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衰果然是天生的!打架是个力气活,而我还特别卖力的表演抡胳膊,并且这两天都没正经吃上过一顿饱饭,昨个儿夜里还跟医院躺了一宿,导致身体比姚远这个大放血的人还虚。脚步飘的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我舞蹈功底多深厚呢,走路脚后跟都不着地。
从小区门口下车这一路走回来都挺好,偏偏到了自家楼下左脚绊了右脚一下,眼瞅着就要趴下的时候,林然,海洋一左一右的拽住了我。林然什么时候来的?我看像站在一旁的姚远,她则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问我的表情。
胳膊被他俩一左一右的拽着像押犯人似的,实在不舒服。而那两位看来似是早就相熟,不需要我介绍了,因为他们两个早在眼神之间厮杀了八百个回合,你来我往的也顾不上我了,我只好自救的抖落两下我的膀子,他们这才回过神来。
林然用力把我往他面前一带,海洋握住我的那只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放开了,维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手心里空落落的,他落寞的身影落在了姚远的眼里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明明早上海洋才说过不会放开,现在怎么做不到了?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原来我也是贪心的,什么都想要。
林然像往常一样搂着我的腰,手从我的脸颊划过,轻声问我有没有事,下意识我竟然想躲开,害怕海洋看到这一幕。水性杨花,呵,姚远真的没有骂错我。和其中一个在一起的时候,又害怕另一个受伤,真可笑,苏白你以为你是圣母吗?你不过就是打着慈悲的旗号同时霸占两个人而已。
一直说海洋像林然借此霸占着赖在海洋身边,其实他们一点都不像。如果非要说他们像,也不过是海洋安静下的侧脸容易与记忆中青涩的林然重合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在改变,只有我固执的停在原地不愿走。
林然依旧喜欢穿白衬衫,却早已不是中规中矩的扣子系到最上边一颗的样子。不得不说林然的身材很好,透过解开的几颗扣子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胸肌,突出的锁骨未被黑色的围巾全部遮挡住,反而更加诱惑,咖色的针织毛绒外套,黑色马丁靴,左耳的耳钻一瞬间晃得我闭上了眼睛。重逢之后的林然做什么,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都一无所知。我不傻,每次出门逛街那些女孩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有多受女孩子欢迎。反观自己身上肮脏不堪多天未换下来过的校服,这样的林然我要不起。
海洋则是永远的牛仔裤,板鞋,图案简单质地柔软的白色大毛衣。这样的海洋以及多年前的林然让我有种踏实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在如今的林然身上再也寻不得。
林然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级的沉稳和成熟,让我觉得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海洋那种阳光带些轻狂会打篮球有些痞有些坏,让十六七岁女孩疯狂的的校园男生,在于林然看来都是小孩子,都是他不屑的。
气氛尴尬的有些诡异,四人各怀心事,我不着痕迹的睁开林然的怀抱,逃避似的不去看他现在的表情。冲着另外两个人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冷死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拉下校服的拉锁,从衣服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林然笑着揉乱我的头发,“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像小狗挂铃铛似的。”我脸瞬间红了,低着头走进屋里带着姚远逃命似的往卧室走去,安排好她住的地方后,顺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走出来的时候,林然已经挽起衣袖熟练的在厨房淘米煮粥了,还不忘招呼海洋,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海洋坐在沙发上往厨房望去,看见林然知道所有东西的摆放,如同自己家一样,脸色更显得苍白难堪。其实林然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吧,他再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宣告他的所有权。
我不愿看到这样的海洋,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加之这么多年习惯性的走向林然,双脚下意识的转向了厨房。
林然转身看到我,眼里温柔的能漾出水来,笑容像极了小时候每天在门口等我上学的样子。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哄小孩子似的对我说:“丫头,脸色这么白,回去躺一会。”我顺从的点了点头,回到沙发上缩成一团,对于林然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看着海洋失神的样子,我又觉得很抱歉,他是被我生拉硬拽进来的,无辜的他却要因我承受那么多。而我贪心的两边都不舍得放手!林然是我执着到视为生命的人,海洋则是在我需要时恰好在身边,填补了林然给不了我的那份安全感。尽管我从小就不是精明讨喜的孩子,但处理事情时也有自己的坚持准则,可感情上乱七八糟的让我头疼。什么都想要却不可能全部都得到,自以为的执着早就溃不成军。不知道是林然败给了海洋这几年的陪伴,还是海洋败给了林然过早的出现。
以前总是会唾弃那些在两个人男人之间辗转做不出选择的女生,如今轮到自己身上,还不是如此,没亲身体会就没有资格评论。真的很难!
