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羽正来到岩鹰和祁英两人来过的小屋中坐着,祁英却只是站在一边望着她笑着,带着十几年来的疼爱以及一丝丝的责备。诗羽终于还是耐不住这片刻的安静,当他知道了哥哥到来时她的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哥哥!”她轻轻地喊着这个词,却是别无他言。
祁英却还在笑,“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哥哥?”
诗羽轻轻站起身双手攀住祁英的脖子,道:“当然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
“是吗?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吧!”祁英轻轻刮刮她的鼻子怜爱地道。
“怎么会呢?”诗羽撇撇嘴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祁英道:“那为什么不发一言地就走了?”
诗羽羞赧的低了低头悄然无语。
祁英笑了笑道:“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岩兄弟确实是值得一交的人物!”
诗羽终于提起了精神,道:“哥哥也这么认为呀?”
祁英故意看着诗羽取笑道:“只怕是我的妹妹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呀!”
诗羽轻轻哼了一声,道:“你就这么小看你的妹妹呀!”
“怎么?”祁英故作惊讶状。
“少来这套我的话,有些事你自己又不是不会想!”诗羽轻轻离开了祁英佯嗔道。
“哈哈,只要妹妹你愿意,一个岩鹰又算个什么,就是比他好上十几倍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祁英故意放大了声音道。
“你小声一点又不会有人吃了你!”诗羽下意识地向门外看了看,大概此时岩鹰还是在不远处吧。
“怎么?那小子看来平时欺你不浅哪!”祁英拧了拧眉头竟似不高兴起来。
“你懂什么!”诗羽狠狠瞪了他一眼。
“哈哈!看来我祁英的妹妹也是个重色轻兄的角色呀!”祁英大笑不止。
诗羽被他笑的粉面烧红,他握了握拳,道:“好呀,你反而来取笑我!”
他两人自小一起胡闹惯了,如此多日不见竟也又开起对方的玩笑了。
祁英收了收笑容,轻轻催出御气向着门外,道:“岩兄弟,还是快请进来吧!我们兄妹的悄悄话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就请兄弟来调个味来才是!”
诗羽一听这话面色更红,兄弟两人之间开个玩笑还说的过去,如此在岩鹰面前自己可又如何能抵的住。她不尽又狠狠地向祁英送去了白眼,直将双眼快翻上了天。
祁英不怒反笑,道:“岩兄弟,你要是马上就能来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上一杯好谢过你的救命大恩,否则我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本来远远站开的岩鹰知道两兄妹之间均是玩笑话,他听了祁英的话朗声应道:“如若是祁兄都应付不了的事情,恐怕我岩鹰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少和我客套!嘶!”他正在那大声相应却不料诗羽的粉拳却在此时已从背后招呼到了他的身上。本来只诗羽的这点手段根本就近不了身,而此时的他却是有心开开这个任性的妹妹的玩笑,竟是在一边大声呼痛,只恨得诗羽咬的牙齿格格的响。
“吱呀!”一声却是岩鹰推门而入。
诗羽收了收她刚才的凶恶状,小鸟依人地立在了一边。
“唷!唷!我的妹妹原来也能这么文静,真是……”他看了看诗羽向她偷偷地挥着拳头才渐渐收了声。
岩鹰自然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他也不由的尴尬起来,只是他脸上的一丝无措却是转瞬即逝。祁英突得看到了岩鹰此时的表情却也渐渐收去了笑容变得庄重起来。祁英还是回头看了看诗羽,又转向岩鹰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对待诗羽?”
岩鹰没有说话,而他此时的沉默却是带动了两个人不一样的表情。祁英双眉间不由泛上了怒容,而诗羽的脸上却是罩上了一层隐隐的凄苦。
祁英不觉间提高了些声音道:“怎么,你还是不愿接受诗羽?”
岩鹰摇了摇头,用那苍茫悠远的声调道:“我只怕我照顾不好她,那样我更会觉得对不起她!”
诗羽望着岩鹰并没有说话,而祁英却在问他,“你认为我的妹妹会在意这些?”
岩鹰又在摇头,“只是那样我会更觉得对不起她!”
