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贴了灵符,又让曾府上下,都贴上灵符,以防妖怪再次出没。藉以为此,便能保全曾府上下的性命。过了几日,曾府里,果然没了任何动静。就连鸡狗,都按时鸣叫。一有响动,狗便四处追击,凡是路过曾府的人,都不敢逗留。
二老爷见着高兴,以为没事,便让全家,都到道士那求符。谁知才过了不到半月,家里的孩子,得了一怪病,上吐下泻,就连东巷里的神医,都束手无策。二老爷急得没法,四处派人去找有名的大夫。大夫们来,开了几副方子,都不管用,二老爷朝娘子商议道:“孩子得了怪病,我看一定是蛇妖所为,但钱捕头不在此处,我们派人去请,想必也是不及,不如将孩子送走,路上遇着捕头,也好治他的病。”
娘子望着孩子,气息奄奄,心想你要是不棒打蛇妖,怎么会惹出这么一段事来?娘子才说罢,只觉肚子胀痛,慌忙蹲下身子,便站不起来。吓得二老爷连连叫唤,让夫人过来看。夫人来了,也只是着急。
二老爷在屋子里,不停的转动,想不到计策。命人去东巷找船家,去的人回来说船家在路上耽搁了,暂时还不能回来。二老爷朝夫人望了一眼,沉吟道:“娘,如今娘子已病,我也不能将两人送上路去找钱捕头,看来得一人去京城碰碰运气,或许能找到他,来为娘子和孩子治病。只我这一走,又怕蛇妖来作乱。”
夫人安慰二老爷道:“二老爷,你就放心的去,家里横竖还有这么多人呢。你媳妇和孩子,我都派人好生的照顾。只是此处离京都,相隔万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夫人见两人病倒,又听得小红来叫夫人道:“师娘也在那叫肚子痛,说是头晕目眩的,想必是中了什么邪了。”
夫人慌忙走出,来到老妪的屋里,见她面色惨白,朝小红道:“去请神医来看没有?”
小红颤兢兢的道:“我去请神医,神医都不敢来看。他说曾府里的病,来得突然,恐怕是瘟疫。他从来没见过这般厉害的病症,让曾府里的其他人,早点作好防备。”
夫人一听,更加惶急,朝小红道:“你去准备些艾草,给大家都熏一熏,看哪有防瘟疫的草药,让大夫们开些来。”
小红急着去了,她也害怕被传染,吓得走出曾府,便不想回来。小红拿着银两,四处打探了一番,找得些草药,便回到曾府。一到府里,便见不少的差役家丁,都得病倒在地上,不能起来。
小红望着众人,来见夫人,见夫人和小玉,还有她的孩子,却是好好的。就连二老爷,也病倒在床上,小红奇怪地望着夫人,朝她道:“夫人,你看病势凶猛,是不是得找几个人到各处的寺庙去烧烧香,或许上天见怜,他们能好起来。”
小玉叹息一声,朝小红道:“咱们平时的饮食,都是从东巷进来,只有水源,是引梨园里的泉水。我怕这股泉水里,有问题。你去取银针来,我打水来看看。”
小红去了,拿着银针,来到上房,见小玉打来水,伸银针一试,却没有毒。小玉好奇地望着水,朝夫人道:“夫人,你看这水,忽儿红,忽儿蓝,想必是水有问题。”
夫人叹了口气道:“那可怎么是好?差役们都病倒了,就你我几个妇人,难道还到府门外去取水?”
小玉点头道:“他们病倒了,需要照顾。此番瘟疫,非同寻常。我们虽然没有被传染,恐怕也只能抗得过一时。在府外取水来喝,要是没有问题,等他们拉过肚子里吃的东西,自然会好起来。梨园里的泉水,出自一寒洞。我怕那寒洞里,便住着蛇妖。”
夫人一听,朝小玉道:“这事得等船家回来后,让他去那里打探一下,方知是不是寒洞里的水有问题。只是船家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玉叹了口气道:“他们都不敢去里面,还是我一人去好了。要是我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求夫人帮忙照顾孩子,让他长大成人。”
夫人拉住小玉,朝她道:“小玉,你可不能去。万一蛇妖对你下手,那可怎么办?这里出现了瘟疫不打紧,我怕你进了里面,便永远出不来了。”
小玉拍拍夫人的肩膀道:“夫人,你就放心吧,我想应该没事的。”
夫人无奈,见曾府里的人,都倒在地上,躺在床上,不让她去,又不知道原因。让小玉进去,又怕她出事。夫人松开小玉的手,朝小红道:“小红,你送小玉到梨园,再回到这里来照顾其他人。”
小红摇摇头,朝夫人道:“我要是去了那里,就得经过花园,万一遇到蛇妖,恐怕就回不来了。小玉她想去,就让她一个人去好了。”
小玉也朝夫人道:“夫人,小红还要在这里照顾那么多人,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来回的走,也惊动蛇妖,怕他对小红不利。”
夫人朝小玉望了一眼,心想她是个不怕事的孩子。倒是小红,处处怕事,又贪得无厌。要是小玉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曾府,该怎么办?
