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我这心颤抖的就跟吃麻辣烫烫到了似的。我还记得我上次抬头看它还一百天呢,这还没怎么着呢,身上的肉都没长几两,头发都没见着分叉,这就剩三十天了。
别人高三都围着书本卷子打转,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能掰成四十八小时用。瞧瞧我前桌戴眼镜戴牙套那妹子,脸色明显的灰暗无光泽,牙齿上粘的那片菜叶子,咋瞅咋眼熟,貌似我前个儿日子就见到了。时间紧的都没工夫洗脸刷牙了,瞧瞧人家这学习态度。
还记得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开的第一个班会,就讲述了她带出了一个高考状元的励志中带点感人,伟大中又带点平凡的故事。说起那孩子的成功之路,简直了!废寝忘食都不足以形容了。据说,那孩子高考倒计时最后一个月就没怎么洗过脸,因为没时间!头发都是随便抓一下,一个发型能保持好几天。
抱歉,我想了快三年了,也没领悟出这个故事中的奥妙,可能太深奥了,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体会的了的。如今看到前桌妹子的样,我顿悟了!怎么埋汰怎么来!
从过完年后,我们五个人就时常的聚在一起,明月头脑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貌似有转好的迹象。似乎新年那天许下的愿望已经得以实现,之前的种种大家都绝口不提,非常的默契。在乎的人都在一起,生活如此,别无他求,我也就不长心的自动忽略了高考这种事,天天好吃好喝好睡眠。海洋和姚远让我拐带的也一副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样!不过人俩底子好,学不学都没啥大影响。
我这德行我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海洋,姚远急得不行。一天一套摸底卷子,三天一本三年模拟的,两个人轮流来给我讲题,誓死要上一所大学,打死不分开。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家三口?
下课铃声刚响起我就自觉的迈着视死如归的脚步,沉重的踏向他们的班级,主动取卷子求讲题,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今天是给我放假吗?他们两个都不在!对于一个没手机的孩子来说,相当于和这个社会脱轨了,我也想主动找他们以表上进,但我没办法!自从上次在暗涌和安安凶残打斗致使手机粉身碎骨后,我就没在买新的,恐徒增伤感。这是我对外的言辞,其实就是嫌那玩应闹心辐射大!
刚寻思不用做题了,乐颠的回班,屁股还没坐热呢,姚远就杀到了我书桌前,乐极生悲说的是我现在这个状况不?
我还没有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以表示友好的慰问,兼讨论一下今天股票跌涨,奥巴马的肤色,她就一副急得被狗撵了的样,拽起我衣服领子就往出跑。本来寻思注重一下形象的,但一想起来这三年来我就没有过形象,这么往出跑的都一回生二回熟了,再说了高三学生一个个抠的,谁舍得分出时间瞅你啊。
“咳那个慢点慢点,脖子脖子有点勒”这个动作真心的不舒服,我友好的拍了拍姚远的胳膊,看她现在情绪好像不太好,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点,省的跟找茬干架似的那就不好了。
本来拽着我衣服领子跑的都呼呼生风的,突然没有预兆的停下,我来不及刹住脚,鼻子一下撞她后脑勺了,蹲在地上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都没有个缓冲时间。她指定不疼!
姚远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眼神看的我心里直发毛。看她这个样子没好事!
我跟火烧屁股了似的,蹭的一下窜起来,头撞到了姚远的鼻子,换她泪眼汪汪的蹲地上。天知道我这绝对不是打击报复,我没那么小心眼,干不出那种你踹我一脚,我非得给你两嘴巴子的事。看了一眼姚远没啥大碍后,我就跟百米冲刺似的撒丫子狂奔,这不是肇事逃逸,我只是着急,着急姚远刚才说的那句话,明月不见了!