“你错了!”诗羽如低叹一般的声音,“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在客栈外等你,也不会在幽冥谷中追随于你!”
岩鹰深情地望向诗羽,他自从遇到眼前这个姑娘后就一直认为自己在对不起她,无论是寻音而去还是在坠崖后的相处,他认为冥冥中的注定自己会伤这个姑娘一生,只因为他自己是个浪人,是个飘泊不定的浪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明白你还是在乎我的身份!”诗羽说到这里抚着面奔出了这间草屋,那一刻的伤心甚至抵得上一万年的心死,就这样化不开的距离遮断了两人的世界,虽是有所不甘可又能作何。
可是岩鹰又怎么会如此想她,他的苦衷似乎根本就无人领略,甚至包括祁英。祁英冷哼一声,瞪了岩鹰一眼后转身追去。
也许这样会更好,他毕竟知道自己的这条命随时都会不属于自己,而那时的诗羽自己又该如何交待?他嘴角泛上一丝苦笑轻轻地坐在了床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岩鹰听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向这边走来,几个人谈笑着渐渐地走近了这间茅舍。
“大哥,这里似乎不错,我看今天就在这过上一夜如何?”
“好倒是好,只怕这里是有人住的!”
先前的声音道:“这怕什么我们多给他几两银子他还不乐的屁颤屁颤的!”
大哥的声音,道:“扎合,你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一点,你再这样难免会招惹到别人的!”
“嘿嘿,大哥又多虑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我们鬼谷的人招惹不下的!”另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
岩鹰听到“鬼谷”两字心头不由一振。
却在此时门已被人打开了,岩鹰举目望去却见先前的一人,眉目突出,方鼻巨口当的一副鬼相。那人看到有人先是一怔随即便大步向内走去,他看岩鹰并不说话,便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桌边舔了舔唇边,道:“喂!你是这的当家的!”
没有人回答,一脸鬼相的他似乎很是尴尬,不想自己这一副不寻常的模样竟是根本没有上了对方的眼,他心里只是气不顺,他又向岩鹰走近了几步,凑到岩鹰的耳边催动御气大声吼道:“喂!难道你是聋子不成?”
此时不只是他双目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连之后一并进入的四个人也是一脸的惊异。他们自知这一声大吼却根本就是以深厚的御气催声入脑如此大吼一出即使是耳聋之人也是会被震得七窍生血,更何况眼前之人却并不似一个耳聋之人了。
其中一人忙窜上一步拉回了那人,立在门边拱手道:“我们几位兄弟只求在此借宿一宿,只怪我这二弟不懂规矩多有冒犯!兄弟在此陪罪了!”原来此人正是刚才被称为大哥的为首之人。
没有声响,他依旧立在门边,一切似静了下来,他咽了咽似堵在喉头的唾液,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难道他真的是个聋子!”被称为老二的一脸鬼相的人终于耐不住这份安静。
那老大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凝神于岩鹰,面前这个人却是他混际江湖从未见过的人物,他明白自己这五个人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其余的几个人初次见到老大如此的低声下气,他们立时明白对方自是不凡之辈,也只得按下气焰静静立在那里。
“鬼谷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岩鹰终于发了话。
“凭什么告诉你?”那老二似乎觉得此事可笑至极,他不由地笑出了声。
岩鹰冷冷望向他,如刀的目光下他的大笑声终于顿了下去,却不知是冷风吹来还是自己的心也在颤抖他竟不知名的打起了寒噤。
为首的人也不禁用责怪地眼光望向这个不通世事的老二,他又再向岩鹰拱手道:“少侠勿怪,我这兄弟就是有些不识时务!”
“大哥,你又为何这么看得起这个小子!他又算的……”他的“什么”还未出口便被生生哽在了喉间。他眼中的惊异方此时才渐渐在眼中显现出来。却不知何时对面那小子手中的匕首竟是冰凉地抵在了自己的咽喉间。面对这生命的大计他还是不得不收住了他那强烈的语气。
“少侠,刀下留情!”为首的人看着自己的兄弟受制不禁脱口而出。
岩鹰冷冷地望向了他,“你有办法救他?”那不羁的面容下却是冷如冰霜。
为首的人摇了摇头,“或许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兄弟来此的目的!”
