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是穷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办,哦,你的意思是?”
刘山抬起头,一脸的盼望。
“你的意思是?”迟局微笑笑,抚摸着自己的手心手背:“我要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好好培养教育,这,你没意见吧?”
“当然!”
刘山喜出望外。
芳芳是他心中最伤楚的痛。
和天下父亲一样,刘山也不愿意父辈的性格和恩怨,影响到女儿,只希望她快乐成长,成材幸福。
可以自己的经济能力,文化水平和社会地位,美好的希望和祝福,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跑的地方大了,见得多了,这种感情在他心中的撞击,越益激烈。
现在,迟局既然主动提出来,不正好逐了自己凤愿?
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自己和花花的情变与吵嘴,最多的恰恰是为了芳芳。花花认为如果给不了孩子应有的环境和保护,就不配当爹妈。
与其让孩子在别人的白眼,鄙视和怜悯下长大,不如在孩子呱呱落地时,就亲手掐死了他。免得让他看到人间的苦难和承受生活的艰辛。
刘山当然明白,花花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冷嘲热讽自己的卑下无用。
一腔热血翻滚,眼前火星直冒。
开始尚能强制自己容忍,以后则反唇相讥,吵架由此升级,到后来竟发展到动手打人……
“迟局,谢谢你!”不知怎么,刘山的嗓门儿有些颤抖。迟局不说话,从公文包取出遗体火化通知书,递给他:“再看看。”
刘山几行看过,就伸手要笔。
迟局说:“待芳芳醒后,问问她的意见,再签不迟。”
“她一个小孩子家,我签了就地。”迟局摇头:“所以要培养教育啊,尊重孩子,也就是尊重自己。你看,说了半天,豆浆早冷了。喝,喝了再说。”
手一伸,端一杯给刘山。
自己再端上一杯,津津有味的喝起来。
芳芳醒了。
醒后的芳芳一骨碌翻身坐起,习惯性的一张嘴:“爹!”“哎,我在。”刘山也习惯性的脆声应答,慈爱的看着女儿:“醒啦,快吃早餐吧。”
“不,来不及哩,要迟到了哩。”
芳芳说着一扭身。
却一眼看到二双笑眯眯的眼睛,下意识的一掩胸脯。
“胡,胡伯伯。”迟局就站起来,一面朝外走一面说:“芳芳,穿衣服,三月天风冷,莫凉着了呢。”
芳芳麻利的穿上衣裤。
然后掀开被子,跳下床。
“爹,咋这么早就醒哩?”
“八点多啦,这城市的天亮得晚,不像我们山村。”
刘山指指侧面的洗漱间:“到里洗脸漱口,水龙头朝左面开是热水,芳芳,从今天起,得熟悉城市生活了,你会喜欢上这儿的。”
芳芳俯身却拉开小抽屉。
她找出药袋,抖出药片。
然后倒上一小杯开水,仍然呶起嘴巴嘘嘘,摸摸感觉差不多,一齐递给刘山:“爹,吃药哩,我看有药吃着,爹精神好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