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静递过来的新手套,我心里感觉暖暖的,这是一副只有大拇指分开的毛手套,黑色的线织成的,王静说黑色的线耐脏。
我干活有时候也不注意,带黑色的最好。
就是沾点油弄点灰上去也看不出来。
“中,嘿嘿,俺这就戴上,这就戴上!”我有些激动了,长这么大,这是头一次有人给自己织毛手套,心里有些激动是难免的。
王静点点头,同样眼神之中尽显温柔,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道:“俺等着过些日子找些细线来,给你再织一副五个指头的手套,到时候你干活儿的时候戴上,方便哩!”
“中,中,这个中!”我连连点头。
爱是什么?
我说,也许就是这不经意看似平常而普通的话和关心,也许只是一副手套,也许是一件毛衣。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这句话现在用在我的身上那是最为不过的了,祥子叔是搭救出来了,但是自己还背了这么多的债,钱还是要还的。
正巧的是我的车上还挂着百宝箱,因为当时走的急忙,生怕赶不上王静下班的时间了,我是连百宝箱都没有放下,一块带着便出发了。
王静告诉我,要到晚上的12点多她才能出来,那群玩牌耍钱的,每每都是快凌晨了才走。
所以,王静也必须要耗到那个时间点,我记下了这个地点和时间。
想想前面的压力,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新手套,我那是苦中笑甜,他骑上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之中。
我说,那时候的还不像现在哪里都是保安,哪里都不让进,这小区,进出还是挺方便的,没人管,于是我这个让人感觉有些神经质的小伙子在小区里开始吆喝了起来。
“磨剪子嘞,戗….菜刀,锔盆,锔碗,锔大缸喽!”
一声悠长的声音打破了小区的宁静,不少三楼四楼的住户都透过窗户探下头来看我,他们有的好奇,有的惊讶,有的不解,甚至有的生气。
觉得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瞎吆喝个什么了?
我似乎也察觉到了那纷纷来自楼上的诧异目光,他想了想,于是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转了一圈,也没有人回应,我找了一个亮着灯的一楼窗户前停了下来,他借助着别人家的灯光开始筒单检查起了自己的百宝箱里面的工具。
看看有没有缺少什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学会了抽烟,并且已经上瘾。
在发现没有缺什么之后,我点燃了一支香烟,心中虽说是激动,但还带着略微的惆怅,他一口口的抽着烟,目光也时不时左右环视着。
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的9:42分了,估计这个点应该是没有人来了。
我猛猛地抽了一大口,随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用脚踢到了一旁,放下车梯,便要推车而走。
正在此时,背后一声磁性的男性声音喊住了我:“小伙子,站一下!”
“啥事?”我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普通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的站在了我的对面。手里还提着一个漱口杯,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的白色牙膏泡沫。
他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之后,慢慢地靠近我,声音颇小地问道:“小伙子,你懂木工不?”
我一听此话,随后问道:“您是要箍桶?”
说实在的,木工这一行我那是连皮毛都不如,也就是靠着千条叔那一点点的指点出来跑江湖。
男人摇了摇头,想想之后说道:“我是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打开它!”
“东西?啥东西哩?”我憨憨地问道。
中年男子一听我这问话,似乎是看出了我这不专业的人才,在抿了抿嘴之后,他眼神之中微微透露出了丝丝的失望,但还是张口说道:“是个木匣子!”
木匣子?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想,这木匣子还用请人打开吗?
“那这是个啥木匣子哩?”我半疑半解地问道。
中年男子再一听我这话,已然是断定了我没有这方面的本事,于是摇了摇头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走吧,我估计你也看不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要离去,可是此时的我怎么能放过眼前挣钱的机会?
于是他一把拉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急忙说道:“等等,等等,叔儿!”
“怎么了?”中年男子扭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叔儿,你跟俺说说这到底是个啥木匣子哩?万一”
“说了你也不懂!”中年男子打断了我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
也许,在那个年代的人眼里,有本事有手艺的都是老师傅,年轻的,一看就是个小徒弟。
“就是俺不懂俺师父也能懂哩,俺师父可是当年俺们那最好的木匠哩!”我着急了,脱口急忙说道,这话里毫不犹豫的把千条叔捧了出来。
“你师父?”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俺听俺师父说,他祖上当初可是给皇上干活的哩,啥木工活都能懂哩!
我此话一出,中年男子的脸上瞬间喜色大发,原本失望的双眼再次散发出了异人的光彩,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俺能骗人哩?!当然是真的哩!”我当机立断就回答道。
既然如此,中年男子将我请到一座居民楼的楼下,我清晰的记得,这是三号楼。
来到楼下之后,中年男子告诉我他家住在二楼,让我先把自行车停在了楼下,跟着他一起上楼去看。
我害怕百宝箱之中的东西丢了,于是硬生生地将其一起提上了二楼。
我讲,这家的装修在当时还是蛮好的,算得上是非常的高大尚了,一进门便是暗红色的书柜组合,电视机摆放在高柜之上,旁边的书桌上随意堆积着一些凌乱的东西。
白色的墙壁镶嵌的是淡黄色的油漆木门,一张毛主席画像高高地悬挂在客厅的墙壁中心,餐桌上摆放着蓝色铁丝网的暖壶,透过耧空还可以看到银色发亮的暖壶胆。
这,应该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我瞅了瞅,客厅的左右只有两个门,一个应该是厕所卫生间,一个应该是卧室。
“你在这里不要动,等着我啊!”中年男子对着我嘱咐道。
我点点头,没多说话,直直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