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L出了点事,于是趴在医院里吊着水抢着医生的电脑码字OTL至于为啥木有更新正文是因为正文通过手机传到电脑乱码了=0=我现在在努力的搬OTL争取过两天更新正文QAQ我错了
他出生时,三界风云涌动,听龙吟凤鸣,他出生时,一日修得人身,法力高深,丰神俊朗。那年女帝自三千宫阙缓步而下,碧落一双眸宛如忘川冰冷的水。她说
“你可受的住天劫三年?”
他说,诺。那一刹隐隐听见空气里的杀伐之气。碧落转身,宽袖飞舞道
“你受天劫三年,我许你天帝之位。”
他低首,转身跃入九幽业火中,大火灼伤灵魂。天雷滚滚,尖刀入骨,他一声不吭,只是血迹湿了干干了湿。他便这样受了三年,三个三百六十五个春秋狠厉。碧落在最后一日出现,悬在半空中,衣袂飞扬,眉目清冷,圣洁高傲的不可侵犯。她的目光无悲无喜,面色如古井不波,道
“今日起,你是天帝。”
他无悲无喜,只是看着她离去,他问自己,我可能离你再近些?
他不能,可是有一个人能,他日日陪着碧落,抱剑而立。
他叫紫夜,自出世便被天帝深深嫉恨的紫夜。一柄剑,一柄注入仙力的剑,在碧落的打磨下,成为紫夜,名剑动天下,成为战神,日日夜夜陪在碧落身边。
他该死!这是日日盘旋在天帝脑中的话。他要杀了紫夜,杀了他!
他设了那样大的局,用了一州百姓的生命,用了耗费元神的代价,毁了紫夜,让他在一片战火里灰飞烟灭。可是,碧落震怒。虽然她还是那样冰冷的样子,可是当她缓步进入天帝殿宫时,他看见了她眼里深深的杀意。
她怎么能震怒,她明明是万物不在乎的女帝。他看着她走,听她说她再不管三界事务。他一言不发,在女帝走后,跪倒在地,口吐鲜血。他笑,他耗尽心神,受元神重创,却是换的她离开。碧落,你曾说你不在乎任何人。你骗了我。他笑意冰冷,一言不发,我跪伏你身后数万年,不敌紫夜在你身边一万年。碧落,你的眼里谁都落不进去,独独在乎了紫夜。
紫夜,我恨你。那是天帝此生震怒的恨意,至死不休。
那之后的事情,却是蔓延在冥界的暗沉里,天帝不知,或者说,无人可知,等天帝知晓时,一切都似是而非了。
冥殿,有数不尽的怨气和戾气,莲灯熹微如星,忘川河水曲曲折折迤逦而去。玄衣男子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条被曼珠沙华铺满的黄泉路上,眉目皆是疑惑和散漫。他的身侧走过许多人,许多的身影如风一样刮过去。男子抬头看去,看见冥界暗沉的翻滚的云,透着灰色与血气,压抑而沉重。
他一路而行,随着飘飘荡荡的莲灯,宛如鬼魅一样行走。直到一道亮光闪过,曼珠沙华如无根之草纷飞空中,又如轻纱遮天蔽日,一个红衣女童浅笑盈盈而立。她面容秀丽稚嫩,不过女童样子,却带着森森鬼气。男子停下脚步,女童盈盈一拜,轻笑道
“大人,随我来吧。”
“你认识我?”
男子皱眉问道,脑海里一片空白。女童微笑
“不认识,受人之托罢了。”
男子还欲问,女童手中却多了一盏白色灯笼,转身带路。显然不欲多谈,男子只有无奈跟上。知道行至奈何桥,女童转身笑道
“我的事已完,剩下的事,则全看大人了。”
女童转瞬随风不见,男子微诧,而后他看见奈何桥上站着的苍老女子,可是她有一双眼,一双看尽了生死的眼。孟婆。男子站在原地,孟婆恍若未见,只等到奈何桥上再没有一个身影。孟婆才缓步走来
“你为何不跨不过去?”
