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并拢,三指握拳,肖舒月抬手指天,一道由灵气凝结的暗芒顿时从指尖直射天际。“轰隆”一声巨响,刚刚平静稍许的雷云再次翻滚,电闪雷鸣。
“我肖舒月起誓,只要娘亲叶婉云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便不再对乔淑兰和肖浩远出手,否则天打雷劈,神形俱灭,不得好死!”
“舒月——”肖舒柔闻言一惊,看着空中代表天道的白光射入肖舒月的眉间,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心中只有焦急。
誓言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修炼者那是绝对得遵守的,否者必将遭受天道的惩处,因此修炼者甚少用修为之力发誓。
就连幻戒中的器尊也是一惊,听着肖舒月的誓言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这丫头揪进来好好教训一番,鼻子哼哼没好气的声音顿时在肖舒月的脑海炸开:“神形俱灭,不的好死?你这丫头胆子也够大,没见这天正天打雷劈吗?!誓言也是能随便出口的?!”
“不就是誓言,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舒月敲了敲被器尊吼得晕乎乎的脑袋,心中不以为然的回复。只是这想法刚出,天空一道强悍的紫芒坠落,顿时在她的身后劈开半径一米宽的巨坑。飞石溅起,一股脑的全部向着肖舒月而去。
不会这么邪乎吧?这可是迷性啊!
一个侧身躲过飞石,肖舒月无语望天,额头不由冒出三根黑线。
“人家可还没违背誓言呢!就算是要劈,也得找个理由吧?!”
“藐视天道,没直接劈死你算好的了。”
想到肖舒月的誓言,再联想这丫头有仇必报的性子,器尊微微一叹,赶忙叮嘱道。
“那两人你准备怎么办?誓言一出到时你可绝不能随着性子乱来,否则必遭天谴!”
“谁会乱来了?就算没有誓言,人家也是言出必行,祖爷爷你就放心吧。”
心中安抚下器尊,肖舒月淡淡一笑,转而目光盯向身下的肖郑凯。
“相爷,这誓言我可是发了,现在该你了!”
“京郊别院。”淡淡四个字出口,肖郑凯没有选择,只能将叶婉云的所在报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升起浓浓的不甘和耻辱感。作为相爷,尤其在浩远进入赤焰门后,他何时向他人如此低头?就算是皇室之人见到他也会给几分薄面。可今日,却被自己的孩子逼到如此境地!
今日的天尤为糟糕,乌云罩日,轰鸣四起,地上的积水都漫过了脚背,这雨还是孜孜不倦的下着,仿佛想要淹了城池。
阿福身穿蓑衣戴着斗笠,有些厌恶的抖了抖溅上雨水的衣衫,眉间微皱急步向相府而去。
这该死的天气,若非皇上有命,谁愿意出来受罪!
可不是,一路上街道是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就连两旁的商铺也因这大雨提早停歇。可是当靠近相府门口,些许人冒雨在门外探头张望的模样倒是令阿福甚是疑惑。
“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干什么呢?这可是相府,岂容你们放肆!”
相府门前看戏的人闻声身子一怔,赶紧逃离。阿福也不去追,只是瞅了几人两眼,抬头走到门前,瞧着门口无侍卫相守的大门,对相府的印象是一降再降。
不过是个小小的相府,每次传旨皇上都要我亲自送到府上,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那肖舒月倒是还有几分能耐,可其他人……
阿福摇了摇脑袋,瞥了眼袖中的圣旨,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圣旨到——”
等了半响,见无人前来开门,阿福眉间的褶皱越厚,脸色不悦的对着大门就是几下重锤。
“咚——咚——咚——吱呀——”
人没被敲门声召开,倒是这门被阿福给敲开了条缝,轻轻一推大门敞开,阿福瞧着门内的情景是一愣,一脚半抬,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这……这……怎么回事?!”
离大门不远处分别倒了好几人,前几个身穿侍卫服的脸色灰白明显已死,后面还有两人,满身是血,映得这地面的积水也带上丝淡淡的红色,其中一人赫然便是相爷肖郑凯。
内斗?弑父?他该不是看了不该看的吧?!
作为玄武帝身边的红人,阿福可知不少事。比如眼前的肖舒月,那可是比斗胜过鹰野王的主!
