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差一点?”我一步一步的向安安逼近,她踉跄着向后退去。如果有镜子我倒想照一照我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么吓人,可以让她有这种反应。
她在怕我吗?呵呵,真是讽刺。风水轮流转吗?当初是我主动示好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一个地方做错了惹得我这唯一的“朋友”不开心。现在呢,她能在我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瞧我这脑袋,我怎么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就说上次在暗涌胡同旁和明月干架的女生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那就是安安!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都清晰了。
她连包都不要了,转身想跑,我伸手快速的拽住了她的头发。抱歉,我没打算以这种凶残的方式对她,我也并不是想报私仇,毕竟当初年纪小,即使有伤害又能怎么样?明月抚平了它!一想到明月现在的样子,再看看安安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手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真的是拽疼了她,她尽量仰起脖子,弯着膝盖这样减少点疼痛,反手伸到脑后使劲的掰着我的手,她鲜红的长指甲在我手背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指甲的红色和血的红色双重的刺激着我的视觉,一时失了神,脑中不自觉得跳出好多往事。
她脸朝上,嘴里骂骂咧咧的,手脚还乱挥舞着,哪还有一点刚才看见她时的姿态。“苏白,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她要杀人了”
唱歌的早就不唱了,听歌的早就不听了,调情的,搭讪的也早都停止了,在我们周围围一圈,却没有任何人上来阻止,叶姐坐在那里手晃动着酒杯却不喝,生意也不做了,就由着我们演着这出青春期自以为是少女的闹剧。
她喊得我越发的心烦,我不言不语不代表我就没脾气,我隐忍不代表我就可以被欺负。想着上次她和南方合起火来欺负明月,我说过我会还回来的,手向下一拽,她没防备吃痛的坐在了地上,我向吧台看了看,叶姐给了调酒师一个眼色,他二话没说,动作一气呵成启开一瓶红酒递给我了,大方的就跟给我一瓶可乐似的。
叶姐似乎很了解我的想法,而我之所以能在暗涌这么撒野也是有她罩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帮我,但她既然敢这么做,那我就敢接受,她敢给我红酒,那么也就不在乎我给不给的起钱了。苏白自小就是,为了保护在乎的人,她可以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变得什么都不怕。
安安坐在地上仍旧嘴里不干净,原本看着她这张被化妆品装扮的精致的脸,从大概轮廓里还能和小时候的她重合,心里还有着一丝不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一丝的犹豫,右手一倾,整瓶不知道价的红酒就这么从她头上浇下,流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都被她的呢子大衣无声吸收。她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一顿大叫,声音尖锐的快要震破了我的耳膜。
欺负明月的还有南方那个畜生,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明月何苦作践自己如此。我留了半瓶酒给南方,一视同仁,他们两个谁也别想跑。我就穿着皱巴巴的校服,双目通红,手握着半瓶红酒对着四周人群大声喊着南方的名字,不知情的还以为现在上演的是一个纯情高中妹,被酒吧情场男人骗了身和心,来此找他新欢复仇,连带着废了这对狗男女。
安安听见我喊南方的名字,也顾不上哭闹了,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就像我扑过来,伸手要堵住我的嘴巴,边撕扯边说:“闭嘴,你给我闭嘴,你既然走了干嘛还要回来他不是你的了,他不能再被你抢走了不能我不能让你们见面,不可以”她像是要捍卫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般,她眼里的目光我太熟悉,是明月眼里常有的,那种不确定的没有安全感。她喃喃的自言自语疯了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姐脚边躺着一堆碎片,红色的液体渐渐从碎片上流过,变成多条分支向其他方向流淌。她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笑说道:“抱歉,你们继续。”她是故意打断安安的话,她知道些什么?可惜她的眼神太过深邃,不是我能读懂的。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明月的事,希望你们不要阻止,我一定要见到南方。”这话我看着安安的脸说的,但实际上是给叶姐听的。既然她知道不想告诉我,那也请别阻止我自己去找答案。
“明月?哈明月!原来你认识那个贱人,怎么?这年头贱人都喜欢扎堆了?”她听到我提到明月后,神色终于恢复了些正常,看她的反应似乎不知道我认识明月,不知道我是为明月而来,以为我是和她抢南方的。
曾经是林然,如今是南方,难道在她的眼里只有爱情没有友情吗?一个男人真的抵得过一切?现在的我还可以像个旁人般冷观这个问题,从来未想过,很快它就会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做出选择。
