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岸,黑衣箭队层层拱卫,将渡头以北及以西的岛屿占领。旗帜鲜明了岛礁的权属,苏寒登上指挥台,秦风侧身指着面前的小岛解说道:“前面这座岛是一座孤岛,但这个岛的东面不远处又连接着数个小岛,形成岛屿。相信黑衣箭队很快就会攻下岛上土匪的山寨,我们很快就可以登陆上岸休息。”
“传令下去,抓些活口。顺便再派人在岛上看看有没有原住民。”
“是大哥。”秦风领命,纵身跳下指挥台直接坐到战骑上登陆上岸。
苏寒带两名婢女进入船舱,一个端着梳洗的器皿,一个拿着整洁的衣物。妲己恩同贵妇一般的礼遇,让她受宠若惊。
“都放在这里吧。”妲己把被子挪开,空出床榻一隅要婢女们放下各自手里的东西。
婢女们相互看了看,苏寒坐在床边:“你们没听到她的话吗。”
婢女们低着头放下各自手里的东西,躬身退出船舱。
“她们又没做错事,干嘛那么凶啊。”
“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军令,我的仆人也要遵从。何况你是我喜欢……,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妲己听得出苏寒的话意,尴尬的把头撇到一边。拿起搭在器皿边上的毛巾,苏寒起身走出船舱,她抬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毛巾沾水擦拭着脸颊。
半晌之后,妲己换上了白裳长裙,银饰朱钗。映照铜镜,一纸红唇。
打开房门,苏寒回身去看,呆木若鸡的盯着焕然一新的妲己。婢女们只是选了一套最为普通的衣饰,没想到穿戴在她身上竟是如此光彩夺目。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妲己躬身致歉。
“你穿的很好看。”
“谢谢”
“饭厅备妥了晚膳,一起过去用膳吧。”
山寨上打得热火朝天,惨叫声、炮火声,声声刺耳。纳古斯父女酒足饭饱之后,抚着船板遥看小岛上发生的事情。
“稍后在一起用膳吧。”
苏寒看了看小岛东麓,明白妲己的用意。命人取来兵器,轻功跃下战舰,她也不逊,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山寨的大当家身手不凡,手中的丈八大刀与黑衣箭队杀的你死我活,拼红了眼。秦风出招救下自己的士兵,和这土匪头目过招。
“盗匪休走,看我长剑如何挑破你的咽喉。”秦风跳下战马,与那土匪头目战于山寨路旁。
数百人交战在小岛东麓的山坡、山寨门外。苏寒与妲己轻功上岸,来不及停下脚步休息一下,又匆匆冲入战圈与那班土匪厮杀。
秦风轻敌,惨遭大刀劫杀。苏寒救兄心切,使出蟠龙一刀斩对付那土匪头目,妲己打退迎面而来的两名土匪,跟着又出手补了那土匪头目一脚,重重的把她打倒在地。
她披头散发的匍匐在地,刀锋划开的衣服渗出血来。裂开的衣服遮不住她白皙的皮肤,更掩饰不住她是女人的事实。
“大当家、大当家……”十几名土匪喽啰把她搀扶起身,簇拥在身后。
此时黑衣箭队控制住了整座小岛,团团把他们包围其中。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就饶你们不死,再顽抗下去,只怕你的山寨会被夷为平地,你的弟兄会成为孤魂野鬼。”苏寒收起卧龙刀。
“如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了,反正我们已经是阶下之囚,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玉尘嫣义愤填膺的看着苏寒。
“想不到此寨的大当家竟是一介女流,如此清秀的模样何不考虑一下给我兄弟当个将军夫人,也可落得清闲的日子过过。”苏寒见气氛有些僵持,故意说出这番话来戏谑二人。
秦风身为黑衣箭队的大统领,失手与玉尘嫣的丈八刀下,有愧于苏寒多年来的栽培和信任。
秦风拔剑冲向受伤的玉尘嫣,苏寒截住他的剑,一把推他后退。两名士兵扶住他,他无颜的跪在地上。
“要杀就杀,何必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演戏。”玉尘嫣冲苏寒喊道。
“你身上有伤,他要是现在杀了你,不是君子之争,而是小人所为。他身为黑衣箭队的大统领,惨遭你的挫败必定心生愤怒想拿你来找回失去的尊严。我若是默许他的行为,日后我还如何统领大军镇守南云。”苏寒的话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秦风,我认为你现在应该交出统兵令符好好反思一下。至于你们,我不算是俘虏,我只是想在这座岛上住上一段日子,顺便看看岛上的风景。”
