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也就是这一年的事,濮红接到了一个单子,说是邀她去南方灭门一个帮派,她当时也是抑郁症发作,就偷偷跑了出去,完成了这个单。而被杀的那些人身份似乎很特殊,雇主再三让她保密。而和她一起去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提供了信息,一个人和她一起去。听她说,那个人身手也不是一般般的好。其他的事情朱木也不清楚,我也隐约的明白,灭野帮的确实是有濮红,但是她只是一个杀手,主凶并不是她。我想着,就觉得这一切都太复杂了。而且我唯一的线索也断掉,濮红一死,我又该怎样去找那个主凶?于是一切都变得困难起来。我沉默了一会儿,就辞了朱木,又坐出租回陈家。天已经大亮,我困倦的不行,几乎倒床就睡。“阿九,你到底要睡多久啊!”耳朵边上突然喊起来,我吓得一抖就坐起来。陈凌兰在我边上很没好气的看我,然后又说:“你多久没去学校了?你说说?我看你再过几天就得被退学了!”“啊学校不是没什么课嘛”我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没课你去参加什么社团啊,多结交一些人啊,你看你,整天闷在家里,我以后怎么放心把陈家交给你?”“安啦什么把陈家交给我?!”我猛然喊起来,只觉得脑袋里一下子就当机了一下。“不交给你交给谁?你可是陈家的正牌家主好伐?”陈凌兰说着就猛地敲了敲我的脑袋,“要不是你现在还没有能力胜任,我早就把陈家给你去旅游去了。”“不要吧姐姐我没能力的啊。”我恳求。“叫姑姑。”她笑起来。结果我又被打包送回了学校,并且被陈凌兰强调过很多遍不能打架,这才被放过。哪知道我去医学大楼上课的时候,却只看到这里拉起了警戒线,来来去去穿起警服的人在晃悠,还有不少学生在楼下围观。那学长偷偷跑过来和我说:“学妹你还不知道吧,朱木死了,死在郊外被人发现的。”“什么?!”我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他窃窃的说,朱木还和一个女人死在一起,都是被刀捅死的,但是现场好像没有发现指纹。我瞬间就方了,妈的这回我会不会被冤枉?毕竟之前只有我和朱木在一起啊?!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起:“阿九,你现在在哪里?!”陈凌兰的口气有点奇怪。“学校啊。”“快回陈家,立刻,马上!”“搞什么啊我在上课诶”“上什么课,你他妈惹麻烦了,快给我滚回来!”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有一点蒙,但是也不敢多想,又打了的士连忙赶回陈家。这时候陈家里已经站着有两个警察,陈凌兰也不知道在和他们交涉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情况,那两个警察就齐刷刷的看过来,顺手就给我扣上了手铐。“这什么情况啊?!”我急了,就要挣开。有个警察急忙摁住我,然后喊着:“嫌疑犯想要挣扎!”“我嫌你大爷啊!”我骂起来,“你们他妈无缘无故拷我是有病吧?!”“我说你们住手!她只是一个学生,怎么会杀人!你们肯定是搞错了!”陈凌兰也急了,上来就来拉那个警察。“陈小姐。”另一个警察一下举起枪比在了她的后脑勺上,“知道陈家人的身份,所以局长特意说明我们可以先处理。”陈凌兰咬着牙松开了手,然后退了两步。又对我说:“没事的,不是你干的就没有事,你不要害怕。”我看了她一样,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只能木然的对她点头。然后两个警察就押着我,出了门。我不知所措的被押进派出所,以前也杀过很多人,但是从没有想过会进局子,还是在没有杀人的情况下。接着他们就开始拷问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的刻薄。我才看见他们所谓的证据就是,我和朱木带着濮红进入郊区,然后我又独自一人出来的视频。但是他们没有找到其他的。我觉得奇怪,学校外面的巷子应该也有监控,他们要查案,为什么只查一个区的?我反问他们,他们倒是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借着找资料的接口把我丢在了禁闭室。我忍不住的颤,这气氛很恐怖,有着大铁窗子。好像我真的就被关在这里了一样,心里想着,要是有人来救我,来帮帮我就好了。过了一会儿,他们又把我带到一个更黑的屋子。我以为他们又要用心理战术来逼我崩溃,但是事实上他们没有,他们只是问我:“你承不承认你杀了朱木。”“我没有。”我说,捏了捏拳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突然掏出什么东西。瞬间我只觉得全身都是刺痛麻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痛。然后猛地往地上一倒,那刺痛才缓缓散去,“人是不是你杀得。”他们又问我。我咬着牙,用尖锐的声音骂道:“你们想逼供?!”紧接着我才看清他们拿着的东西,是电棒。那刺痛的感觉火辣辣的烧起来,我抽搐的颤抖,又嘶吼着喊:“我没有!