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子谦虚。”周凡俞也跟着傻笑,倒是把楚湘茉给晾在了一旁。
“且别站着,周兄才醒来,还是多歇息为妙。”洛筠清抬臂让了让,二人就这么坐下了。
“多谢洛公子,小弟的身子已无大碍。”周凡俞倒了杯水,客气地推到洛筠清面前。
“喂喂,你们倒是称兄道弟起来了啊,过河拆桥的事做起来很有趣吗?”楚湘茉终于气愤出声,职责二人的“忘恩负义”。
“姑娘海涵,是在下失礼了。”周凡俞淡然起身,道一声失礼,语气里却是含着笑意的。
“哈哈,”洛筠清也跟着朗笑出声,看来这二人是故意无疑的了,“不和你闹了,你也快来坐吧。”
“不公平,该是我和周公子先认识的,凭什么他会跟着你一起拿我打趣?”楚湘茉笑着在洛筠清身边落座,嘴里也是开起了玩笑,不过单单是那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已经让洛筠清愈发开心了。
“小小玩笑,楚姑娘莫要介怀。”周凡俞是个斯文的人,笑的时候也只是抿着唇。
“玩笑开过了,也该说些正事了,”洛筠清端起水杯轻啄一口,面色也随之严肃起来,“对于令尊之事,在下只能道一句惋惜。”
洛筠清的话转换得太快,这一句话既出,余下两人的表情也跟着瞬间起了变化,楚湘茉小心地看着周凡俞的神色,有些抱怨地用手肘捣了捣洛筠清:“你变脸的本事我这还是头一遭见着,说话都不知道做些铺垫哪?”
“楚姑娘多虑,家父之事——在下也已接受了,二人不必为此介怀。”周凡俞口中虽这般说着,面色却又比先前白了几分,眸中也是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
“周公子能看开,在下也觉得欣慰,只是这有些话,还是要问的,”洛筠清歉意地笑了笑,话语却仍在苛刻地继续着,连那称呼也跟着变了,“敢问周公子,令尊离世前,可曾发生过什么怪异之事?”
“洛公子纵然不问,在下也是要说的,其实家父的离世,与在下也脱不开干系,”周凡俞敛下眉宇,眸中闪过内疚之意,“那日我本是虽家父一道前往钱庄处理事务,后却因琐事与家父产生争执,之后独自离去,后来便得知了家父离世的消息。”
“发生争执?周公子可否详述?”洛筠清跟着皱眉,这一问兴许还真能问出什么呢。
“这——”周凡俞为难地抬眸,却见二人皆是用严肃的目光看向自己,便也不敢再做隐瞒,“是家中私事,不过既然与案情可能有些关联,在下也不怕家丑外扬了,说起那日的争执,还要说起在下与一位姑娘的相识,这——说来话长哪。”
“那就长话短说吧,你只说你父亲为何与你争执便是。”楚湘茉听得心急,连连催促。
“是家父不赞同在下与——与那位姑娘的相交,所以才起了争执。”此刻的周凡俞实在觉得窘迫,两件事情碰在一起,估计这位周公子已经不知该做何表情了。
“原来周公子也是为情所困之人哪?”楚湘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奇地追问道,“那现今如何了?”
“这——”周凡俞愈发为难了。
“周公子不便开口,你还非要再问吗?”洛筠清好笑又好气地看着楚湘茉闪着亮光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一个爆栗。
“那你不是问得更多吗?”楚湘茉委屈地揉着额头。
“我问的那是正事,”洛筠清笑着回了一句,复又看向周凡俞,“不过有一事在下还是想要问清楚,那位姑娘——不知姓甚名谁?”
经过小半天的盘问,楚湘茉和洛筠清得到的消息却仍是十分有限,对于自己父亲的离世,周凡俞似乎也想不出什么可信的缘由,虽然经商之人难免树敌,但却不积下如此取人性命的深仇大恨,而对于那个女子,透露的消息也极少,除了知晓那女子是江湖人士,被周凡俞唤作冷儿,性情冷冽,且经常神出鬼没外,其他的便是不得而知了,哦,还有那块周凡俞视作宝贝的玉佩,正是那女子赠予周凡俞的,只是在周老板死后,两人便再未见过面了,一来,周凡俞因父亲的离世而倍感内疚,自然不愿再主动去找那位姑娘;二来,周凡俞也是真的找不到那人,否则也不至于时常买醉,睹物思人了。
因为知道从周凡俞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了,二人便找人把周凡俞送回了周府。
“我觉得很奇怪啊,有些应该发生的事呢,根本就没发生;有些不应该发生的事吧,偏偏又发生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哪?”回到房间后,楚湘茉就一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果然江湖险恶嘛,自己从下山之后就没能安静地生活。
“哦?”洛筠清挑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先前也提到过的,我懂得用毒的事,夜知府也是知道的吧?那么按理说,夜师爷和齐云王爷他们也是应该知道的啊,可惜结果真的很让人失望哪;而另一件事,你说齐云王爷要是知道我下山了,那不早该派人来接我了吗?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终于出现了一些相关人士,却偏偏还是那位王妃派来的呢?还有还有,这个案子咱们到底是查还是不查啊,依据那天咱们偷听到的消息,夜师爷是不希望这个案子水落石出的,可是夜知府却什么也没说哪!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呢,你应该也有想到吧?”见楚湘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洛筠清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对方也是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突然觉得,你好像变得聪明了。”等到对方喝完了水,洛筠清这才打趣般开口。
“我在和你说正事呢。”不悦地回瞪过去,却带了那么一丁点撒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