过了一会厨房飘出了清粥的香味,肚子也配合的叫了起来。林然用托盘端着四碗粥走了过来,他招呼完海洋和姚远后,就像小时候一样,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我,我忽略掉海洋的痛,感受着林然的柔情,一切顺其自然吧。
吃饱后,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了林然,我碰见了安安的事情,也把明月的事情说给了他听。他一直知道明月的事情,所以没有海洋和姚远那么震惊,我可以理解,真可以理解,但是安安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淡定?我说了一大堆,林然就一个哦,这样消极的对待不由得勾起了我所有的怒火。这些年让海洋,明月惯得脾气就跟拴不住牛似的,说冲就往出冲。
我打掉林然拿纸巾擦我嘴角的手,惯着脚丫子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很凉!但为了面子气场,忍了!呲牙咧嘴的跟他吼:“哦,哦,哦,哦你妹啊,我没想过依靠你帮我解决明月的问题,最起码你陪我聊聊天也好啊!如果真的不想搭理我,你可以说啊,以后我不会烦你的。这么久了,什么都是我自己扛,我很累我真的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太投入了,说到最后感情真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心酸的都抽着疼。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天我以为一切都好了,可是不是那样你总是消失,我连你每天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总是找不到你的人,在我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永远不是你在医院睁开眼睛的那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我蹲在地上哭的情真意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颤抖着把我抱在怀里重复说着对不起。我最后的那一句话,我想是伤到了海洋的。
今天过去后,我们谁也没有提起过这段。只是半个月后,林然带我去看了三个男人,在暗涌里的一件包房里,海洋,姚远早我们一步在那里。那三个男人被绑在了一起,嘴里贴着胶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应该是海洋,姚远下的手。姚远手里还轮着一个酒瓶子呢!看到他们三个后,我就在也控制不住了,冲上去拿包一顿狠命的砸。是他们!就算他们化成灰我也认得,照片上扭曲的面容现在就摆在我的眼前。
“王八蛋,畜生,你们怎么不去死”砸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嗓子喊得都嘶哑了。林然走过来抱住我,不让我在挣扎。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不让我在看他们,紧紧把我搂在怀里。“好了,丫头,没事了没事了。抓到他们了终于替明月报仇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
我趴在他怀里哭的大脑都快缺氧了,迷迷糊糊的,脚软的整个人都靠在了林然身上。他扶着我,我们一行四人走出了暗涌,在门口的时候,林然跟一个人打了招呼,说了一句交给你了,就带着我上车回家了。
事后我也有问过林然怎么找到那三个人的,每次他都找话题岔了过去,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也不便再问,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又多了点什么,距离更远了。
明月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活在噩梦里强。
我一直秉承着一句老话,冤有头债有主,安安起的祸事,总要跟她再好好算一算,可是从那天在暗涌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一直到过年。
苏染表面上忍痛割爱,痛心疾首的把房子留给了我,没地方过年了只好和向叔叔出去旅游过年了,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很多年过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而我们五个也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聚在了一起。我刚把明月接回家里的时候,林然开的门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就缓和了。明月除了我,谁也不记得了。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她能和姚远和平相处了。
晚上包饺子看春晚的时候,明月竟然是我们三个女生中包的最好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傻了后,动手能力变强了,只有她包的还有个饺子样。我和姚远都知道自个儿手残跑一边拿碗扣饺子皮去了。忘了说了,擀饺子皮是一项技术活,我们真的做不来!再看看林然和海洋,也没比我们好到哪去。
“喂,馅多了。”林然正咬牙切齿的教海洋包饺子中。真的不能怪林然态度不好,海洋实在是
海洋听到馅多了后,斜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抖落出去一半半饺子馅。
“喂,馅少了。”林然对海洋只有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海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副你嫌小爷包的不好,你自己来包啊的表情。把手上那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不鸟林然一眼的跑去厨房烧开水了。只剩林然风中萧瑟
苏染和那个被我称之为亲爹的男人以及明月的亲妈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都发来了贺电。简单的表达过祝福后,新年的钟声也敲响了,我们五个一起挤在厨房里开始下奇形怪状的饺子。听着窗外的鞭炮声,这么热闹真好。
趴在窗户边看烟花的明月忽然大叫起来,“妞儿,妞儿,快来快来啊下雪了!”
我们几个放下手边的活,一起挤到窗台边,五个脑袋紧紧挨在一起看着烟花,雪花绽放在空中的烟花照亮了每一张青春的脸,其实我们还是孩子。不要过去不要未来,我只想紧紧抓住现在这一刻,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愿新的一年,我们都有个好的开始。我们的坎坷磨难够多了,真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