她欠明月的我已经从她身上讨回来了,并不打算在与她多做纠缠,既然南方今天不在,那我明天再来,明天不在,那就后天再来,总有一天会等到他。我朝门口走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拽住了我的衣袖,即使现在狼狈不堪,也掩盖不了她对我一脸的嘲讽,“那个贱人怎么样?还活着呢?我要是她哼哼”她俯身过来,趴在我我耳边像情人般的呢喃,却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我要是她,现在就去死了,不死也没用,被人上过的女人。”说完后捡起地上的包大笑着向外走去。
妈的,是她,竟然是她!明月竟然是被她害的。原本以为她只是从小被惯坏了的小孩,只是骄纵了一些,喜欢什么都要和别人争,都要最好的,但是本质没问题。可现在,她却做出了最恶毒的事,她为了一个男人,毁了另一个无辜的女生一辈子。
我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恐于一个女生会变得这么蛇蝎心肠,身心一阵一阵的发冷。我抬腿追了出去,拿出了当年校运动会上百米冲刺的速度,那时那么努力,是因为终点有林然,有我想要追寻的阳光,他是我努力的理由。现在是因为外面有安安,她是伤害明月的凶手。
我在她打开车门快要坐进车里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不顾她的厮打叫骂哀嚎,拽着她拖出了一米远,这次拽她头发我是故意的。
她的鞋跟在被我拖拽的过程中,她腿不安分的乱蹬,早都不知道折在了哪里,宝蓝色的衣服上满是灰尘。
看她这个样子,我问自己,可怜吗?想到了那些照片,想到了明月当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尖叫哀求,承受着比她还要痛的折磨耻辱,那些畜生对她心软了吗?放过她了吗?安安可能就站在一旁看着呢,说不定嘴角还带着快意的笑。他们可曾觉得明月可怜了?他们可有想过放过明月?
我又问了自己一遍,安安现在这样还可怜吗?不!一点也不!我在心里嘶吼着。视线变得越发模糊,心里酸疼的无法言说。她这样的下场比明月好的太多了。凭什么明月就活该承受那些?
安安看我这个样子,她自知我不会放过她了,捂着脸哀求着我:“依依依依”我愣住了,有多少年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突然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你没变,我没变,他没变,我们还是小时候第一次遇见,她甜甜地对我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依依我们是朋友啊依依”她可怜的几乎让从暗涌追出来的人都要为了她对我群起而攻之。但是我听见了叶姐说:“谁敢参与,就是和我叶子过不去。”虽然不知道她这样是为什么,但是这一刻我很谢谢她。
我松开了拽着她头发的手,她抱着自己的头,早就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了,连滚带爬的离开我十步远,坐在那里眼神里都是惊恐。那天的明月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手垂在身体两侧,攥得紧紧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现在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恶魔,我每向她走近一步,她的发抖都在加剧一分,眼看我离得更近了,安安转过身向前爬去。我拽着她的衣服领给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她早就哭花了脸,红红黑黑的一片。
“依依我们是朋友啊你忘了吗你忘记小时候”
我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朋友吗?她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呢。忘了她是怎样把我当朋友的,她让我第一次知道朋友是可以利用的,让我知道你对人家真心不一定人家就对你真心,说不定还要嫌弃你血腥呢。如果不是明月,我现在会是怎样?
“呵呵朋友?你和我说朋友?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用来利用的不是吗?我只是一个接近林然的工具。”她听着我的话,全身抖得更厉害了,我估计这么多年来她都想不明白,那个简直要把她当女神的苏白怎么就突然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当一个人不理你的时候,那一定是你背着她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了,但是她记着往日的情分不愿说破罢了。
“你教会了我什么是朋友。我真心真意的对你,你把我当傻子。如果不是明月,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友情相信朋友,你现在还敢和我说朋友两个字?你竟然还敢伤害明月”我几乎是嘶吼着说完的。
她害怕的挣脱着我拽着她衣服的手。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苏白突然变得这么大劲,我自己也惊讶了一下,果然情绪到了极点,都会被逼出来的。
“放开我,你放开我苏白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她连踢带打的撕咬着我的手,血从她嘴角流出来,是我的手被她咬破了。她现在竟然敢反抗了,不怕了是吗?她这个样子就是俗称的破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