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一想,似乎也不能这么以偏概全,宋家兄弟倒是没这样的跋扈。果真还是女孩子太娇惯了。
唉,从安瞬间有种对手太小儿科,自己于心不忍的淡淡忧伤,叹着气回答对面情敌的挑衅:我会成全你们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就慢慢等着吧。
晚上和徐子尧一起吃饭,从安不知怎么着想起了万郗莹说的话,她晃着万小姐肖想对象的胳膊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啊?”
不然她哪来的一脸笃定。
徐总裁拿起纸巾在嘴上印了印,面上无波无澜,眸子里却是风起云涌,似乎,人人都认为他对冯氏志在必得,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连一向对商业一窍不通的万家小姐都知道拿这个当杀手锏了,怪不得冯老爷子最近气色越发不好起来。
徐子尧下一刻抬眸,脸上已挂上一副哀怨的神情:你老公就那么不济,会让一黄毛丫头抓到把柄?
“黄毛丫头怎么了,你再怎么威风八面,还不是被我这个黄毛丫头手到擒来。”笑话,古有武则天,今有朴槿惠,女人早撑起半边天了。
从安当即反驳,丝毫没意识到正在为情敌说话。她可是女权主义拥护者,听不得那些沙猪主义大男子言论。
徐总裁苦笑,这是不是标准的敌我不分的典型代表呢?
随着徐夏感情日渐升温的除了天气,再来就是冯瀚景的血压了。原因如下:1,嫡子嫡孙再次外逃了。
2,在外逃的那五天内非常有效率地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3,重点是新娘为灰到不能再灰的灰姑娘一枚。
看到报道的那一刻,冯瀚景毫无意外地再次入了院。徐子尧打给落跑的冯氏董事长,告知这一重要事件:冯老入院了,蜜月什么的,你往后推推?
从病房出来,冯浩辰给新婚小妻子使了个眼色,善解人意的灰姑娘立刻心领神会,一张口如出谷黄鹂:我在外面等你。
望着那抹纤细的娉婷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徐子尧始终未发一言。
“大哥,我结婚了。”认清只要独处,必定自己先开口的事实,冯浩辰向唯一的手足报备。
估计是个人都知道吧,拜他年少成名的无限光芒所赐,那场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婚礼仍是占据了各大媒体杂志的头条。
洞房都入了,现在来说,是想怎样?徐子尧眯着眼瞧自己的顶头上司,毕竟受人所托,他鄙人目前还在端冯家的饭碗。礼节不能失,他官方地给予祝福:恭喜!
“大哥!”冯浩辰苦恼地抓着头发“你一定要这么疏冷吗?我是你弟弟,唯一的弟弟。”盯着自家大哥冷峻的面部线条,冯氏新出炉的董事长满脸的沮丧,上一代的恩怨孰是孰非,因了没有亲身参与,他感触并不多,但,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哥哥,他始终抱持的着一种喜悦崇拜的心情来对待。
血脉使然,他欢喜的知道自己从此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上下学相互陪伴,被同学恶意撕坏画本骂娘娘腔时有了可以哭诉并寻求保护的对象,同桌再次吹嘘自家哥哥篮球足球所向披靡时,他亦可施施然,用故作谦虚的语气说:我大哥身兼篮球社队长的同时成绩也好的一塌糊涂其实也没什么的。
同学们:哇,你哥哥原来是高中部的篮球社队长徐子尧啊!眼神里竟是崇拜!
然后他便会笑的两眼晶晶闪亮。
虽然,他从没给自己过好脸色,虽然他也从没亲切的喊过自己一声弟弟,但是,他知道这个大哥是疼自己的。冯浩辰急切地在徐子尧脸上找寻,找寻那个见证他们兄弟之情的印记。
是了,就是那道在他左边鬓角处隐约可见的疤痕,记得那个疤是在放学路上,被社会青年威胁时,他奋不顾身扑向自己生生挨下那一板砖时留下来的,年幼的自己,被他满脸的血吓得哇哇大哭,他却不以为然的仔细替自己擦干眼泪,然后随便抹了抹脸上的血骂他胆小,虽然口气很不善,却第一次紧紧牵起他的小手。
大哥对自己真的很重要,所以他需要得到大哥的祝福:我结婚了耶,一辈子仅此一次的婚,你就送这两字?
态度还这么勉强,口气这么冷,这样他会很不好受啊。
徐子尧重重哼了声,面色愈加森冷: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
以为他贵为冯氏的董事长必然公务繁忙早忘光了呢!