夫人忖了忖,小玉不再多说,便朝梨园行去。才来到梨园,便见梨园的院门敞开,梨园里,传出雾气,迷蒙几乎很难见到人影。小玉迟疑半晌,心想今日雾大,我到里面,恐怕会迷路。我就在四周,留下记号,等回来的时候,也好寻着路回来。
小玉在梨园里行走了片刻,便听见嗖嗖的响声。心想巨蟒在里面穿梭,一定知道我的行踪。我身上有雄黄,她不敢来咬我,我倒可进去,一探究竟。小玉又行了数步,但听得有人在梨树下哭。
小玉走进几步,将雄黄一洒,但见梨树下,盘着一条巨大的青蛇。青蛇的长须,不时的朝小玉吐来。小玉向后一退,却听不到了哭声。心想这条巨蛇,一定便是蛇妖。我身上有东西,她才变成了蛇的样子。
小玉走进几步,只见那蛇,慌忙的逃去了。小玉冷哼一声,朝那蛇喝道:“不躲在洞里,却来此害人。”
小玉又行了几步,听得有人语声响。但听一女子的声音道:“相公,我们在寒冰洞里住着,难免蛇妖会想别的办法对付曾府。如今我看,从洞口流出的泉水,都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我怕曾府里,取水来用。”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娘子,曾府里常年都用梨园里的泉水,难道蛇妖,会在水里下毒?”
女子的声音又道:“蛇妖在曾府没讨到好处,想必她会想出毒计,来对付曾府。只可惜,我找不到好的药,替曾府里消除灾祸。要是钱捕头在这里,那可就好了。”
男子的声音叹息道:“钱捕头往来京城,想必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这次他去,我倒希望他能办成大事。我们在此间,虽有蛇妖作怪,但也算得上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玉听了,心想两人,与钱捕头一定有一定的关系。但想起钱捕头,将曾可光和舞娘的棺木,送进了寒冰洞。难道两人,竟没有死?
小玉不敢多想,朝出声处走去。但见两人,都穿着雪白的毛茸茸的貂皮大衣。小玉仔细打量那女子,却是国色天香,妖艳非常。再细看那公子时,不禁怔怔的道:“公子,你还活着,你为什么连我和孩子都不看一眼?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但你也不能那么狠心。”
小玉说着,正要去叫曾可光,却突然听不到声响,也不见了两人。小玉吓得退缩几步,叹声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可刚才明明还听到两人的声音。”
小玉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寒冰洞口,望洞内一望,空无一物。小玉眼见一股喷泉,从地底冒出,果然颜色,五花八门,令人害怕。
小玉叹了口气,坐在洞口,望着朦胧的雾气。忽听有人叹息的声音传出道:“相公,我想到一法,能让曾府的瘟疫消除。只是我们两人的法力,都不及蛇妖。要是能将蛇妖身上之物,取出一截,泡在酒里,扔到泉水里,这场瘟疫,自可消泯。”
又传出一个声音道:“至始至终,我虽对小玉无情,但此刻想来,也对不住她。虽是狐妖作乱,但她也为我留下后代,我不能如此绝情。夫人养育我十几载光阴,也该报答报答她的恩情,就算是和蛇妖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会出手相助曾府。”
小玉听罢,心想当日,幸好泡了蛇妖的尾巴。我如今回去,将它放在泉水的源头,一定能让曾府里的人,重新恢复生气。
小玉望着洞内,回想着男子传出的声音。心想公子就在里面,他对我,还是有那么点情分。要是他真的不管我,为何又要想办法消泯曾府的瘟疫。
小玉忖了忖,咳嗽两声,朝梨园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