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神态安然的姚远,海洋下意识的就要转身离开,似是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我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小白”海洋望着我的眼神有痛苦有逃避,有对不起,只是这对不起不应该跟我说不是吗,最应该听到这三个字的人,正躺在里面。
我捏了捏他的手,眼神里一片清明的回望他,我再给海洋鼓励,不管怎样,一个男人最差劲的就是让一个给自己怀孩子的女人心寒,即使海洋不知情,我也不能让他躲避该负的责任,结果是好是坏,他们总该有个了结。
我们站在姚远的床边,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叫醒她,动作神色亲昵的就像我跟明月一般。
她睁开眼看见我的一瞬眼神清澈的就像一个初生的孩子,难得的对我笑了起来,我以为我终于用我这颗热气腾腾的沉甸甸的心温暖了姚远那颗跟冷藏室里冰冻了的心。这种友好融洽的氛围还没持续上两秒,我这国际性标准八颗牙的微笑还没露出来呢,在她看见海洋的那一刻就都往事随风了。
“你来”刚蹦出两个字,她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海洋后,话都堵在了嗓子眼,看得我都使劲往下咽口水,都觉得噎着了。
姚远使劲的向上拽着被子盖住自己,眼神四处乱转似是在找什么,满脸的惊慌掩饰。我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扳过她的脸与我的眼睛对视。
“没事没事了不怕不怕,我来接你回家。”
姚远这个傻女人,在爱上她和明月一样傻。其实所有女人遇上爱还不都是一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不愿给他添麻烦。特别是对于那种不爱自己的男人,更不愿把艰难的一面展现出来,只怕会让他更讨厌自己。可也要记住一点,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良心的,会记着你的好。
其实有关孩子的事情,即使我不说,看着姚远掩饰的慌张,海洋多少也明白了。特别是在从海洋家出来的时候,我提前知会了一声,告诉他我们是去接姚远出院,至于为什么住院我没有说,但在我们踏入妇产病房区的时候,海洋瞬间苍白的脸色就说明了一切。随着海洋变白的脸,冰冷的还有我的心。
也许是逃避,也许是还藏有一丝侥幸,在海洋还没有亲口承认以前,我一直说服自己,可能是个误会。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开口了,已经给出答案了不是吗。
我拽过愣在一旁的海洋站在姚远面前,拍了拍姚远的手,示意她安心。把她落在脸庞的发丝别过耳朵后面,“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一会我们就回家。”在我说回家两个字的时候,看见了她眼神里的闪动。
办出院手术为由,我起身走出病房,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语言是这个世界上最直白简单最能表达清楚的沟通方式。病房门快关上的时候,我听到了海洋的对不起。我知道姚远一定会接受的,因为她爱他。因为爱,什么都能原谅。
办完出院手续后,回到病房站在门口看他们还没谈完,我靠着墙蹲在地上,路过的人看我的眼神,估计都是想扔给我两毛钱。多少天没洗脸了,我自己都不清楚了。校服脏的都快看不清颜色了,春夏秋冬的陪我走过了三年高中,劳苦功高,夏天穿它没热死,冬天穿它没冻死,万能的校服啊!
寻思完校服又寻思里屋里那俩人的对话,说真的我还真怕海洋一冲动就要辍学带着姚远私奔,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打工养她养孩子,小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蹲了半天,腿有点麻了,站起来蹬蹬腿,疼的我直呲牙咧嘴单腿满地乱蹦,一个站不稳撞开了病房门。尴尬的笑笑,像领导视察似的抬手致意,意思让他们继续。刚要退出去,海洋快步向我过来,脸上是我最爱的笑容,我知道,曾经的海洋回来了。
“撞疼了吗?”海洋揉揉我的头发,像过去一样。
姚远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以这样。我皱起眉头,刚想躲开,他在这之前就把手拿开了,“帮姚远换一下衣服,我们就回家,我在外面等你们。”他又回过头对姚远笑了笑,两个人看起来似是谈拢了什么事,释怀轻松地气氛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说真的,从来没见过海洋这么好脾气的对姚远。
看着海洋的背影,在看看姚远,我有点愣了。“苏白,你不是说带我回家吗。”口气还是那么恶劣,脸上还是那种天生的骄傲的笑容,但却少了对我的敌意。这一刻,我和她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朋友。
他们说了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也没那么八卦的想去探究,这也算是个秘密吧,秘密知道了太多太操心。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去帮姚远收拾东西,明月如果知道了我和姚远现在这般关系,只怕会戳我脑门说我被大姨妈洗脑了。
海洋站在医院楼下等着我们,这个时候我还不懂喜欢不一定要占有,放手也是一种成全,更多的,还是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真相。
阳光正好,或许我们都该有个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