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就被这样一句话给打木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回复了一句话:“没有。”
“那么你就是听讲过了?”
“没有。”
“没有?”叶潜故意的顿了一会儿,一张长脸拉得很长,而且都布满阴霾,端起杯子一边喝着一边说道,“我刚才讲了现在国际的形势、也讲了国际贸易组织、还讲了咱们公司的如今的发展的态势和要应对的方式,就是没有能见着你呢?”
在大庭广众下,王薇的双颊突然就变红了,就像经霜打后的茄子。她就坐立不安,尴尬的硬头皮在为着自己在解释道:“叶总裁,不好意思,我刚才是有点急事。”
“急事,现在在坐的这些人哪位没有点急事啊?会议刚一开始的时候我讲过的,或许说是给每一位打过的招呼,可能得再说得明白一些,向在座的各位有过请求的那些话,你难不成都忘记了。咱们三十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就数你最繁忙,别人都特闲?才刚一开始急事就找来了。就说我啊,凡是去参加各部委的那些会,甚至是国务院里召开的大会,就算是是比天还大的事儿,我都不会管、都不敢来管。
我是在在中央这边工作的,不能比你们那些地方,各个自由又散漫的。要紧的事没听见,到时候又过来问。额,问都还算是好的。娇纵,自以为是,妄自尊大,影响了自己的工作。也可以讲,我为了企业、为了咱们公司的能发展,每天到晚,我真是操碎了心啊。”
王薇有点听不过去了。听出来这话可不是对着她讲的,颇有点杀鸡儆猴的味道。现在她也已镇定下来,而且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来了。无论怎样我也是一个堂堂的分公司的总经理,就是在市里边也算是有点位置。这个时候却遭受这样的奚落,有点觉得自己的面子是挂不住了的。更何况我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若不是为自己的公司,也为了那个指标,她是真的很想现在就离开,并且从此都不再进入这幢大楼,也不再见着她那张翻脸不认人、反复无常的长脸,甚至拉屎也不会朝着这个地方!就先不说她是作为这样一名领导,就算是一个很普通领导干部也都不该这个样子对待自己的下级啊。更何况你这边还有个人质在我们市里呢!我可没有缺送东西,你可别翻脸就不认人呢……王薇想到这里,挺起自己的胸膛,昂起了头,平视着叶潜说:“是黄书记找我。”
叶潜两只眼睛盯着在大庭广众下敢于顶嘴的王薇,音调也变得刺耳起来:“哪个黄书记?”
“我们那个市里边的,”王薇脑子里边快速一转,然后抛出了一句话,“你也是认识的。去年,为陈处长……”
这真是一匹“黑马”!叶总裁被“将”得只能轻轻地“啊”了一下,脸上就显出让人看不懂的神情,眼睛也眨巴了一下,嘴巴动了一下:“黄书记,他过来北京这边了?”
“没有。”王薇一听,叶总裁是在向自己询问黄书记,心里边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慢慢地吐了一口长气,“他就在电话里边到处在找我,好像很是着急呢。”
“有什么事吗?”这几个字钻出嘴边之后,叶潜才发现不太妥当,马上就转了个话题,“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市里边有要紧事找,开始我还以为几分钟就结束了,哪个知……”王薇突然间觉得放松了和心里边的满足,她们市里边的大书记都要来找我,并且火急火燎地找到了这里。你叶潜、还有这些周围的各家经理们就该了解我王薇在市里边的地位了。
叶潜没有再讲什么话,用“咱们继续”为自己找了台阶下。都已经讲差不多三个小时的叶总裁还是自我的感觉很是良好,仍然在喋喋不休地高谈阔论。长方形桌旁的经理们都还坚持不懈听、咬牙记。也只有王薇心里面一团糟,没有能听得进去,自己手里边那支看起来想在笔记本上转个不停的水笔,却之从笔尖那里流出来了“李王梅”、“云安娜云主任”、“黄书记”、“欺负了!!!”、“做做工作”、“该怎样做???”“陈处长过来这里干啥?”、“齐强、齐经理??”……
大大的书记室里边,安静得只能听见屋子角落那个精致的仿古花瓶传出来的丝丝电流的声音。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瓶这么简单,而是个实在的家用,准确地说,那是室内氧气产生器。省委办公厅去年给每一个市的市委领导的专用办公室里配备了一个放着。
有的人说是花钱买来的,也有人说是某个外商企业给赠送过来的。如今环境的卫生非常不好,也就是氧气什么的在空气当中的占得分量下降了很多。外国的那些个亿万的富翁,还有那些王室、首相、总统也在享用着这么好的高科技呢。
黄宗伟走到花瓶前边,伸出手敲了一下,那仿古花瓶发出了尤其的响亮的声响。他埋下了头,大力吸了好多口新鲜清爽的人造氧气,转身走回到宽宽的办公桌面前,望了一眼自己桌上的那些常委办刚送来的一沓文件,紧紧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又从自己的办公桌旁边走过去,站在明亮的落地窗面前,看着窗外边。
马上就要长成大树的槐生气勃勃的,两只小鸟在青绿色的叶子旁边跳跃着,你追我赶,时不时的发出“唧唧”的声音。这个声音,以前从窗子外边传进来的时候,给安静的自己的办公室添加了一丝丝的生气。这种时候,他又听到这个声音了,反而就觉得尤其的心烦。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走了过去接道:“喂?”
