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小屋处,猫儿们在夜鹰的身边蹦来跳去,夜鹰静静地站在那西的墓前,怔怔地望着那里。
“那西,我去找了乌龙,但终究没有替你报了仇。但是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将他揪出来,让他死在你的墓前!”
夜鹰又在那西的坟前捧了几捧土,他就站在那里呆呆的从正午站到日薄西山,猫儿们不识人意的在坟前嬉戏追赶。夜鹰对于那西的死,他的愧疚却是在心底不停地渲染,直如针扎般的刺着他的心脏。
夜已深了,夜鹰却兀自躺在床上试图回想些自己失忆之前的事情,而此时他的记忆里仿佛只是存着在巫医族中的一幕幕。
菊缃是不是依然快乐地生活着,她还会跑到漫水的小桥上采摘玉容娇的花瓣来煮茶喝吗?她还会搭了小帐挂满萤灯想着某个人吗?她还会约了姐妹们在竹林里嬉戏吗?夜鹰想着想着,脸上便泛上了淡淡的笑容,其中有几分苦涩也有丝丝的甜蜜。
而正在此时,夜鹰突得听到远处村庄内的喧闹之声,开始时还是时时传至几声,但紧接着声音仿佛遍布了整个村庄。夜鹰更隐隐听到村庄中大声而惨死的哀号。夜鹰忙起了身,直向村庄处奔去,他的小屋虽与村庄处相距较远,但夜鹰身形催动瞬时即至,而当他赶到村庄时,也不由地呆在了当地。
只见村庄处的村民一个个惊吓得从屋子里奔出来,而他们身后却紧跟着一个个眼色如火,犹如狂颠的人,村民们一旦被擒住,便会当场被咬断咽喉,渐渐被吸食干枯,夜鹰见此惨状来不及寻思便冲入当场,他此时功力已复,一旦出手,招招凌厉。只见场中吸食人血的妖人一个个被他激射的群鹰透胸而过,一命呜呼。
夜鹰一边出手,一边呼喊,道:“村民们镇定,都到我这里聚集!”他此言一出,周围村民见大救星忽至,不胜大喜。一时间较近处的村民急急向他身后涌来,而远处的也望着亮处直向这边奔来,奔的慢些的却不免丧生于妖人之口。
夜鹰身后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一路催持群鹰只将妖人击得惨呼不绝。但妖人为数甚多,夜鹰只顾得一侧,接着便有妖人从后方欺上来。这样一来,夜鹰顾及不到的地方便被妖人乘虚而入,又有不少村民命丧妖人之口。一时间村民便乱了起来,又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只是没命地四下奔逃。夜鹰看局面更加失控,只是大呼:“村民们,大家聚拢在一处,好击散妖人!”可是此时的村民们已是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听得进去半言,只是一味没命地奔逃,只求逃过此劫,别的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夜鹰向四处望了望,忽得大声呼道:“大家跟我来,我们聚在一处大屋处,由我守在门边,这样便可御敌!”此法却是不错,要是先前众人围成一团时他想到此法,说不定还可派上用场,但此时村民们均跑脱了力,几乎吓得没了思考的能力,却哪里管的上这方法是否于自己有利了。只见四周的妖人目红如血,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一味地冲到人群中嘶咬,这些妖人本身都功力不凡。如此下去,村民中死伤无数。夜鹰也不由地乱了神。
“妈妈!妈妈!”却在此时夜鹰看到不远处一七八岁大小的女孩哭喊着寻找失散的母亲,而她的身后却紧紧地追着一个巨大的妖人,夜鹰不待思索便腾身而起,手掌到处一只巨大的雄鹰划破夜空,一声锐鸣直向那巨大的妖人冲去。夜鹰救人心切,见那妖人离小女孩只几步距离,是以竟用上了全力,却在此时夜鹰忽闻对面一声断喝,竟也是远远飞来一只巨大的雄鹰。只片刻两鹰相交,那巨大的妖人只在这两只雄鹰大力地挤压之下顿时血肉四散,而两只巨鹰相交之际亦是光屑纷飞,耀人眼目。
“是你!”夜鹰急收身形,便看出原来对面之人正是那日在林中遇到的岩鹰。
岩鹰向他点头含笑,忽的正色道:“夜兄弟,我们先收拾了这群妖人,其余之事待事后再说不迟!”