岩鹰终于收回了匕首,这里是去绝天崖的必经之路,而一向行踪诡秘的鬼谷之人却是在此时到这里来,想说此事不涉及绝天崖岩鹰也是不会相信的。
那老二一得脱困又再大声道:“大哥,你又何必因为我一人而受这小子的威协,你要知道我们如果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们今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为首的人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岩鹰道:“你认为我此时不说,我们现在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那老二自是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只是岩鹰露了受下自己一声大吼的一手就足已取下眼前五个兄弟的命了,更何况那一剑,他想到刚才的一剑寒意不由而生,他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唇咽了回去。
为首的人,转过身对着岩鹰拱手道:“不知少侠对我们兄弟将如何处置?”
“这有何区别?”岩鹰回过身看了看他道。
“我只是想以此作个交换条件,我虽知道这一点未必会对少侠有所吸引,但想必我们兄弟几人的这几条命也未必会上了少侠的眼吧!”为首之人自是久涉江湖,他一番话说来不卑不亢却也将利害关系说的头头是道。
岩鹰仰天大笑,道:“如此说来我这次买卖做的还划得来了?”
为首之人陪笑道:“这要看少侠是对这件事留心还是对我们兄弟的命关心了!”
“好,你尽管说就是了,对于别人的命我还是不太感兴趣的!”
为首之人似乎对岩鹰很是信任的样子,他收了拳道:“不瞒少侠说,我们说过此事之后,也许再难多活一日了,只是至少我们兄弟还有个躲避之机,今日便拿了这五条命赌上这一局!”
岩鹰冷笑道:“那你们为何不赌我这一关,或许你们还可以要了我的命也说不定!”
为首之人苦笑一声道:“我们对自己有几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在江湖之中我们还算个角色可是一旦到了少侠这里我们也只是些小把戏了!”
岩鹰道:“那你就自便吧!”
为首之人顿了顿道:“其实我们此次来却是奉了鬼谷谷主这命来与绝天崖的一个人谈些事情的!”
“哦,什么事?”岩鹰一听到此也不觉上了心。
“是关于竹剑亭的事!”为首之人答道。
岩鹰自然知道竹剑亭的名头,只因这却是唯一一个逃脱了死难的门派,他稍稍思考一下又道:“你们可知与什么人谈此事?”
“我们只是被告知此人臂间刺有一鹰形的刺青。”为首之人回答道。
岩鹰双眉一竖道:“你是说此人臂间有一鹰形的刺青!”这如拨开云雾的阳光又怎么不会让他激动万分。
“正是!”为首之人似乎也看到了岩鹰目中的那一份闪烁的悸动,他不由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道他叫什么?有什么特征?”岩鹰不由地话中已是颤抖起来。
“我们只知道他这些事情,不过谷主怕我们认错了人还是说了些他的特征,他的眉心……”只是“哇!”的一声却是面前的为首之人鲜血喷出,他双目中散射出的一丝恐慌弥漫开去。岩鹰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紧接着一声声惨呼接踵而至,其余几人也是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白影闪处岩鹰飞身而出,他只看到一袭白影远远地奔去,却是转瞬即逝。如此高深的道行,岩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丝的线索也终于在这一刻失去了。能在自己眼前如此轻易地杀掉五个人,想起如此的人物也是不禁让岩鹰心寒,如这般人物单论交手自己也不会有十足的把握,而绝天崖中又会有几个人有如此的道行。他摇了摇头,还是无奈地踱到了房中。
而屋中几个人的死状却是更让他诧异不已,在这简单的草屋之中的五个人面色紫青,七窍流血。周围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刺激性气味。他缓缓踱出了屋子。这五个凄惨的人,岩鹰轻轻催出御气手中火光顿时升起,他摇了摇手臂火光渐盛,他一招手一团火焰直向茅屋射去。此屋一着火光立时火势腾腾而起顿时淹没了岩鹰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