冯浩辰急切的盯着那个问完就走眼神都不带留一个的家伙,突然灵光咋现:莫非他是在怪我没提前通知他到场?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唯一的弟弟结婚,当大哥的却没能在第一时间给予最真挚的祝福,想想都万分遗憾的。
冯浩辰高兴的喊: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大哥,你确定不补个红包啥的不会于心不安?
身形一顿,徐子尧叹着气,头也没回地说:想度蜜月什么的赶紧的,冯氏有我顶着,一时半会儿倒不了。
再走两步,迟疑的止步不前,依然头也不回的开口:还有,你小子眼光不错,新婚快乐。
说完,大踏步地往前迈,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形就消失在了长长的走廊尽头。冯浩辰笑的极为满足,他这个大哥啊,不是一般的面冷心热!
隔天,冯瀚景醒来,得知自己的乖孙欢欢喜喜蜜月去了,险些再次昏迷过去。他怒瞪着眼前一脸看好戏的冤家,气的胡子乱颤:又是你教唆的,徐子尧,你安得什么心。
徐子尧闲闲挑眉,显然一脸不甚苟同。试问他家宝贝孙子是三岁小奶娃吗,需要他指东指西?一把年纪了,迁怒起来也没个准头。
“你目前没有大碍,结婚的人不度蜜月你觉得说得过去?”人家新娘子也不乐意啊。霸道起码也得有个限度是不是?徐子尧耸耸肩,看在他刚苏醒的份上,给出自认为诚意十足的答复。
“我不答应,这门婚事除非我死了才会答应!儿媳妇呢,叫她进来见我!”摆明了不想和他一外人解释良多。
徐总裁脸急遽失温,眸子鹰一样的攫取住冯瀚景的目光,这个人跋扈顽固到和茅坑臭石简直无两样。他要任其破坏浩辰的幸福他跟他姓!
“哦?冯老莫不是又想故计重施吧?搭进一个儿子还不够,连唯一的孙子也不放过?果真是无毒不丈夫,冯氏能有今天的规模,冯老的狠绝是一大因由。”
冯瀚景听得一脸难以置信,他竟敢讽刺自己,是向天借的胆儿吗?气急败坏地抓起手边的水杯砸出去,徐子尧敏捷的侧过头,“嘭”的一声,杯片碎了一地。
他不死心的再次扬起巴掌,却被一把抓住手腕,徐子尧阴翳狠厉地一字一句道:你再敢像伤害我妈妈一样伤害浩辰他们就试试看,我不介意拿整个冯氏作为陪葬!
手一甩,冯瀚景踉跄的倒回病床上,走向门口的人停住握向门把的身形,那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不容人忽视:浩辰他们没事,冯氏完好无损,如若他们受到一丁点伤害,冯氏”未竟的话威胁意味十足,冯瀚景气的整个人如筛糠般抖个不停,眼睁睁看着那个大逆不道的家伙开门扬长而去,就是语不能成句。
反了,统统都反了!
出了门,毫无意外地看到端坐在休息座椅上的李香彤,徐子尧面容淡然,微一颔首,脚步毫无迟疑地往前迈去。
“子尧”
颀长的身形顿住,一言未发的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
“谢谢你”她这个母亲太没用,生就逆来顺受的性子使她无力为自己争取梦寐以求的琴瑟和美,反而造就了三个人一生的痛苦,她不要唯一的儿子再步上自己的后尘,能够得其所爱,美满欣悦哪是权势荣华,可以相较的呢?
只是,冯家哪轮到她说话的份儿,冯瀚景说一就是一,说不准就不准,这几天她担惊受怕的寝食难安,唯恐一双新婚的人儿受到什么伤害。今天,就在刚刚那一刻,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缓了,她的儿子因有了自己哥哥的护航,一生顺遂再不会只是奢望了。
她会听到,徐子尧并不意外,毕竟门里门外,自己的音调也没受控的拔得不算低。突然间觉得事情真的很好笑,以往互视为眼中钉的对方,因为有着同一个需要守护的对象,竟也有能心平气和道声感谢的一天。
徐子尧低着头,心绪难得一时宁静,轻声吐出一句后,便昂首向前,留李湘云在身后怔忪不已。
呆愣了片刻,明白过来的李香彤不由啜泣出声,润铭啊,你可以瞑目了。那句近乎呢喃的话虽然几不可闻,但她还是隐约听见了“就当是为了他”
那个你全心以待,愧疚一了辈子的孩子终于还是原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