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le后门,一个光线晦暗的角落,在男人手指间的烟明明灭灭,烟灰倏地落下。“嗯啊,我喘不过气来了。”一声女子的娇斥,伴着男子的哼笑。原来男人的嘴在忙别的。
男子的手仍在她腰上留恋,听她蹭着他的身体撒娇:“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男子不语。“你到底带没有?”
男子弹走烟蒂,一把搂住女子抵在了墙上。喘息着掏出一小袋东西塞进了女子手里,女子不再反抗,微弱的光亮映照她屈辱的脸,从眼睛里折射出狠厉的光。
叶明心不用回头,也知道静静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你说过的,英雄不问来处。我不会说的。”她语调一沉,“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欺瞒你,不要再问我,好吗?”
静静眨眨眼,从椅子上跃起来,抱住她:“我不会再问。”两人嬉笑着再次整理衣饰。灵露进来,居然用黑眼珠看她们,脸上居然还挂着笑:“云云姐,静静姐,我以前不懂事,得罪了两位姐姐,还望姐姐们看在我们在一块工作的份上,原谅我吧?”
屋子里,就她们三人,叶明心看向静静,静静仰着头看天花板,灵露哀哀欲泣,叶明心微扬嘴角:“都是姐妹,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以后我们还要在一块工作,和睦就好。”
灵露比她低一头的身子,蹦到她身边抱住她,眼角带泪:“我就知道姐姐宽宏大量。”
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淡淡的烟味,她实在闻不了,轻轻推开她搂住自己腰的胳膊:“我们要去忙了。”
还没有说完,静静已经把她拉了好远。“谄媚讨好,非奸即盗。”文绉绉的话从静静嘴里说出来,叶明心呵呵两声。
临近午夜的Ariel,只有几个包间还有客人,不过也都喝个差不多了。静静知道她的好恶,能不让她去的,就不让她去了。
她在更衣室刚坐下来,门外走廊突然想起沉闷的脚步声。她要去开门查看,门猝然被踹开。“双手抱头!蹲下!”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拿枪指着屋里的人。
叶明心在其他女孩一阵刺耳的尖叫里,抱头蹲了下去。脸比其他人捂得更严。
他们在搜什么?
队伍里的人在她眼前越来越少,她看到,他们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看看,又放了回去。叶明心放心了,她口袋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叶明心十指交握在后脑勺,他们的手伸进了她马甲上的口袋,掏出了一沓钱,又掏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几颗红色的什么东西被举到了叶明心的眼前。
“是你的吗?”
她摇了摇头。那人冷哼一声:“带走!”
冰凉的手铐直接啪嗒一声锁住了她的双手,凉意传来,她头脑也清醒不下来,轰轰的,组织不了语言,走廊里的人,各色面孔在她眼前晃荡,静静的惊呼声如在眼前,可眼前没人,她看向身后,静静拿着她的衣服在和警察说些什么,其中一个人接过了衣服。
门前刺眼的警灯让她举手挡住了眼,可以看清事物了,Ariel那光彩耀眼的门牌已一晃而逝了。
审讯室里,有人给她披上了衣服,有人给她端了杯水。她双手碰杯润了润喉咙。
一男一女坐在对面桌子后。男的在搓手,女的在握笔。
简单的问询后,男的拎起已装在大的透明塑料里的东西问:“从哪里弄来的?”
“是你们从我口袋里搜出来的。”
“我问的是这东西怎么在你口袋里?”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两人互看一眼,男的一拍桌子:“我们的政策是抗拒从严,不要和我们装傻卖愣。这东西你和谁买的?”
她冷笑一声,明显在诱供啊。
叶明心不说话,这屋子比较冷,她的衣服只是披着,腿上的丝袜并不是很厚,我有些发抖。但头脑清醒些了。看这两个人这么兴奋,这袋东西一定非比寻常。这东西,她没有碰过,上面没有她的指纹。
对于这个东西的问题,她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屁股下的凳子,一开始被她暖热了,脚和腿肿胀疼痛麻木,她看到屋里的灯不那么明亮了,外面天应该亮了吧。她有些困了,垂下的眼皮都是凉的。
审问她的人又来了一拨,仍旧是那样的问题。她几次请求他们想去厕所,最后他们才说没有女警察,让她等会。她抬眼看看他们戏谑的脸,没有说话。
冬天的凌晨是冷的,叶明心突然想到,肚子里憋一泡尿只会带走身上的温度,因为你要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它,忽而笑了。他是不是和她有同样的经历?