男子不言,孟婆将手中汤碗递给男子,道
“喝了它,你就踏过奈何,踏入轮回。”
孟婆好似笃定男子一定会喝下,面无表情。男子看着孟婆汤里倒映出来的自己,俊朗而死气沉沉,男子抬手,水波晃动,宽袖飞舞。孟婆看着支离破碎的碗,依旧面无表情道
“你怕什么呢?”
男子转头看着孟婆,孟婆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离开
“如果你不肯喝,那便跳下奈何桥好了。等到你等不下去了,你自然回来找我。”
男子一言不发,孟婆站在奈何桥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总会忘记当初所有执念的,这世上多的是执念深重的人。”
她或许笑了,或许没有,只是很是莫测的看着忘川水。而后轻声道
“可是他们都会忘了自己的执着。”
这是最可怕的事情,男子额头一阵阵的隐痛,他不记得了,好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他是谁,来自何方,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就发现身侧开的妖异的曼珠沙华,还有冥殿并不温柔的风。他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背影纤细的身影,她着白色华服,背对着他站在月下。还有气势恢宏的宫殿鳞次栉比,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男子闭眸,复而睁开,他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我却不肯这样转世,我要等。”
“等?等一个你不知道的未来?”
白衣判官不知何时来到男子身后,他一向是眉目带着笑意,如今却是淡淡的讥讽,刺得男子皱眉不言。白衣判官似笑非笑道
“人总是觉得自己总能赢的,却不知赢的总是时间。”
男子不言,倔强的看着忘川水,判官道
“不信就跳下去。你能等么?你等什么?”
不等男子说话,判官嗤笑一声
“不就是一个情么?你连自己都不记得,等谁?”
判官手中折扇遥遥一指奈何桥延伸的远处,问道
“你怎知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你要等的人?你等谁都好,可是那个人或许早将你忘了,你连自己都忘了,还想把谁找回来。”
男子无言以对,判官看着男子
“我素来不是多言的人,你既然不肯信我,那便随你。”
判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孟婆
“我受人所托,如今也该走了。”
受人所托,男子还未来得及思考其中的隐情。便不知为何坠落于忘川河中,刺痛。这是男子的感觉,水如针,刺痛的男子如被业火灼烧。为何水也这样冷冽狠厉。隔着水波男子看见判官模糊的脸,还有他飞扬的广袖,判官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然后道
“你便等着吧,又能等多久呢?”
男子不语,而后发现身侧白骨累累。白骨——原来曾经真的有很多人都曾执着过。最后却是白骨堆积,是不是每个人跳下忘川河时都抱着我一定会等到你的信念,最后却被忘川水侵蚀的尸骨未存?如果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后的结局,那么到底要执着和期许什么?
判官倏尔不见,孟婆却连看也不看水中的男子,转身离开,坐到奈何桥旁,波澜不惊的熬着一碗碗孟婆汤。
奈何桥下一双眼,奈何桥上芙蓉面。
男子在奈何桥下看过了很多人的来来去去,红颜才子,幼童老者,将军帝王,乞丐高官。原来都是这样的么?饮下一碗孟婆汤,忘记了一切,踉跄麻木的向前走着,走到雾色深处,走到轮回道前。
男子心口一阵阵的凉气,时间是那样压抑无言。男子才发现孟婆是比他还要寡言的人,哪怕是男子被忘川水的痛苦折磨的呻吟出声,孟婆都毫无动作。只是那日带他来的女童一月会来一次,带着满捧的彼岸花,孟婆会温柔的接过它们,是的温柔。如水波一样的温柔,然后孟婆的手腕会出现一道伤口,鲜血浸染彼岸花,红得格外动人。男子疑惑,直到一日,男子唤住女童
“这里有许多彼岸花,为何你还要送来呢?”
