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想着两人,要不是他们说出药酒能救曾府全府的性命,她也不会将药酒带到泉眼去。她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心想明日,一定得去看看,要是两人在寒冰洞里,想法进去,哪怕见到的是他们的尸身,心里也稍稍安慰。
小玉望着孩子,良久孩子不哭了,才朦胧睡去。等她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小玉起身梳洗了一番,拿着屋里的雄黄酒,便朝梨园走去。
小玉走进梨园,见梨园里,繁花盛开,美丽非常。她朝四周打量了一眼,便来到寒冰洞。她侧耳倾听,只觉寒冰洞内,传来狐狸的哀鸣声。小玉吓得朝洞内喝道:“洞内有什么人在里面,要是不出声,我就扔石头下去了。”
小玉才说毕,便见一个清影一闪,朝她扑来。小玉冷哼一声,将身子站直,打开装有雄黄酒的瓶盖。清影害怕小玉手中之物,身子一闪,躲到山石之后。小玉走出几步,朝山石后望去,但见一个美丽的身影,在石头上一晃,便变成巨蛇。
小玉心想,原来蛇妖,不但会变成人形,还会到处迷惑人。想起曾迷惑公子的姜小娥,小玉的心里,不禁一酸。小玉走进寒冰洞,望着蒸腾的雾气,心想洞里一定有人,我要是下去,又怕变成寒冰。若不下去,怕洞里的人,奄奄一息,没人相救。
小玉忖了忖,朝四周朦胧的山色望了一眼,将一边的藤条拉着,朝洞里滑去。小玉抱着雄黄酒,滑到洞底,眼见两个人影,缠绵在石床上。他们的身上,露出几道印痕。小玉走进几步,惊讶地望着两人,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冰冷的寒冰洞里,传出小玉瑟瑟发抖的声音。小玉边抖边朝石床上的公子叫道:“公子,原来真的是你。我没想到,你们会住在这里。”
石床上的公子将衣服披好,朝小玉望了一眼,脸色变得冷峻地道:“对不起,姑娘,你认错人了,也来错地方了。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些离去吧。”
小玉怔怔的望着公子,朝他道:“就算你化成灰,我还是认得你。我知道你不想认我,更不想让我来到这种地方。我也知道,你身上受了伤。昨日听得你们的对话,我便知道,是钱捕头让你们变成了狐妖,延长你们的性命。公子,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们送药,让你们早日恢复元气。”
曾可光一惊,不敢相信这是从小玉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愣道:“对不起,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
曾可光故意将狐尾一扫,让小玉看见。小玉却不害怕,走进几步。将雄黄酒打开,递给曾可光。曾可光见小玉的全身,开始积冰,要是再不出去,她便会被冻死在寒冰洞里。不禁接过她手中的雄黄酒,心里哽咽,猛地将手一抓,朝小玉抓去,他将藤条一卷,将小玉卷出寒冰洞。
曾可光见她上去,才舒了一口气。望着舞娘转白的脸色,低声朝她道:“娘子,快喝掉雄黄酒。”
曾可光将雄黄酒倒进舞娘的朱唇,舞娘喝了半晌,才觉舒了口气,坐起身,拍打着胸脯,咳嗽数声道:“相公,我看我恐怕是不行了。我的五脏六腑,疼痛难忍。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便去拔了山石上的长命钉,也好让我少受些痛苦。”
曾可光听她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忙替她拍打着胸脯,柔声道:“娘子,你可不要这么绝望,一定会没事的。”
舞娘伸手摸着他的脸,幽幽的道:“相公,我知道你也受了重伤,你好好休息,为我报仇。”
曾可光嗯了一声,朝舞娘道:“娘子,你一定要挺住,你要是去了,我也不能在世间长存。你我都是相守的夫妻,一人离去,都会让对方跟着而去。”
曾可光说着,慌忙伸手,在舞娘的脑门按了按,见她昏迷过去,自己也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倒在舞娘的身上,昏睡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只见舞娘的身子,长满了狐狸的毛。曾可光知道,她的内力,开始减弱,要是再想不到办法使她的内力恢复,她便会变成狐狸,慢慢的死去。曾可光见状,抱着她痛苦不已地道:“娘子,都怪我无能,要不是我出招不利,就不会害得你变成这个样子。”
舞娘伸手捂住曾可光的嘴巴,躺在他的怀里,尽情地享受着最后的时光。舞娘只觉自己躺在曾可光的怀里,全身的疼痛,才会减弱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洞里呆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曾可光搂着她度过了多少时间。但在她的心里,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过得幸福。
曾可光望着她的身体,望着她变尖的脸。很快地,她变成了一只狐狸。曾可光放声大哭,悲声传到曾府,传到小玉的耳朵里。小玉只觉她的眼皮,不停的乱跳。她终于忍不住,将此事告诉夫人。夫人听罢,悄悄召集二老爷,朝他道:“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救二人,有他二人相助,说不定能除掉狐妖。”
二老爷沉吟半晌,朝夫人道:“听说狐妖喜欢喝酒,只要他们喝下一定量的雄黄酒,便能恢复原样。”
小玉叹息一声,朝夫人道:“我知道狐狸吸取人的精气,便能恢复原来的模样。明日我便到寒冰洞里,让公子和我交合,让他恢复功力,再想法救舞娘。”
二老爷听罢,朝小玉道:“小玉,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万一和三弟交合,怀上不伦不类的东西,该怎么办?”