我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我也不知道我被逼供了多久。只晓得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后来也只是我没有这三个字。浑身都在抽痛,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我怎么都没想到派出所判案竟然是倚靠逼供的形式,又愤怒,又无力。他们也没有给我饭和水。我瘫倒在地上,摸摸索索的趴上那个黑屋子里唯一的“床”。又虚弱的喘息,我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死了,真的好想一咬牙就承认,或许就不会再被这样折磨。但是我又想,陈凌兰肯定会想办法救我的,如果撑不下去的话,我下半辈子估计就得在牢狱里过了。所以咬着牙,我勉强的睡一会儿恢复体力,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结果到后来还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蓦地惊醒。然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又掏出警棍:“你说,人是不是你杀的。”“你们杀了我吧。”我笑起来,发出低低的笑声,“我没有做...你们杀了我吧,我没有做...”紧接着那刺痛的感觉就涌上来,我眼睛不住的往上翻,身体也颤抖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刺痛,然后身体都僵直了。我很努力的挣脱,觉得意识又涣散起来。接着那电棍就撤离我的身体,接着就有脚狠狠的踹着我的腹部,顿时我的腹部就剧痛起来。明显的感觉到皮肤撕裂开来,我痛的蜷缩,又嚎叫起来。“你干什么!”顿时有另一个警察就连忙上前抓那个踩着我的:“上头说了,不许弄出明显的伤痕来!”“这女人嘴巴硬得很,不用点狠的老耽误我们时间!”他皱着眉说着,又突然诧异的看着我的腹部,“诶出血了?!这女人原本就有伤?!”“你看,这回闯大祸了吧!”“不不不,既然她原本就有伤,那么本来无意撕裂的可能性就很大的对不对?”他说着,我又感觉一股巨大的重量压在我的伤口上。我疼的打颤,就疯狂的嚎叫起来。又止不住的用手去捂肚子,哪知道渗了一手的血,我的眼泪都痛的落下来。“小姑娘,你就招了吧,何必受这罪?”“我说了啊啊啊啊我没有我没有做”我大喘着气,脸上全是冷汗。只是觉得愤怒,还有痛苦。为什么我没有做他们还要对付我?他们不是邪恶的克星吗?为什么会逼供?最后疼的几乎没有力气再说话。我趴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突然想起来死在血泊里的老五,感到悲哀。也模糊的听见人叫我,然后就是两个人慌张的跑出去,打开了门。外面的光刺眼的很,让我看不清。我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叹声,意识越来越涣散。痛啊,痛啊。这样的感受不知道围绕了我多久。我好像被人抱了起来,又本能的环上那人的脖子。只觉得那人浑身一僵,又低低的说:“北月,为什么非要掺和进这件事”到后来,我醒来已经进了医院。应该是一周之内连续第三次进来了,我觉得浑身都是麻痹的痛,肚子上还是麻麻的,好像不存在了一样。然而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于婷,而是一张挺眼熟的脸。我努力的想了想,他才缓缓开口:“丫头啊,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老大”我梗了梗才答他。“那局长因为最近要下破案任务,所以才会逼着你承认。你放心,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老大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已经让人撤他职了,你放心,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老大缓缓的说,然后微微的笑起来。带着沧桑的脸似乎裂开一道微暖的缝,我看得恍然,无端的鼻酸,竟然他妈的就哭了出来。大概是太委屈,被那么多人欺骗,又被冤枉,被陷害,此时竟然难以克制的露出软弱。我哭的惨烈,又哽咽了好几次才说完谢谢。老大靠在床前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他像哄小孩儿一样轻声安慰:“丫头不哭,丫头不哭啊”最后我哭累了,他又退回原来的座位。我无意的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高高仰视着,眼仁变得有些小,看起来好像是在对什么不屑。但是一转眼就不是那个模样。我觉得奇怪,但是也谈不出哪里奇怪,也就没有多想。我的主治医师跑来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你可千万不要再把伤口撕裂了,否则会发炎,你年纪轻轻的,弄上后遗症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