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
牛蛋从睡梦中醒来,已日上三竿。
他摸着胀痛的头,四下一望,只见两条赤裸裸的玉腿,展现眼前。牛蛋大骇,朝泪流满面的少女望去,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哽咽着指着床上,道:“公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照顾我一辈子。”
牛蛋朝床上一望,点点腥血,不禁唬了一跳,心里暗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少女见他不答,索性大哭大闹起来,早惊动了山庄的老板。只见老板带着四五个人,冲进房来,喝道:“出了什么事了?”
牛蛋茫然地望着老板,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只知道昨晚多喝了几杯,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村长和我岳丈呢?”
老板穿着西服,扎着领带,满脸横肉,比村长罗孟更加凶横难看。他白了牛蛋一眼,喝道:“你把本经理经营的山庄当成什么地方了,竟敢强奸我的服务员。来人了,给我把他绑起来。”
牛蛋急得没法,忙道:“我是村长带来的,带我去见村长。”
牛蛋朝那少女瞥了一眼,只见在众人的帮扶下,将她的衣裤穿好,自己却被弄得赤条条的,什物也没穿。牛蛋心里暗想,昨晚我明明在包间里喝酒,要睡也是在包间里,怎么会跑到小屋里来?
牛蛋带着疑惑,被四五个打手用绳子捆了起来。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村长罗孟和老赵,听得此事,急急的本来。
老赵叼着烟斗,朝牛蛋喝骂道:“好你个牛蛋,你做出的什么好事?昨晚我说送你回家,你硬怕我到你家吃了你家粮食,不让我去。原来你是来这里,我好好的把女儿嫁给你,你却做些对不住她的事情,我家的红姝,算是白嫁了你兔崽子。”
牛蛋想要说话,却被五人将嘴捏住,不让他说。
过不多时,急得老谭也一瘸一拐的奔来,指着牛蛋便骂道:“你这不成气候的东西,放着好好的老婆在家不抱,却跑到这种地方来抱小姐。你个狗娘养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那少女听老谭骂她是小姐,哭得更加厉害,惹得在场的人都为她难过。
村长见老谭要用拐杖打牛蛋,忙拉住他道:“孩子他叔,这件事恐怕有些蹊跷,不要伤着孩子。”
老谭怒不可竭地喝道:“他这混账东西,你说让他以后怎么见人?村长,牛蛋昨晚可是去你家喝酒,你给我说说,闹出这事,你要是不摆平,我就赖在你家不走。要是牛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找你拼命。”
罗孟本以为老谭较软,好欺负。谁知道听老谭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害怕起来。老赵和老谭本来就有过节,虽是亲家,也水火不容。
罗孟见老赵在身旁,忙道:“老赵,你给老谭解释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老赵吐了口烟圈,朝老谭道:“亲家,这事也不能怪村长,你说昨晚牛蛋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家,他就是不肯。我还以为他是怕我到他家吃他粮食了,却没想到他是来村庄里做这事,我家的红姝,在别的村我不敢说,在咱们村,也算得是个美人胚子,怎么就留不住他的心。”
老谭喝道:“我不和你这没良心的人说话,牛蛋喝多了,你又不劝着点,知道他酒量不好,又不替他喝几杯,你自己就老不正经。”
罗孟拦住老谭的嘴,不让他乱说。
牛蛋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谭朝牛蛋喝道:“你这兔崽子,有啥话要说给老子说两句。要是你真做了什么对不住人家闺女的事,该坐牢还得坐牢。家里没钱,这你是知道的,想要用钱来赎你的罪,老子没那本事。要是你是被人冤枉的,老子第一个就杀了他。别看我老谭一拐一瘸的,谁要真有那么畜生,我真就和他没完。这些年,我也活够了,和他拼上一拼,也算没有白活在人世间。”
牛蛋听着老谭的话,突然像哑了一般。被人逮过正着,有口难辨。要是老赵能讲清楚,昨晚他们是怎么走的,为何把他留下,那这件事就很好办,可老赵矢口否认将他留下。他这岳丈,多半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牛蛋暗自里流泪,却不想说出来。他自己认栽,可又不甘心。在这里,没有人能帮他。他爹老谭,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但见儿子不说话,也很难帮他。牛蛋似乎明白,原来老赵和村长在他家临走时互望的一眼,预示着极大的阴谋。红姝叮嘱他让他小心,却还是中了圈套。
牛蛋望着村里来的所有人,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半句话的。只见经理走到罗孟跟前,朝他吼道:“村长,发生这事,咋样也得将他关到乡派出所里去吧,要不然以后谁还敢来这里打工?”