视线盯着肖舒月手上的匕首,阿福唇瓣微颤,讪讪一笑,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我……我是来传旨的。若是打搅,你们继续。
肖舒柔和肖舒月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竟会有圣旨传来,要知道他们可是刚从宫中出来。对于皇室他们可没得罪的必要,现在的他们也没叫板的资本,玄武帝的旨意更是不可怠慢。视线掠过四周的惨景,肖舒柔视若无睹神色淡然的迎上前,在阿福警惕的视线中,衣袖浮动,纤手伸出,一个精巧的荷包塞入他的掌心。
“福內侍多虑,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阿福捏了捏手中的荷包,很是轻巧,里面有颗圆润的珠子状物件。虽未打开,脑中略一思索也知定非凡品。双眼微眯,精光闪过,脸上带上几分笑意,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放松下来。
“肖大小姐有心了,还不是为了四国排位战之事。”
视线从肖舒柔的身上移到后面的肖舒月,阿福心中可清楚的很,那位才是做主之人。袖子一抖,一卷黄色丝绸包裹的圆柱形划出袖口,丝绸滑落翻手展开,卷轴被灭“圣旨”二字尤为醒目。
“奉天承运,玄武帝诏曰:丞相肖郑凯之子肖舒月,天赋异禀,才貌双全,甚得朕心,特赐仙令一枚。”
阿福念到此处话语一顿,双手合十收起圣旨,袖子再次一抖,一枚洁白无瑕犹如凝脂的白玉从手中垂落,金丝垂挂晃荡在半空。阿福面上带笑,两步跨到肖舒月的身前,双手执玉恭敬的递上。
“恭喜肖公子,皇上还有口谕,令肖公子和肖大小姐即刻前往鬼王府,为即将到来的四国排位战做准备。”
“好,过会我们就过去,麻烦福内侍了。”
肖舒月淡淡一笑,抬手接过阿福手中的白玉,小小的玉佩也就拇指大小,触感温润,细看之下洁白的玉璧上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大字“仙令”。
说到仙令,肖舒月也略有所闻。这是玄灵大陆上皇室特别针对修炼者所给与的特殊令牌,等级由低到高分为白令、金令、墨令三个等级,是能力的证明也是身份的象征。持令者能随意出入玄灵大陆上任意的城池,即便是国与国间的出入境都无需半点手续,去任意地方消费有折扣有待,等级高的仙令更能调遣地方官兵,甚至可以让四国皇室协力相助。
肖舒月手中的便是白令,将仙令系到腰间,她可不会嫌弃白令的等级低,那可是杀人越货出门旅行必备的良品,有了这玉牌将省不少事。要知道能得仙令者可是少之又少,每个皇室所能赐下的令牌数量有限,通常只有被皇室相当看重之人才能拥有。
“替我谢过皇上。”
“公子放心,我定会传达。只是……”
阿福瞧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几人,有些厌恶的退离几步,瞥了眼面色如常的肖舒月,眼珠子微转,想了想又淡淡开口。
“玄灵大陆重孝义,虽不知肖公子和相爷到底有多大的矛盾,有些事可不必急于一时……到底相爷也是玄武国的重臣,更是肖公子的父亲,不是么?”
“舒月明白。”
肖舒月话虽如此,可这手中的匕首是一刻也没放下,目光有意无意不时的划过肖郑凯两人,也不顾衣衫尽湿,就这么站在旁边把玩着匕首,眸光微眯,眼中厉光一闪而逝,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明明瞧着是淡然无害,可不经意对上她的眼,总是令人心中忍不住发毛。
“可人有逆鳞,有些事即便是再亲的人也触碰不得,否则……”
话不用说完,阿福哪不知肖舒月的意思,自知无力相劝,连看都不再看肖郑凯等人一眼,当即告退。一出大门,阿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软,虚的腿脚无力。回望相府,想到刚刚血腥的景象,身子一颤,眸中是深深的戒备。
这肖舒月……够狠!够辣!不可轻易得罪!
也不知算不算相府的大幸,在肖舒柔将叶婉云从别院安全接出后,肖舒月不但如誓言般放过了乔淑兰和肖浩远,更是放过了罪魁祸首肖郑凯。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瞧了眼怀中昏迷不醒的娘亲,肖舒月眸光微闪,嘴角轻扬。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单单因为誓言,更因玄灵大陆重孝义,她可不会因几个畜生让自己成为全民公敌,有些事可不必急于一时……
本来肖舒月还要考虑他们离开相府暂时去哪暂住,现在有了皇上的口谕,自然是带着娘亲和姐姐来到了鬼王府的门前。只是看着眼前整个被灰暗笼罩的鬼王府,肖舒月嘴角一抽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府邸,更是玄武帝最宠的孩子!不过是封号带了个“鬼”字,用得着真弄个“鬼宅”居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