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拖着空空的行李箱走出车站的时候,心中凄凉无比,不知是因为送林小檬还是对自己毫无性格可言想怎样就怎样的处理方式。
城市高楼林立,灯火辉煌,这样景象在寒冷的冬天真让人心情好不起来。他低头看着林小檬强戴在他手上的手套冷冷地发笑,她有时候也真是可爱,他实在不习惯林小檬在他面前患得患失的样子,以及眼神中的那丝漂浮不定,尤其是她在卖伞处的时候。
实际上,她也同我一样,喜欢得不够认真,不是么。莫不成也是一场游戏?
宋迟坐公交车回到学校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十点过一刻。这说明他乘的正是通向学校的最后一班车,最后一班车,总是让人心里紧张却让人心底不由升起一种“还好没有错过”的欣慰和感激。
到寝室的时候,余下两位还在打游戏。听到宋迟开门进来,还拖着一个箱子,贾政瞪着眼睛问:“宋迟,你这一天,莫不是为了买一只箱子来回奔波。我还以为你去享用美女大餐了呢?”
宋迟把行李箱放在靠近阳台的位置,随口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见女生都动歪心眼的。”
“这么说来,你对她没有动歪心眼咯,那还真么是错怪你了。”贾政话里全是讥诮与不屑。
“随你说去吧。”宋迟一脸疲惫转身折向洗手间。
冷冷的水扑在脸上,顿时清醒了不少。
这一天,就像处在恍惚之间,虽然不真实却又来的过分真实。
早晨宋迟估摸着林小檬的学校快要放假了,就给方心打了一通电话,没人接,耐着性子再拨几通,依旧没有人接。
之后,方心给他回过来,他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何时放假?”
方心一如平时咋呼的答:“今天,今天就放假了。你要不要来接我?”
“啊,今天啊。我还有事不能去了,下次一定接你的,好不?”宋迟在这边迟犹着说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林小檬回家了没有,年前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那好吧,你说的,下次会接我的。如果你食言的话……算了,干嘛非要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呢。”方心在电话那头说完之后也不提挂电话的事,这让宋迟也不知该如何提。
“我会记得的,我什么时候是一个食言的人。该上课了,先挂了啊。”宋迟说完就挂掉电话,把人收拾一圈后披起外套直奔林小檬学校。
罪恶深重感悄悄从心底蔓延起来,像易生的牵牛花借着阳光奋命地生长,不可遏制。
从认识林小檬以来,他一直不敢正视内心。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近林小檬,仅仅是因为她给人的某种感觉像故人么。有时候,他也会在偷偷唾弃自己,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小时候的梦去接近一个不相干的人呢,关键是还费那么大的劲!宋迟到底是善于反省的,可能,罪恶感就是这么来的。很多事情都是禁不起剖析的,如做实验般,剖到最后,看到赤裸裸的血淋淋的真相还不如不剖保持一份完美,如果不是完美,那么是“还不错”也好。
真相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