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了之后,我们又聊了很久很久的天。都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都经历了高考,都在这么一个本应无忧无虑的年纪,都畅所欲言。
“其实那个时候一点压力都没有,整天看着周围的人刷题目,心里倒是蛮爽的。”听着二姐的话,一阵恶寒。
二妹靠在二弟身上,一派幸福的小女人样子。“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怕,就怕我们彼此都不够坚定,被压力驱赶,放弃了彼此。”
轮到我了,我昂首看着天。“好羡慕你们两个,那个时候好希望有个人能来陪伴自己。”在他们的打趣声中,纪诺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个时候啊,的确,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我与纪诺不怎么打的到照面,但是实话实说,在家中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他陪着我的。
有的时候,他心情特别好,或者我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去散步。我不像纪诺那么聪明,不用怎么学习功课也可以学的很好。记得有一年,他迷上了一款游戏,甚至自己联系那个公司,帮他们写程序,那几天我看他那几个月都没怎么带过书回家。结果到期末考了,考出来他也还是第一。那一次我是蛮受打击的。甚至让我觉得上天对每个人是这么的不公平,成败跟努力没有一点关系。我气馁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次不小心就跟他倾诉了出来,他却只是短短地说了一句。
“不要想那么多。”
高三一年,我就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那么多,不会去抱怨自己的努力没有与结果成正比,不会去畏惧迎面而来的挫折和打击,不会太在乎周围沉重的气氛和扑面而来的压力。让我学会了真正的从容和淡定。要是没有纪诺,我如今,不可能坐在这里,认识这么多优秀的朋友。
“说到高考,木然才是真正地出乎我意料。那时候都已经被保送华大了,却拒绝了,甚至参加了高考,就对家里面的人说了一句,我要上哈大。家里面的人包括我当时都不理解,他却说,他不要最好的,却要最适合自己的。”二姐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转头看到木然定定地看着火光,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我暗暗地想,大学还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到祁深深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没有讲自己的高考经历,却讲了一件我都快要忘记的跟我有关的事。
“你记不记得,高二小高考之前,你给我送了很多的水果。那天正好是白色情人节,我当时看到好窘迫,还把水果分给了别人。现在想想怪不好意思的。”
提起这件事,我也有些尴尬,那天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情人节,不然怎么可能送给祁深深还引发了那样的误会呢。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才知道那些水果他居然分给了别人!那可是我辛辛苦苦从牙缝里节省出来的啊。
我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向他走过去,“你这个。我要掐死你。”我用两只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来回摇晃着,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其他人都笑成了一片。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他们起哄。
“没意思。”我摆摆手。过了好一阵,这场闹剧才慢慢落幕。
年少时候,想着约几个好友三五,夜深人静,举箸畅饮,聊聊曾经,幻想未来。吟“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抒发满腹愁肠,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尽人事乐事。今夜就是。今夜,我的心,总算不再那么孤独,不再像,那缺了一块的拼图。
这个时候,蔡蔡突然站了起来。“趁此机会,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倾卿,我喜欢你,你能当我女朋友吗?”所有人都没想到蔡蔡居然会在今夜当众告白,都愣了,包括倾卿。太过惊讶地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刚开始也是愣住了,搞了好久反应过来。不怀好意地对着蔡蔡说了一句:“你刚刚说了什么?大声一点嘛。”
以为他会脸红,会退缩,结果他用了比刚才大两倍的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倾卿,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在我一旁的木然似乎是在笑,还好蔡蔡没看到,不然肯定羞愤异常。不过,蔡蔡跟倾卿也没有认识很久啊,彼此都不了解,这么快就在一起真的好吗。我暗自思忖。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倾卿,她的脸可能是被火光映照的关系,也可能是太过激动羞涩,总之,就像要烧起来似的。
许久,才从她嘴里冒出来一句:“让我想想。”蔡蔡一脸苦恼地坐了下去。我们都不好意思再打趣什么,怕伤了蔡蔡的心。
还是二姐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大家都不再流连于刚刚的话题,缠在了新鲜的话题上。
是夜。
我跟倾卿还有二妹一个帐篷。理由是二姐觉得李大是我们中间最乖,最不烦的一个。可是,为何在半夜传来二姐声嘶力竭地嘶吼:李拧,你给我睡觉,这就不得而知了。
李大可是我们宿舍最唠叨的一个呀,看到二姐也没辙,我心里涌出了大量报复的快感。
倾卿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有些魂不守舍,二妹跟我讲了很多她与她男朋友的事情,弄得我内心满满都是泪啊,她是专门虐我这种单身狗的嘛。
“感觉你跟你男朋友气氛好好,特别融洽。”倾卿插话进来。我在一旁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吧。可是我跟他之间也是发生了不少事的。不过,我们最神奇的一点就在于没有哪次的吵架是还要留到第二天的。通常第一天吵完架,那天就和好了。”
我很诚实的告诉了倾卿:“其实你跟蔡蔡之间的气氛也是很好的,有的时候,觉得你们真是一对活宝。”虽然可能让倾卿和蔡蔡现在开始交往太快了,但是我只是诚实地说出了我的感受。
“今天他跟我告白,搞得我措手不及。才认识一个月而已,这样的感情大概是不牢靠的。”倾卿很冷静地做出了分析。
二妹在一旁哈哈地笑了出来:“我跟我男朋友还是一见钟情呢。刚升上高中那会,我觉得我旁边坐的男生好帅啊,然后没想到他也看上了我,就勾搭上了,这种东西不是看时间的,是看内心的感觉的。你感觉是怎样,就去追寻他。”
二妹的一番话打动了我俩。
谁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个最适合自己的人,但是如果错过了那个比较适合自己的人,也许,可能就再也遇不上了。
“蔡蔡是个很率真的孩子,也很老实。应该对你是真心的。”
“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了倾卿眼中一闪而过的邪恶的光。我觉得可能是露营灯的光线太弱,我看错了吧。被人告白不是一件很幸福甜蜜的事吗,怎么会有种阴森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