“我要去厕所。”
两个警察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女警站在她身边。她明白了。
她慢慢站了起来,剧痛让她倒在了地上。她咬着唇吸溜空气,躺在冰冷的地上咬牙活动腿脚,一个女警弯腰要抚,最终,手没有碰触她。她站起来,走路,感觉不到自己有腿,再走几步,尖锐的疼痛如针尖从脚心直刺到大腿根。
她极其艰难提上了丝袜,用胳膊肘往上顶顶袄:“我能穿上吗?”
一个女警极其不耐烦:“我们没钥匙。”
寒意一直在心底,一开始她哆嗦几下还可以过去,现在她全身都在发抖,不可抑制地抖。忽而脸颊又极热,头仍是昏沉疼痛。
她如果就此消失了,估计谁也不知道吧。乔阿姨会以为她在家。方正会以为她和乔阿姨在一块。知道她行踪的恐怕只有刚认识不久的静静而已。而静静只知道她叫云云。
她现在唯一期盼来救她的人快点出现。于光和你怎么还不来?她的手机被没收了,上面只存了两个人的号码。静静和于光和的。如果他们认为那东西是她的,就一定会调她的通话记录。
叶明心不知道的是,警察当晚就找到了于光和,对于警察的到来,他的父母震惊之余,是在警察走后,他又叫嚷着去保释她,被父母软禁了起来。当然断了一切通讯。
日影斜进来的时候,叶明心合住的眼皮被噪音惊得展开,鼻息间热气烧灼得鼻子发疼,她确定她发烧了。她看到他们故意在她面前吃饭,喝水时,她就知道,他们不会再让她喝水,更不用提吃饭。她现在寄希望于二十四小时后,如果没有证据,他们就该放了她吧?
外面阳光很暖,她却坐在阴影里。眼前的东西有些模糊和晃动。思维也不再有连贯性。
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笑,唯一的意识是我发烧烧晕了。
她冲穿着警服的方正喊爸。他脸上的焦急心疼真如自己的爸爸。有人给她打开了手铐,有人用衣服包住了她,她在睡去前想这个抱着她的人,胸口真是宽暖。
市中心,一座豪华公寓里,虽已是白天,但卧室的窗帘仍是紧掩,床上仔细看后,居然有一个小人。干净的小脸,不掺一丝杂质,睫毛在眼底留下阴影,小巧的鼻子,略嫌苍白的嘴,屋里除了浅浅的呼吸,没有其他声音。即使是坐在客厅里的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也是刻意压低,怕惊扰还在熟睡中的人。
方正仍是一脸焦灼:“烧退了吗?”
“嗯。”
“跟着她的人是你派的吗?”
“不是。”施南卿的声音有些粗哑。方正蹙眉,给他电话的人已是第二次告诉她叶明心又危险了。这个人是谁?
“查清楚了,东西是有人放在她口袋里,又报警举报,目的就是让她离开那里。几个刚入警的毛孩子以为可以有大功立了,才对她那样,不过,却是抓错了人。”
施南卿十指交握抵住下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握得泛白咯吱作响的骨节泄露了情绪。
她居然在那里上了近一个月的班,还差点被人动粗。看来,以前对她的了解真是浮于表面,而她表现的柔弱温顺,全是装的。她的倔强,孤傲,狠心,任性,方正不是没有警告过他,如今看来,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这个小妞真是不一般的棘手。
他昨天见到她,第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她居然把自己画成了风尘女子,穿的那是什么。她就那样混迹于男人堆里。他咬着牙想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
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克制自己掐死她的冲动啊,在给她擦掉她脸上那些黑的白的红的黏糊糊的东西时,他多想把毛巾直接捂住她的口鼻。
她真拿他当陌生人了?她说订婚就订婚,她说离开他就离开他,她说不理他就一句话不和他说,并且说走就走,还不带走一片云彩。宁愿过那样的生活,也不愿意来找他。
他是一个工具吗?利用完就走。你说互不相欠,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欠了?小丫头片子,想的美?从没有人利用我,也从没有人利用了我像你这样拍拍屁股走人的。
给你这么多天冷静,剩下的该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