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麦克自杀的时候正是西雅图海滨发现野狼武装直升机的时候。麦克的直升机驾驶员介绍,从山庄会议离开时,麦克已经有些神情恍惚。他让驾驶员在天空上到处旋转,直到油料耗尽才肯飞回办公楼顶,说是要去整理一些文件。
在此之前,麦克不接任何电话。他的这个样子把女驾驶员吓坏了,一直在向地面的公司总部内务管理署报告和请示。她接到的指示就是:“只要能让他的情绪稳定一点,就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
“我们在天上毫无目标,他只是要求不要降落,并不管我飞向哪里。我想他是太累了,嗓子也有些嘶哑。所以,我就在山庄和办公总部之间来回飞行。我不敢飞出城区上空,黑暗会使人恐惧,让他看着地面五光十色的灯光在不停闪烁,也许他会感觉好一些。”驾驶员向询问她的公司安保部门负责人回答说。
“你看见他进办公室了吗?”询问她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男性是一位亚裔人种是全美加通公司安保部长柳根直。
麦克的直升机女驾驶员很漂亮,虽然有些惊恐不定,仍然美艳动人。她对柳根直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你也随他离开了直升机?好像那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女调查员插嘴问道。充满女性的敏感和好奇,她是柳根直的法律秘书。
“我是他的驾驶员,也是私人保镖兼生活秘书,其它工作是由人事部门决定的,安保部难道不知道?平常,他先下飞机,我会停好飞机再到自己的岗位等候接送他。可是,他今天的样子完全不能自理。所以,我没有考虑其它,先搀扶他回办公室坐下,并且给他煮了一壶他很喜欢的皇家咖啡。然后才返回楼顶去检查飞机。”她扭头对向她问话的女调查员说。
这是在全美加通公司下属的一家医院接待室里进行的内部调查。柳根直已经很快向公司高层报告了这里的情况。他们不敢让外界了解信息,所以先将迈克送到这里秘密抢救。等待公司高层的最后决定。
全美加通公司董事局会议在麦克踉跄退席后,继续进行了近四个小时。争论的问题焦点是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夏伏林绑架案与公司之间的关系?麦克引咎辞职后谁来接替麦克的工作和可能遇到的问题?还有就是麦克背后还有谁?这是大家一直没有弄清楚地问题。董事局的成员们很清楚,必须就这些问题拿出对应办法。
“艾森,我认为没有比你更具有担任执行总裁资格的人选了。尽管这样会对公司的章程和个别条例作出新的解释或者修改。总比临时寻找一位信得过的跨国企业执行领袖人选要容易得多。”艾森的老伯父宝刀一亮,将全美加通公司的所有权力都集中到了艾森身上。因为,前面的几位董事分别提出了几个人选都被否决了。艾森也一时提不出一个自己满意的人选来交给董事会确认,继续僵持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董事局会议已经陷入沉默之中,另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曾经担任过执行总裁的墨尔先生好像已经睡了一觉才醒过来。“难道还要继续开下去吗?”他似睁似闭的眼睛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我听到刚才的人选建议,大家表决吧。”他甩了一下头,抓起桌上传动带上的一张热毛巾使劲擦起脸来。
墨尔的发言打破了沉寂的空气,有的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在用湿毛巾捂脸。会议桌是一台魔术机,只要你按一下自己面前的一排选择按钮中的一个,隔壁服务厅等候室的山庄职员或者智能机械就会给你一个收到的回复信号,传送带就会将你所需要的东西传上来,而不是其他人员随便进出会议厅来询问服务。所以,这里连座椅都具有按摩功能,可以放平成床一样让参会者在休息中完成议程。关键不是看你坐得多么认真,而是股东们最后表决时那一票。老墨尔当然不会让自己一直坐在那里,刚才他就是把床变回了椅子。现在舒服多了。
“艾森先生,你能不能先谈谈你作为执行总裁的管理思路。我很担心诸位先生和女士们忽略一个问题:就是把决策层和执行层混为一体的后果,并不是艾森先生的能力。我建议诸位考虑由艾森先生暂时代理执行总裁的工作,比如三个月到半年。在此期间再决定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或者是否修改公司的管理章程。按照现行章程条列,由总裁临时代理执行总裁工作就可以,只不过不能超过一个月。诸位可以授权他延长代理时间,现行章程人事管理应急条列中有特殊说明:某级主管人员因突发事件主动或被动丧失继续执行职能岗位工作能力时,由管理章程规定的副职或相当职级人员临时代理。若上级主管确认其现有代理人员不能胜任该主管工作,又未能在代理期间解决合适的接任人选问题,则代理期自然顺延,或者由上一级确定继续代理的时间。执行总裁的人选由总裁指定报董事局审批,不使用其他副职代理,我们可以使用这个条列来解决眼前麦克突然辞职的管理真空。天亮就要有人面对很多文件的处理和签发。先生们,女士们这就是最后一项议题了。”说话的人是全美加通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查尔斯。豪菲丽大律师,她是全球最古老的大律师协会现行掌门人。
艾森突然感到座椅自己在抖动,他马上将自己面前的显示器打开,并且接上耳机。虽然自己知道秘书有紧急情况向他汇报。但是,他还很少在董事局会议期间使用这套程序,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他的动作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显示屏亮了,他的耳机中传来机要女秘书的声音:“艾森先生,很抱歉打搅您。麦克先生在办公室自杀了,现在正在惠特斯曼医院秘密抢救,生命垂危。该怎么办?媒体马上就会知道。”
麦克自杀了!艾森一直害怕出现的事情真的出现了?麦克!麦克!该死的,你不能死。艾森现在有些坐不住了:我辞掉你的工作,还能给你新的机会,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你干吗要寻死!!艾森六神无主的想着。
“先生,您听到了吗?先生。”她的秘书在显示屏上显得有些诧异,以为是设备有问题,正在加大音量,使艾森的耳机传来一些细小的杂音。
“我听到了,医院必须全力抢救,要是麦克死在那里,那个院长和医院都不会存在了。其余的事情我会马上处理。”艾森对着显示屏说,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会议厅里的人都知道是关于麦克在医院的消息使艾森变得如此冷气逼人。谁都知道他们俩的感情胜过亲兄弟,可是不知道麦克的生命问题有多严重。麦克做错了事情是一回事,现在是麦克面临生命危险,艾森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大家等着艾森发话,先去看看麦克再说后话也来得及。“诸位,大家已经听到了。麦克现在在医院里抢救,有生命危险。关于这里的讨论暂时停止。我希望麦克还能挺到我们去看他。”他一边说,身体已经离开了座椅。尽管是熬了大半夜了,他的精神还是矍铄,身体也很轻灵,毫无僵硬的感觉。其他人跟他比起来就显得不那么矫健了,大家都赶快起身,急匆匆的跟在艾森身后离开会议厅。
“你们也代我向麦克问候,如果他还能听到的话。”墙上显示屏中的老艾森对离去的人说到,可是谁也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更没人说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