“黄书记吗?咱们啥时候去?”秘书李志刚的声音。
“去哪儿?”
“你昨天晚上跟我讲的,今儿个早上去医院的呀。”
“啊呀,我都忘了这回事。”他停了一下子,说道,“今天就不去医院了,还有其他事。”
“上哪儿啊?”
“还没定下来。到时候我再跟你说。”
他情绪不怎么好。原本今天得去市医院里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都有差不多半年没有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了。他其他什么的事情都能马马虎虎,只有这个身体是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的。去年的时候到南方去走了一趟,那个繁华的世界那才真让人好生羡慕啊。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在编着段子,编顺口溜,谈着新的民谣。
吃了喝了,说了笑了,除了这其中的有一段之外,啥都不记得了。那一个段子是与他同一个级别分管的类型也一样的那个副书记来说的是:“来到北京这边儿才晓得自己官多小,渠道南方那边儿才晓得自己钱好少,去到海南那边儿才晓得自己身体多不好。”自从那边儿回来之后啊,他收获最大的就是更加懂得了要更爱护身体、爱护自己。
要是身体不健康,那么一切这些都只是是白说。就算是有一大盘美味佳肴放在眼前,也是有心无力的。可是,今天的他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检查,来自一把手黄金安的批示整得他坐立不安。
他又坐到皮转椅上,懒洋洋地朝着椅子上边一倒,直直的看天花板在发呆,猛然间坐起来,拿过那份文件又看了起来。李俊豪的稍微有些潦草的笔迹一个个都凸现在了他的眼前:读了这一个记者写来的信件,我倒是有几个疑问;(1)治理这个投资的环境到底是治什么东西?(2)媒体舆论来监督的份量又在哪里?(3)本来是客观的存在着的事实,难道新闻传媒不去报道的话就不存在了?(4)这样的稿件将会影响到投资的环境吗?改革是开放了,乘大势前进,咱们确实是要更好的治理一下投资的环境,应该要怎么去治理?非常值得大家研究的。请宗伟、海安、杜靖同志阅。
海安是宣传部的部长,杜靖是市委的政法委的一把手兼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李书记这是在赵华的来信上边做出批示了的,在信的后方是那一篇被钟万辉枪毙掉了的新闻稿。他的手就敲打着文件,气就不打一个地方来。
这个批示他必须得传给海部长、杜局长,并且他还得要表明一下态度,就是不但得要在写有自己大名的那里上画个标记,还得要写出自己的意见,是因为这种定西就是他在接管着。即使是海部长来具体抓这个工作,但是自从钱伟去分管了新闻之后,海安就很少会去过问了这边。用知道行情的人的话来讲,市里边的新闻传媒管理,也就是他黄宗伟和钱伟说了算数。准确地说,就是他黄宗伟说了算数,钱伟只是一个他的跟屁虫。
对于海安的权利被架空,其他人都很有意见,但是海安却不怎么在意。他真的是不在意吗?这一封信、连同这么一个批示可是骨子里面都是向着海安的呢!这下子,他恐怕睡着了都能笑起来。黄宗伟在心里边暗暗骂钱伟、骂钟万辉,好好一件事儿被他们弄砸了!迂回曲折、循序渐进,他们怎么就是不明白!没文化,少经验,没策略,简直是十足的小农作风。那份稿件也已经都删改了好多,变得都不清不楚的了,你还撤下来干啥?这下子好了!
他拿起了电话的听筒,正想给钱伟打电话,大门却响起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停止了拨号,望着门,也没挪动身子,但声音又响起来了:“梆梆,梆梆……”
“谁?”
“我。”是个女子,“小云。”
“哦。”他屁股那里一使劲,椅子就转了个四五十度,朝向了门口道,“进来吧。”
云安娜轻轻的推开了门,慢慢走了进来后,又将手把门关上了,脸上边已充满了笑意,小快步就走到黄宗伟旁边,眼看要顺势的坐到了他的身上。黄宗伟就像看见毒蛇一样赶紧就伸出了双手抵挡住,说道:“干什么,这是啥地方你知不知道?”
“啥地方?”云安娜脸上的慢慢笑意瞬间消散,“小人!”
黄宗伟站起来道:“哎呀呀,又怎么了啊。真是小孩子的脾气。”
“是啊。我就是个小孩子啊。”她朝他靠近了一点,“你就是在这个地方玩过我这个小孩子的呢,你忘记了?”
“我吗,”他用左手食指了一下自己,询问道,“我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你,简直是色胆都包天了!”
“我忘记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