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的水晶吊灯,在方明心的泪眼里折射着五彩斑斓的光线,泪顺着眼角流到头发里,眼前的男人面目清晰起来。
他灼热的肌肤贴着她的,他的重量几乎都在她身上。他的黑,她的白。他的刚强、壮硕欺凌着她的荏弱,柔软。
“不要再咬它,能让你痛的只有我。”施南卿一捏她下巴,他灵巧地接过她的贝齿含住了她的唇瓣。他的鼻息喷到她脸上,深邃尖锐的眼睛闪烁着火苗,两人的眼睛离得那么近,近的几乎看不清彼此。
她为了沈度几天不去学校,还恬不知耻地投怀送抱。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吝啬,不笑,不主动说话,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还不算,他碰她一下,她嫌恶的那个表情…
他加重了啮咬她的力道,不是嫌他吗?死女人,我偏偏让你嫌个够。
衣服一缕一缕地从她身上褪下。即使碰到了伤口,她也感觉不到痛了。那晚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紧紧攥着胸前的戒指,在施南卿松开她嘴唇的间隙,喃喃喊道:“爸爸,爸爸…”
他略一迟疑,拍醒她失神的眼睛:“看着我!”
她乖乖张开眼,发丝有几绺散在她脸颊处,红艳欲滴的唇闪着光泽,分不清是谁的唾液。泪眼婆娑,浑身瑟瑟发抖,说不出的娇羞可人。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没让你选我,也没让你把她送走,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看来,这个小妞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等等,他在吃醋?他翻下她身子,侧躺下,仍用腿勾着她的腿,一只手玩弄着她脖颈里的头发:“我乐意。这个理由可还满意?”
她问出口的当时就想到了。闭上眼睛,深深叹口气,不再言语。
他轻轻拿开她放在胸口的胳膊,一把扯掉仅留的内衣。
她微皱的眉头勾起了他的笑容。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就因此,才是折磨。她十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第一次的那夜犹如再现。他还没有抵达那里,凭着记忆,她嘤咛一声:“疼。”
似控诉,似陈述,更是撒娇。
她骤然睁开眼,这种声音怎么会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嘴角弯成优美的弧度,眼睛晶亮的施南卿的俊颜赫然在目。
咬唇,头歪向一边的她,眼睛还忽闪忽闪,真是太勾搭人了。怎么,这个女人是在害羞吗?刚那一个字,可真是好听。他想听更多。
“怎么这么不听话?”他宠溺再次咬着她的唇。
他心情大好,忍着笑,唇不离她,蜿蜒到她耳边:“心儿,这次,我保证不让你疼。”
他不停逼着她睁开眼睛,可是看到自己的膝盖挂在他肌肉累累的胳膊上,黑白分明,又羞耻无比,下一秒她就闭上了眼睛。
他轻笑,轻轻重重地折磨她,逼迫她。她咬唇,他就更下流。最后她只好睁着眼睛,看着他,吟哦出声。他的笑意深达眼底,让人气恼。
她眸光一闪,挺身向他,手臂在他颈后勾紧,下身紧缩,狠狠咬住他的肩头。
他上下吃痛,咒骂一句。不停发狂用力,终于,怀里的小人,双眼迷蒙着松开了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只剩喉咙里的娇媚呻吟提醒着他不是一个人独舞。
他果真没有让她痛,但他让她睡到中午,起来后浑身酸软。
她身子泡在热水里消除疲倦,却把脸埋在浴池台上的一盆凉水里。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她的衣服,床单,她可以确定都不是她换的,还有他和她的各种姿势,下身胀胀的,感觉放佛还在身体里,她要死了,怎么那么不知羞?她不就说了一个疼字吗?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一仰头,吐出一口水,愣住了。
施南卿依着门,歪着嘴笑:“玩砸了吧,美人出浴?你这顶多算是癞蛤蟆吐水。”
水珠顺着她的发滴落到她层层叠叠的草莓上,全身的肌肤微红,微张的唇红肿诱人。只傻愣着,还不知道遮一遮水波摇晃下她光洁的肌肤。他突然口干,身下躁动,他咳一声出去了。“快下来吃饭,大爷我快饿死了。”
要不是顾及她的身子,他肯定让她吃不了中午饭。天啊,干嘛没事来看癞蛤蟆戏水?至于,他自从那次侵占了她之后,对别的女人,再也没了兴趣,包括沁儿。他一度以为自己有病了。嗯,从那女孩昏厥过去来看,昨晚自己表现还不错。
她下楼梯,走到餐桌坐下,他从头看到尾,眯着眼来了一句:“以后需要多锻炼。”
“我身体很好。”只不过走路双腿有些不适,也不看是谁的杰作。
“我说的是脸皮。”
她又差点呛住。目视前方,用余光瞄瞄阿绿不在这儿,低头继续吃饭,至于某个人,把他当把椅子吧。
沁儿,顾西纱,还有校友,哪个身材都比她火辣,有必要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看着她吗?唉,学校暂时去不了,沈度那里也去不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松口气?