小玉哭丧着脸道:“公子和舞娘,都是为了救我们的性命,才变成这样的,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死去。”
夫人听完,也叹息一声道:“他们能想法救我们,我们却想不到办法救他们,我的心里,很难受。要是钱捕头在这里,就好办了。”
二老爷猛地想起船家,朝夫人道:“船家出去办货,都将近两月,也应该回来了。我现在便去找他,说不定他有好的办法。”
二老爷说罢,朝东巷而去。来到东巷,果见船家在那里坐着。二老爷拉着船家,便往曾府赶。船家忙道:“二老爷,我刚回来,还没休息休息,你就让我去你府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老爷望着船家,朝他道:“船家,我说来,你可不要害怕。”
二老爷见船家没有惧色,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船家皱眉忖了忖,心想两人背蛇妖攻击,一定是他们与蛇妖作对,才落得如此下场。要救两人,须得有人的精气,才能让两人活过来。
船家望向二老爷,来到曾府。但见小玉,迎了出来,朝船家道:“船家,你一定要想法救救公子他们。”
船家朝她望了一眼,见她形容憔悴,吓得退了一步道:“小夫人,你的身上,中了妖孽的毒气,再不救治,也将有生命危险。”
小玉听罢,却变得异常的镇定道:“船家,我的性命,也无大碍,只求你救救公子他们。我不忍看着他们,因为救曾府全府的人,从此便消失世间。”
船家摆摆手,朝小玉道:“我不能救你的话,也救不了公子。如今你听我一言,将家中的香灰倒出,化成起个丸子,和水喝下去,你的病即可痊愈。”
夫人听言,忙命小红去办。小红心想,此刻正是机会,我把香灰,和上些泥,让她吃了,说不定一命呜呼,从此便不会再看到她的身影。小红主意打定,便去堂屋抓香灰,和成七个丸子,让小玉吃了。
小玉但觉全身,气血不通,难受至极。夫人见她难受,朝船家道:“船家,你的方法,可不可行?”
船家微微颔首,朝夫人道:“小夫人的身上,也被蛇妖的毒气侵蚀,等会她便会好过来。你们去屋里,准备十坛上好的女儿红,再准备十坛陈酿,我自有用处。”
夫人见小玉难受,便让小红来照顾小玉。小红见她痛不欲生,心里高兴,暗想要是她一命辞世,额便不会再受她的其气。她万万想不到,是我下手害的她。
小红刚一忖罢,便觉全身难受。小红忍住疼痛,朝小玉望了一眼,只见她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再一看时,她的整个人,也站直身子,伸手来扶自己。小红疼得睡到地上,吓得小玉连连呼唤船家。
船家走来,朝小红望了一眼,叹了一声道:“她在小玉的香丸里,放了泥,难怪她会难受成这样。凡是在香丸里放泥的人,都会遭到报应。”
小红一听,慌忙道:“船家,你给要救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害我。”
小玉瞪了小红一眼,朝她喝道:“昨日你倒的茶,并不是府外挑的水,是梨园泉眼里的水。幸好当时我在梨园里,听得有人语声响,得知要用蛇尾泡的酒倒入,才会解毒。我便将酒倒了些在茶碗里,你见我喝了没事,眼神极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