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去的路上,云逸和司马茗静静的肩并肩的走着,云逸突然这样子的静也很舒服,不会有丝毫的尴尬。
阳光下的他眼神温柔,像风抚过花瓣的感觉;阳光下的她,嘴角浅笑,像花开的瞬间。
无论怎样看,他们都是那样的和谐,王子与公主的现实版,无怪乎身后一双眼睛都嫉妒的快要沁出血来。
再也看不下去,他悄悄的隐去,回到了房里,摒退下人,丢弃了脸上的淡漠,还原本来的伤痛。
一杯一杯的痛饮,似是要把心痛淹没在胃里。
砰啨——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的声音,杨帆的心里一阵肃杀的风声吹过,似是荒凉的沙漠上,太阳直射细沙的狠毒。
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什么都是你先选,剩下的才有自己的份。
凭什么!为什么!
遇见的比你早,心动的比你早,表白的比你早,可还是超不过你!
不甘心,很不甘心!
绝不放手!绝不放手!
云逸,她不爱你!不爱你!她是我的!是我的!
杨帆的左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已经发白,依然没有松开,像苍白奄奄一息的蝴蝶在做垂死的挣扎。
微弱灯光,吸引了几只飞蛾。这些生物和他有相似的意念,不顾一切地纵身扑入,不留余地的争取,哪怕最终自己满身伤痕。
“还痛不痛?”司马茗眼期盼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疼惜之情。
云逸懒得搭理她,望向远处的风景。
“还痛不痛嘛?”那语气却似个孩子得不到重视般的委屈,云逸由不得打了个哆嗦,白了他一眼说,“哎,司马茗,这话你都问了好几遍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司马茗把云逸的身子掰正,让她直视自己,深深的凝视她的双眸,用比中国共产党员的宣誓还认真笃定的语气说道,“我就是要烦着你,让你习惯被我烦着,让你离不开我的烦,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云逸的心,像窜上天空的烟花,明亮短暂却失了安全。
承诺,像是三月的花,看得见它华丽的盛开,却猜不到什么时候会凋谢。待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地的落英了。
人,不能对同一件事情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尤其是,像她经历过刻骨铭心爱恋的,如何信的了!
云逸幽幽的叹惋道,“司马茗,一辈子有时候和天长地久没有差别,天长地久惯了,也会厌倦的。”
司马茗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口,慌忙的拉起云逸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说,“你摸摸我的心,它现在是动的。我不会厌倦你,除非它不动了。不怕你讨厌我,不怕你不理我,只要你不离开我。”眼神里满是痛楚、请求、期待,“逸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逸的湖心被丢了一块巨石,震得心湖跌宕起伏。
她真的怕了承诺,不相信别人的承诺,也怕给别人承诺。
尽管喜欢上了,爱上了,可是,还是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司马茗等待着云逸的回答,像是在痴痴的等待天堂里的蓝色蔷薇盛开。
许久了,云逸还是没有回答,司马茗慌了,乱了,一把把云逸紧紧的抱在怀里,急急的说,“答应我好不好,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要离开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声音颤抖的厉害,手也圈的越来越紧,似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
云逸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反应,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甜蜜和怜惜。苦笑了一下,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入睡一样柔声的说,“我答应你,我不离开。”
司马茗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放开云逸,但手还是在她的肩上,似信还不相信的质疑道,“真的?不离开我?”
云逸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小弧度,轻点额头。
司马茗喜笑颜开,快乐的像七岁孩童一般,手移至云逸的腰间,一把抱起她旋转起来,“吔……吔……不离开我……不离开我!哈哈!哈哈!”
幸福在旋转,花丛中的他们像两只蝴蝶忽上忽下的追逐嬉戏,缠绵缱绻,不离不弃。”
云逸下意识的环住司马茗的脖子,头紧紧的靠着他的头,又高兴又害怕的说,“司马茗,你快放我下来……哈哈……快放我下来!快点……哈哈!”手与腰间的摩擦无异于挠痒痒,云逸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皇上驾到!”那小太监一脸通禀了三遍,那玩的正投入的两人压根就没有听见。
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人,前怕狼后怕虎,不晓得怎么办,只得灰溜溜的走到皇上的跟前,怯生生的说,“皇上,这……”
司马延朗堪堪忍住怒气,冷着音调,“咳哼——”了两声。
司马茗终于有所反应,一看竟然是父皇,手募的一松,怯怯的叫道,“父皇……”
云逸就毫无防备的掉下来,听得父皇两字,脚下一软,顾不得起来直接跪在地上,等待责罚。
司马延朗看着云逸的眼神迷离,思绪也陷入了回忆……
当年朕也这般年轻,也曾和烟儿花前月下,琴瑟和鸣。
三月春光最是明媚,也最快乐的,因为烟儿最喜欢在花雨纷飞翩翩起舞。
而最后的一次,烟儿舞累了,自己心疼的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烟儿也乖巧的扑倒在自己的怀里。
桃花雨落缤纷,也应景的落在烟儿的额头,笑意横飞。倾身俯下,吻去额头上的花瓣,人儿俏脸娇羞的泛起朵朵云霞,人面桃花相映红。
朕也如你们这般快乐幸福过啊!可惜太短了。
而烟儿的笑永远定格在那最后的一瞬间。身后黑衣人的锐利而过,烟儿投身横挡。身下血流如注,至今犹忆烟儿你飘渺如仙的一笑,只道,“来生还愿与君结连理。”
人面早已仙逝去,独留桃人空寂寞。
“父皇!”司马茗声音略大,把司马延朗的回忆打断。
司马延朗干咳两声,掩藏住尴尬,却掩藏不错心里的伤痛和羡慕,“都起来吧。”微微叹息,似是十分疲倦,抬手抚上额头,“茗儿啊,过几日去看看你母妃吧。”
“我会的。”司马茗很小的时候母妃就去了,压根就对生母感情,不说亲自抚养自己长大的太后,就是对皇后也深厚的多。只是应于父皇面子和孝心,才三番四次的去。“父皇要保重身体。”
云逸偷偷打量这一国之帝,那恍惚的眼神让她觉得原来帝王业可以这么的无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愿的。
帝王都如此,何况自己呢!心里微微一酸,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