对了,顾西纱。
“施南卿?”
“嗯。说。”
他停下,笑眯眯地看着她。
算了,还是不说了,关她什么事?
“说吧,大爷我今天心情好。”
“我真的没有说有关沁儿的事。”
“我知道。”
她拧眉,那他生什么气?又为什么怪到她头上?她做了什么,让她莫名其妙受这么大的苦?
送走沁儿,是他的选择。一如当初,出国留学和沁儿结婚之间的选择一样。他爱她,宠她,但不至于交付自由。任何女人在自由面前,都靠后站。他不会为了谁改变他从小到现在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除非,他愿意。包括眼前的这个死女人。
不管那么多了,现在能多离开他一会儿就离开一会吧。
“你还是把沁儿接回来吧,我还住遐园。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困扰。”
她低头看着碗里的饭,无比纠结地低语。等了半天,愣是无人接话。
迎上施南卿的目光,她的勺子又咣当一声掉下来。
他狭长的眸,正露着白睛瞪她,一边的嘴角上挑,冷冽,嘲讽地从鼻孔里哼一声。
“女人,不要认为和我睡了一夜,就可以给我提建议。”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拾起勺子,接着一口一口吃饭。嗯,今天的饭,味道很好,可能是自己太饿的缘故吧。
对面的那个人,反而吃几口,啪嗒放下餐具走人了。不一会儿,车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瞬间,这里又恢复了安静。
秋日午后,空气有些干燥。高档别墅区车来车往,很少有像方明心这样步行的人。步行就算,还走走又折返。
如此几次,她终于发现了不正常之处,有一辆车始终在身后不远处。
她当机立断,往学校方向奔去。进了校门,她的心还没从嗓子眼里下去,顺顺胸口,咽了咽口水,被抢劫的阴影还是没有消除。怎么就没有一个让自己喘口气的地方呢?
还没放学,她就出了校门,忽然想起李管家说过的老爷子给她的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她却从没有见过。莫非那就是。她在车流中搜寻那辆车,却找不到了。如果真有二十四小时的保镖,那天她又怎么会被抢,而又不出现呢?
头上紫蓝的天空,那段无限延长的白线,是飞机划过的证据。夕阳在西边渲染着云霞,余晖映照着一切,涂抹着温暖的淡黄色。树梢屋顶还沉浸在暖阳中,走在阴影里的方明心追随着光线。终于在两座楼之间,她看到了巨大的红球,艳丽如血,让人窒息。她闭目任自己沐浴在最后的温暖里。
在车里观望许久的施南卿拉开车门,把那一大捧花摔了出去:“开车!”
两辆车迅速从方明心身后穿过。
她,不需要他。
他在她心里,连那个打上门的毛孩子都不如。她从上学到现在,一直受着那么大的委屈,她却从不和他说。他是陌生人吧?而她在影响着他的心情。想起她听完他的话,继续平静吃饭的样子,他狠狠地砸了前排的座椅,她根本不在乎他。他更气恼的是,他在为她的不在乎自己生气。
“去沁儿那里。”
死女人,不是想成全我们吗?我就如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