女童怔了怔,然后看了看孟婆,才笑道
“这自有用处,你操心这个干什么?”
男子一滞,女童却笑道
“你也算坚持的久的,不过……我见过比你还要倔的人。”
女童说完便笑盈盈的走了,留下一弯忘川水微微的动荡。孟婆还是不动声色的熬着汤,一碗一碗,都是断情的汤。
太久了,男子忘了他坚持的多久,日复一日,没有人记得他了。直到有一日,女童又来了,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掀起长裙,撩动着忘川水。孟婆却不见了,女童笑眯眯的说
“嗳,你啊,在水里躺了一千年呢。”
男子一怔,一千年,这么短么?女童继续笑眯了一双美丽的眸子
“孟婆今日有些事,我来看看。”
女童身后是许多要去投胎的人,身影飘渺,女童头也不回,一甩袖,那些人便被一股风推去深雾中,男子开口问道
“不喝孟婆汤?”
女童挑挑眉
“已经忘了。”
女童看着男子不解的眉眼,很是得意的说
“我的法力可以轻易让他们失去记忆,很简单哦。”
女童上挑的眉眼十足的冷然与艳丽,她说
“其实孟婆汤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如果我来守奈何桥,自然是人人过去。哪里还有你这样的浪费时间。”
男子抬抬手,女童轻笑
“你不用急着打断我,其实是真的。”
女童丢一朵彼岸花入水,浅笑迷离,缓声道
“我不是仙,又非纯粹的妖,所有很多事我是理解不来。譬如为何要让你任性,让你跳下这忘川河。又譬如,我的主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救你。”
“你的……主子?”
男子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这数千年的时光将他的嗓子侵蚀的斑驳不堪,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喑哑难听的。女童执起青丝一缕,巧笑
“是啊,我的主子。我的主子,曾经是天界的帝王。可是为了一个人,不,是为了一柄剑,一怒动天地,她弹指间将天帝囚入天牢。然后冷然走出天殿,从此三界失去她的消息。你知道么?我的主子那样高傲的人,那样清冷的人,会为了别人动怒,这是笑话。你知道么?为了救你,救一个魂飞魄散的你,我的主子耗费了多少心血?你怎么知道,她救你一千年,这千年的日日夜夜就是受着天谴折磨。你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被忘川水侵蚀的尸骨无存么?因为每个月我的主子都用她的仙力,鲜血,还有我精心培育的彼岸花熬汤给你。护得你不受苦痛,我的主子她为了你奔走三界,寻得至宝凝结你的魂魄。你知道魂飞魄散的意思么?散为齑粉,你知道她是怎样用灵力感应你魂魄的半分半缕而后一点点收集起来么?你以为你这样日日躺在水里便能改变什么么?荒唐!”
女童冷然盯着男子,恨意刻骨,还有丝丝缕缕的杀意。这样的目光,好似……见过。譬如,一千年前判官看他的眼神。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今日……才告诉我?”
女童轻笑,笑的宛如哭泣
“因为舍不得,我的主子舍不得伤你的心。你知道么?你的魂魄早就收集好了,我的主子一直用仙法巩固,今日,她就要送你投胎了。从此以后你就不记得一切了。你知道么?你曾经那样深重的爱着我的主子,可是你不记得了。你知道么?”
女童宛如嘶吼
“当年的你是舍不得我的主子受半分伤的!可是如今她却伤痕累累!你凭什么!她为了你放弃了一切!”
水波晃动,女童宽袖飞扬,男子被生生拽出湖面,跌落在地。白衣飞扬,判官忽然出现阻止住女童
“你疯了?”
女童转身,却看见判官和女帝,女童转眸,眼里杀意冷然。判官皱眉,女童却依旧是笑意盈盈
“你是不是很震惊?一千年啊,你还是不记得你挚爱的女子的名字,你拿什么去爱?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不能杀你。可是你真可笑,你不记得自己,你也不记得你爱的人,你空有执着,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判官皱眉,蹲下直视着女童道
“你怎么了?”