秦风不情愿的从衣袖中取出令符,苏寒熟知他这个义弟的个性,着实在人前有些难办。他把令符紧紧地攥在手里,满满双手递呈。
一名士兵准备接下令符,苏寒使眼色要那人停住脚步,只身朝他走去。
“此次本座随行身边没有多余战将,令符暂且留在你这里保管,待回到南云的时候再行处置。”苏寒回过头对玉尘嫣说:“今日之战要大当家几乎付出惨重代价,我愿意用现有的一切来补偿你的一切损失。中军斥候。颁令下去,令战舰上的士兵不得随意上岛,现有岛上的驻军只可在小岛的南麓和西麓驻扎,不得惊扰北麓的原住民正常生活。”
“是,大将军。”
“秦风,你替我召见当地士绅,来帅营饮酒谈天。届时大当家也一并前来赴宴吧。这是冷家军用的上好金疮药,涂在伤口上好的快。”苏寒把金疮药抛给被人群簇拥中的玉尘嫣手里。
苏寒示意妲己离开,大军收起兵器皆散去。
秦风冷冷的看着玉尘嫣。
“不服气你现在就杀了我!”玉尘嫣冲秦风怒喝道。
苏寒放慢脚步。
“要不要我去阻止一下。”妲己拉着苏寒的衣角。
秦风拔剑过半,看着玉尘嫣手里的那瓶金疮药,奈何兄长命令难违,只得收起宝剑,气匆匆的离开。
“我们回去换件衣服,准备吃酒吧。”苏寒挽着妲己的手漫步在大军之后,悠然的欣赏着湖光山色。
月圆,雾浓。
夜深,歌舞。
军舰周围浓雾迷离,十丈之外除了浓雾,便已什么也看不见,但仰望星空,隐约能看见一轮满月。
应邀前来的岛上住民族长和山寨玉尘嫣大当家一入帅帐,便被招呼的婢女各自引入列席。住民族长见玉尘嫣在场,脸色顿时惊惶之极。秦风手握长剑伴在苏寒身后,妲己不离左右。
三人盘膝分坐在上座及左右前座,苏寒示意左右列席同座。秦风不愿看到玉尘嫣,可位置偏偏是对着她的,无奈而又尴尬。
妲己起身走去秦风身旁,伸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附耳几句话后,换了座位。苏寒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本座身旁左右无人,可谓是孤单的很,你上来陪我如何?”苏寒故话凄凉的惹人注意,妲己不明其意,起初有些挣扎的心里,但见他眼神中有秘密似的,便硬着头皮坐在他身边。“哎呀,这是谁安排的座位啊。你看乡公们挤在一起用膳,岂能吃饱喝好呢。大当家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坐过来,让乡公们好宽敞宽敞。”
秦风侧望上座的苏寒,又看了看还未定下是否坐过来的玉尘嫣。
“既然大将军有令,小女子自当遵命。不过吃过饭后,我希望大将军会给我这班兄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恢复他们良民的身份,和乡民们和平共处。”
苏寒抬手把案几上装有将军印绶的盒子打开,摊开宣纸,侍婢跪在案几旁研磨。洋洋洒洒的在宣纸上挥毫了几十字,拿起将军印绶加盖了将令。研磨的侍婢拿着刚刚写好的将令递呈玉尘嫣阅览。
那班跟着玉尘嫣出席宴会的土匪们一道看了苏寒的将令,感激之余,众人纷纷走出列席,跪在苏寒面前。玉尘嫣双手呈还将令文件。
“大当家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不要破坏了用膳的气氛。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坐下吧,歌舞马上就要开始了,吩咐后厨手脚麻利点。”
歌姬舞姬陆续登场,一旁抚琴吹箫的乐师奏响华丽乐章 。舞姬各个如出水芙蓉般婀娜,歌姬则歌喉出众的一展韵调的曼妙。
酒过三巡,舞过三段。乡公士绅代表举杯遥敬上座苏寒:“大将军乃我朝镇守南云的一员悍将,我代冷妃群岛上的所有臣民敬您一杯酒,先干为敬。”
苏寒从小到大,心里一直想去的冷妃群岛竟误打误撞的不期相遇,还在这边喝酒谈天。
“你说这里是什么岛?”苏寒假醉的问道。
“冷妃群岛。”
秦风放下酒杯,看着一脸似醉非醉模样的苏寒。从旁劝酒的妲己更是看出来他的心事,不知内情的乡公士绅们依旧举杯、干杯的喝酒作乐。
受伤不轻的玉尘嫣不能过多饮酒,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余光一扫秦风那边,见他停下饮酒便好奇的顺着感觉看向他。见他眼神却盯着苏寒看,心里暗暗不解的正过身子,埋首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