他醒来,拌在菜里,给他吃。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也让他分心。”
杨方德媳妇感激一阵,老王又开了不少药,让他内服外敷,早日康复。老王开完药,叮嘱几句,便朝外走来。众人接着,问长问短。
老王命将杨方德带走,带到村部,召集全村的人,都到村部开会。众人听得村部要开会,还以为是要将杨方德扶正。同杨方德要好的几家,高兴得不得了。可平日里和罗孟要好的,都吓得够呛。
杨方德当了村长,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众人边想,边来到村部,晃眼一看,杨方德被捆在村部的木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