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溜十七个女招待员，都是柳所亲自到人才市场，面试招聘的合同工。
在和私人老板的博奕斗志中，合同工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怠工方法多多，令聪明能干的柳所伤透脑筋，防不胜防。
所以，晚上的巡视，就成了柳所的习惯成自然。
果然，一楼保安室，值班保安约了丧属喝酒侃大山，室内酒瓶斜歪，烟头遍地，乌烟瘅气，柳所当场将保安撵了出去。
二楼开水房，当班女工睡得扯呼流口水，被柳所抓个正着，斥责加罚款，不提。
三楼洗衣房，空无一人，灯火辉煌，新进口从没用过，摆着撑排场的连排大功率滚筒洗衣机，居然哗啦啦的滚动着。
气得柳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先抢步关了洗衣机，再气汹汹的顺着走廊过来，要找三楼的当班女工说聊斋。
结果没走几步，一眼就看到了倚栏默读的芳芳。怒火中烧的柳所，原本是打算借此好好教训这傻妮，出出心里的乌气。
可没说上二句，芳芳无意中一句：“姐姐，你真好看。”，竟然让她怒气顿消，满心欢喜。
满足了虚荣心的柳所，忽然发现这个来自黄土高原的芳芳，非但不讨厌令人喜欢，而且特楚楚可怜。
想想不过才十三岁多的小女孩儿，从此没了亲娘，柳所心里的母性，油然而起。
“唉芳芳芳芳，你可真用功啊，折腾了一整天，不累吗？”
“累哩，可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哩，老师说，做业没做完，不能睡觉哩。”“傻芳芳，你不是请了假吗，请了假老师还给布置作业？”
“没，我自己想做哩。”
柳所更加感概。
她早知道许多农村的孩子，为了考出来拼死读书的励志故事，网上和大报小报还有电视台，都不时报道着呢。
可没想到，芳芳就是这么一个勤苦读书的女孩儿。
“可怜的孩子，亲娘都没啦，奔丧还这么拼命复习，都怪命不好，生在了农村啊！”柳所这么想着，伸手抚摸着芳芳的头发。
“芳芳，要复习怎么不在屋里啊，屋里的灯光要亮得多。”
“爹爹睡了，我又弄不来开关哩。”
芳芳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暗自埋怨自己真笨。
柳所听了越加感叹不己。
瞧，多质朴老实的孩子，要是城里这种年龄的女孩儿啊，哼哼，保会找一千个借口，说得天花乱坠。
“芳芳，这样吧，跟姐姐到所长室去，所有室有台灯和暖气，还有电脑。”“天爷，还有电脑哩？”芳芳双手一拍，高兴得跳起来。
“我可以上网了哩。”
这让柳所一怔：“芳芳，你上得来网？”
“嗯哩，我就经常在校长室的电脑上网聊天哩。姐姐，你真好！”
进了一楼所长室，见到棕色办公桌上的宽屏液晶，芳芳就忘情的扑了上去，熟悉的握着鼠标，点开一个又一个网站，大呼小叫，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