“好!”夜鹰急转身形抱起那小女孩便向妖人冲去。
不一时,远远奔来十数条人影,一时间周围光舞飞旋,群鹰锐鸣却将夜空照得通明。妖人们为数虽多,但毕竟不是绝天崖诸鹰的对手,只半个时辰,村庄内便是再无一个妖人。村民们望着一地的死尸惊悸不已。更有失去亲人的惨呼不绝。人们的脸上或惊悸,或庆幸,或难过,或感激,一时间竟似呆住了。
“夜哥哥!”
夜鹰突得抬起头却看到一个女子向这边奔来,她深深地望着夜鹰半晌才道:“夜哥哥,你还记得雪儿吗?”那女子正是绝天崖的雪鹰。
夜鹰打量一番对面娇小玲珑,雪肤樱唇的女子,心头一时震动不止,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只是对眼前这位可人的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雪鹰见他并不答话,只是痴痴地望着夜鹰,道:“夜哥哥,你还记得这个吗?”她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了那枝绝天悬鹫的羽毛,在她取出那枝羽毛时,周围绝天崖的人群中立时响起一阵惊异之声。雪鹰只是想让夜鹰恢复记忆,此时的她已不会再在乎这枝羽毛究竟会带来什么责罚了。
夜鹰望着那枝羽毛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
雪鹰眼中顿时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夜哥哥,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是吗?记不起和雪儿的一切了是吗?”
夜鹰看着对面楚楚动人的雪鹰,只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痛惜她,哄她开心。他很莫名自己为何会生出如此的心意,但他的脑海中毕竟不存在任何关于雪鹰的记忆,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雪鹰茫然地望着夜鹰,泪水扑扑地落了下来。
那一刻,她的泪晶莹了破碎的心,在雾的一头魂牵梦萦,却让记忆在雾里遮罩,能做些什么?却不知牵扯着自己的曾经已是在对方的心头失离。
夜鹰不忍相看,他只是转了身,“对不起!”
雪鹰猛然摇头,“夜哥哥,这不怪你的,不怪你的!”
云鹰轻轻地走过来,雪鹰扶在她的肩头轻声哭泣,“云姐姐,夜哥哥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云鹰轻轻抚着他鬓间的头发,安慰道:“慢慢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岩鹰走到夜鹰的身边,望着这座凄惨的村庄,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夜兄弟,你今后打算去什么地方?”
夜鹰茫然地摇着头,他实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或是属于哪里。
岩鹰站在他的身侧,道:“难道你不想拾回从前的记忆吗?”
夜鹰转身看看他道:“我一直都想!”
岩鹰笑道:“那么你不妨同我们去绝天崖,或许在那里会有些眉目!”
夜鹰向众人看去,周围绝天崖的人均在向自己含笑点头,而对面雪鹰更是满眼充满了期待。只是昨夜的一场拼斗看来,夜鹰的一身功夫与绝天崖的众人显是出于同宗,更何况他的心中也是对绝天崖的人不由地生出几分亲近之情来。夜鹰踌躇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雪鹰开心地拉着云鹰的手笑了起来,云鹰也笑着替他擦着眼角的泪。