女童看着女帝清丽的身影,自嘲的笑了笑道
“判官,你莫要瞒我,你且告诉我,主子到底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判官一滞,垂眸不言。女童凄凄的笑
“主子,当年你可手刃五方煞魔,如今,你便是祭出兵器,还能一战么?”
女帝不言,只是扶起判官,而后道
“你多事了。”
女童浅笑
“我多事了,可是主子,如果他还是当年的他,我自然半分没有怨言。”
女童的笑意如一柄利刃,刺得男子进退维谷。男子凝视着女帝,太过熟悉,熟悉得宛如刻在骨子里的人。
可是却偏偏喊不出你的名字,这是最可笑的事。
女帝慢慢走近男子,许久,才抬手
“你该走了。”
她说的那样轻松,毫无留恋,男子皱眉
“我不想走。”
女帝看了男子许久,忽而上前拥住男子,那一刻男子恍惚以为女帝的声音十分温柔
“你该走了。”
女帝一身青衣,衣衫破空而舞,凌厉的弧度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漫天的彼岸花包裹住男子,女帝将他推开,眉目依旧清冷。男子自虚空中伸出手,女帝却站在他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男子忽而想起一些事,他抱着剑,站在一个人身边。那天月光倾城,他皱着眉站在树下,而后才低声问道
“碧落,我在你眼中,可有半分不同?”
可是没有回答,为何他会想起这个,为何?原来……你叫碧落。他看着女帝,嘶吼
“碧落!”
女帝抬眸,看着男子,女童退后数步,不可置信的摇头。他还能记起女帝的名字。女帝看着男子许久,忽而笑了
“你从来都是不同的。”
她那样说,情义滔天。女童垂眸,判官低首不言,只是男子的身影越发淡了。
你记起来了么?你叫紫夜,她是碧落。你曾爱她入骨,爱到受了千年的磨难,爱到被忘川水孟婆汤侵蚀了千年,还记得她的名字。可是紫夜,你只能记得她的名字了。
往事斑驳,斑驳的再也无人记得。
男子最后一个凝眸带着无可抑制的悲哀,原来我求了一千年的人就在我身边,而我知道之时,却是我们要分离之时
碧落站在忘川河边,素衣飞扬。女童沉默了许久,才重新扬起笑意
“他总是让我诧异,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喜欢他。”
判官不言,只是拿折扇敲了敲女童的头。这世上能有一个人数万年的爱一个女子,本该是幸运的,可是这个女子却是最不该有情的。爱错了人,再深的执着也是笑话一场。
这个道理,紫夜不懂,故而执着,碧落懂,却还是沦陷。情与爱,本来就不是可以控制的。可笑的是碧落却必须控制。碧落控制的太好,以致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寡言的女子到底还有没有情意。恰如女童和判官所认为的,碧落本来就是无情的,无情的太过。
她曾给天帝一场空欢喜,她赐予天帝最高的仙阶,却斩断了他们的一切可能,紫夜又曾给她一场空欢喜,他说过要陪她天崩地裂的,却身死魂灭。徒留她在天界,不知何事忆人间。而后她来到冥殿,她说,救他。一个救他,耗费了无数的仙力,可是最后,碧落却对着垂垂暮云,对女童和判官说
“我与天帝打了个赌,若紫夜能熬过十世坎坷,他就可以位列仙班。”
判官皱眉,碧落又道
“可是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再记得我的。”
不能,不是不会。碧落知道的很清楚,只要紫夜不再执着,那么他自然可以功名震三界,男子,怎可依附女子名声震动三界。这是碧落给他的成全,碧落不再牵制他,也不再左右他,她放他自由,可是囚禁了自己。
紫夜,她一场空欢喜,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