林然和海洋已经分头去找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本来想瞒着我的怕我着急,可一天都快过去了还没有找到,他们觉得有必要告诉我了,或许我能知道明月会去哪里。
这帮孙子,明月如果是正常的她跑出去半个月我都不怕她死外面,现在她不正常!竟然敢瞒着我!越想越心急,怒火越来越旺盛,一肚子的怨气只能发泄在无辜的门上。一脚把门踹开后,明月的亲妈哭的只剩半条命了,我那个亲爹正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呢。
“丫头”那男人站起来过来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进屋坐着先歇歇。五月的天不冷不热,可这一路跑来也让我出了一身的汗,头发紧贴在脸上,现在才觉得出不舒服。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说不上是跑的还是气愤的,嗓子干的发疼。
“明月为什么会不见。”眼睛直直的盯着明月的亲妈,我没吵没闹,只是想知道明月好好的为什么会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眼睛红肿的看着着实让人伤心。她可怜吗?不!我看着只想笑。苏染当初不哭不闹,安静坚强的看着更让人难过。
听她哭的我心里更烦躁,“我只想知道明月为什么会不见。”
“丫头,你别这样,小月现在找不到你阿姨也很难过”我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耐心真的到极限了,来这里尽量和他们好好说,他们存心要急死我。
“我在问最后一遍,明月好好的在家里怎么就会不见了。”
“小月早上起来后,像个正常人一样,觉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清醒,想去学校找你,然后”
我真不恨不得咬死这对男女,“像?你也说了她只是像!她还是不正常的,你就敢让她一个人出去?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明月她亲妈缩在沙发上听到我的最后一句话,全身颤抖了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就要去找明月,我拦住她,把她往我亲爹怀里一推,告诉看好她,我就狠狠地把门摔上出去找明月。别一个没找回来在搭上一个,那这买卖可就不划算了。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了,站在马路中央,这个城市华灯初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明月能去哪里呢。我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回到了学校,那次明月要跳楼的地方,没想着明月会在这里,只是想上去顶楼吹吹风安静一下。
人生就是这么狗血,坐在天台边缘上晃荡两条腿的那个不就是明月吗。我站在她身后不敢叫她,怕吓到她。像极了上一次也是这样!
我一直站着她一直坐在那个危险的地方,不知道站了多久,腿到麻木到不是自个儿的了,她终于回过头看到了我,淡淡的对我笑着,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安静的微笑,夜风中吹起她长到肩膀的头发,发丝挡住了脸看的不太真切,但却意外的温柔,又有些遥远
“妞儿,果然还是你能找到我。”我不敢答她的话,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
她从边缘上收回腿,我赶忙扑过去把她抱住脱离那里。腿不太好使,我俩一起跌坐在地上。我连忙把她全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怕她有受伤。世事无常,生活就是个圈,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妞儿,我回来了。”她捧着我的脸,眼神直透我的心,从来没有看她这么认真过。
回来了?什么意思?我脑子转啊转的,脆弱的神经“嘎嘣”一声,我就盘着腿坐地上咧开嘴大哭,就跟坐我家炕头似的。这么久了,好了,都好了。
“你哭个毛啊,姐好了你就算不乐呵的握着姐双手诉说思念之情,你也犯不上哭的跟死老公了似的吧。”表情贱的真想让人踹死她。
“你咋就突然好了啊?”我哭的口气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淌,全往她衣服上蹭。我现在闭着眼睛嚎的样,像极了东东北大嫂坐地上拍着地面说,你这死鬼咋走的这么早啊!
“姐今早起床,只见窗外紫气东来,顺着祥瑞一路走,来到一块风水宝地,那地儿旺姐,我一下就好了!”
能这么贫,指定是好了无疑!我一巴掌呼她脑袋上,让她好好交代事情经过,她只是温顺的把头靠在我怀里,闷闷的说了一句,想见南方。
我最受不了她这样,搂着她尽量的给她温暖。至此都记得南方,我又该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打击她的心。
“妞儿,陪我去见南方吧,成不成的就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嗯。”我下巴抵在她头上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感受到了我的动作。
“我永远记得那天在这里,那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你也是唯一一个对我好,不骗我的人”
我一巴掌呼到了她头上,会不会说话,说的这个别扭。她揉揉头贱兮兮的对我笑着,眼神里认真的让我不能忽视,“一定要陪我见南方!”
我一直记得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发誓,只要明月要的,管他南方,北方,想尽办法也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