罗孟不忍地望着牛蛋,疼惜地道:“可他是同我一道来吃饭的人,犯下事,我也有责任。这件事,我会向乡长解释清楚,你就暂时让他在村里住着,我会随时找人监视他的行动。”
经理一拍大腿,朝周围的村民道:“今天我给村长面子,要是牛蛋跑了,我可就说是村长指使他跑的。”
少女听说要放牛蛋,哭哭滴滴的来到经理跟前道:“经理,日后你还让我怎么见人?昨晚我刚准备下班,却被他扑了上来,我挣扎一番,喊破嗓子都没人理我,没想到就被他玷污了。经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村长罗孟没等经理发话,便朝少女道:“这件事不发生也发生了,我让经理赔你两万块钱,算是身心补偿费。”
少女听完,心里有几分活跃。但她还不死心,冲着村长道:“那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谁都知道,我现在只是残花败柳,以后谁还娶我?”
罗孟长吸了口气,当着老谭的面,他不能让五人把牛蛋带到乡里去。要不然日后他这村长,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
他朝老谭望了一眼,走进几步道:“老谭,这件事是要摆平,也很简单。”
他伸手搓了搓,意思要老谭给钱。老谭怒视着牛蛋,喝道:“他自己做下的好事,自己一力承担,我这把老骨头,又没钱给他。”
罗孟心想从老谭那里拔不出钱来,转身向老赵道:“老赵,你家不是有几万块钱吗?你就借点给老谭,让他把这事压下去。要不然红姝的日子,也会很难过啊。”
老赵鼻子里哧的一声,冷笑道:“村长,你真会说笑话,我家那钱,是拿来给我养老送终用的,不是拿来解决这种事的。以后传出去,我老赵也还要做人。”
老谭见老赵不给,将拐杖一扔,指着牛蛋道:“你们给我把他送乡里去,关他几年,省得一分钱不给。什么身心损失费,一开口就给两万?我只相信,我家的牛蛋不会做出那事。”
正吵闹间,忽听一人娇喝道:“谁敢动我老公?”
这一声,吓得捆着牛蛋的五人连忙松手。牛蛋见是红姝挺着大肚子奔来,不禁愧疚地闭上眼睛。
红姝来到跟前,摸着牛蛋的脸蛋道:“牛蛋哥,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你给我说,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牛蛋见着床上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酒醉糊涂,真的做下那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自己根本就没做?他不敢睁眼看红姝,嘴里喃喃呐呐地道:“红姝,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红姝摇着头,抱紧牛蛋的脑袋道:“牛蛋哥,我相信你,你是清白的。牛蛋哥,你告诉我,是谁要这么陷害你?”
红姝见牛蛋不愿说,只得转身望着村长罗孟。
她走到老赵跟前,朝他怔怔地道:“爹,我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你的一份,你就给我说实话,保住牛蛋哥的声誉。他在村里,历来做事循规蹈矩,从不犯事,这些大家有目共睹的。你要是不说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你的事抖出来,到时让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红姝说着,瞥了村长一眼。
村长也是心理有事的人,怎经得起红姝这一瞥。他有几分慌张地望着老赵,心里却想她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能干出什么大事来?
罗孟随即示意老赵,让他什么也不说,编故事哄他女儿,也要哄骗过去。老赵磕了磕烟灰,眯缝着眼睛,想他女儿,也不会知道他多少秘密。
老赵晃着烟杆,走出几步道:“红姝啊,昨晚我见牛蛋醉了,想送他回去,可他就是不愿。我还以为他是怕我去你家,把你家吃穷了,谁知道他是去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我提起都嫌丢人。”
红姝听完,沉声问道:“牛蛋哥和你们在哪分手的?”
老赵愣愣地望着红姝,他的眼神最经不起拷问,他的谎言,想要继续圆下去,可又怕昨晚红姝到半路来等着牛蛋,没有消息才回去睡觉去了。
老赵想到此节,急得额头上的汗珠汩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