岩鹰向众人道:“噬血族中人大举出动,我们势必要想出个法子作出制止,今夜我们暂且回崖,也好商量个对付的计策!”众人齐声称好。绝天崖众人已为此事寻找了一整天,方此时才向绝天崖处赶去。
最近几日江湖被噬血族搅得乱作了一团,绝天崖中人多数被派遣下山扶助弱民。
单只噬血族的失性侵犯也还罢了,偏偏此时有些平时为恶不浅,不成气候的小门小派也趁着此时的纷乱一起为祸武林,绝天崖虽是人众,但毕竟出于之前与各派的嫌隙只是单独作战。如此几日下来,绝天崖中人亦是失却了不少的好手。
武林中人见这次劫术为祸不小,便临时成立了武盟,专门对付这次噬血族的入侵,一时间人心惶惶。
面对如此处境,对于夜鹰恢复记忆之事也只得暂搁在一边,夜鹰那夜看到这些噬血族人对弱民的残害,也同时加入绝天崖的队伍中,只求尽快结束这场千古不遇的劫难。于是众人上山后简单做些部署便即分头而行。
这一日,岩鹰等人下得绝天崖来,但见崖下久居的乡民人心惶惶,大家均没想到就连受绝天崖所荫蔽之处也是牵连之内,此时绝天崖众人无不感慨万千。只见不远处乡民们在村子处草草地搭起了土墙,每家每户亦是门窗皆封,看来这噬血之族的暴起的消息已几乎是遍布武林了,而此刻天色已暗,几个人要想找到一个可以借宿之处想必亦是千难万难了,几人商定一番便决定到几里外的那个破庙处暂歇一宿,于是几人加快脚步转眼便行至了那座已是荒废多年的破庙之处。
当几人到得庙外,却也不禁有些疑惑,原来在这座败落的庙中竟亮起了几簇薪火,想必是有人早一步借住于此,岩鹰向庙中几处光亮略一观望,料得庙中人物不少,既然有人先一步进入庙中,岩鹰便建议大家以客人的身份讨一处安歇之地应付过今晚再说,众人也无异意,于是便一并向庙中行去。
庙中多年荒弃,庙门早已腐烂倒在了一边,岩鹰众人踏入庙门便直向庙中行去。就在此时,突得庙中火势爆涨,一团如柱的火焰直向众人袭来,此团火焰来势迅急,更是暗含后劲。岩鹰不敢怠慢,他不愿得罪庙中之人,起手直向袭来的火焰拿捏,却闻火光扑扑乍鸣,只眨眼间一团如柱的火焰竟如云雾般在岩鹰的手中凫凫消散,岩鹰随即拱手道:“在下几人深夜途经此庙,意欲向诸位讨个方便,还望恕罪则个!”
对方诸人围坐在一座并不甚大的庙中,升起一蔟蔟的薪火,一时间似乎被岩鹰的身手震在当地,竟没有一个答话的,唯听到柴火啪啪地爆燃之声。而这一阵沉静却只是片刻之事,只见在庙中居中一蔟较大的薪火处站出一人来,此人说也奇怪,他虽具人貌且是自有一股威凛之势,但他身长却不及常人三分之一大小,众人初时被那团火焰攻击未曾留意众人形貌,方此时看去,却见庙中诸人却皆是身形甚小的人物,一时间也是惊异不已。若是云鹰这时在场一定会知道此些人均是精灵族中人,但绝天崖众人虽知有一个精灵族,却是从未得见,一时见到也不免错愕。
只见站起的那人向绝天崖众人瞧了瞧,道:“诸位可是绝天崖中人?”
岩鹰抱拳道:“正是!不知诸位……”
那人挥手打断岩鹰的话,冷傲地道:“我们是何人,你并不需要得知!”
雪鹰向岩鹰靠了靠,低声地道:“云姐姐给我说过一些和他们身形差不多的人,他们大概是精灵族的!”雪鹰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而那人却似已然听到,他面色随即一寒,道:“既然我们的底细诸位已然明了,想必我们此次行来的目的已然败露,看来各位是别想出这庙门了!”
绝天崖众人听他这番话,已知一场打斗已是难免了。众人立时拉出兵器,跃到庙外围作一团,那为首之人一声招呼,庙内的精灵族人齐向几人攻去。绝天崖人为了阻止这场风波分作了几支,现在庙外却只有岩鹰、夜鹰、雪鹰、诗羽以及几个绝天座下的弟子,而对方却有数十人之多,看似也绝非庸手,而双方一交上手,大家便更证实了这一点。
对方虽是身材甚小,但是所使的兵器形状之怪异,体积之巨大更是令人惊异。打斗之中只见对方一个个如群雁回翔,不时变换方位,交替应对几人,而岩鹰几人只片刻之间就已分别与不同的数人试过数招,岩鹰只觉无奈,对方只是不停地相互交换对手,岩鹰方于此人交过几手,却见对方忽得全身而离,而只此刻他身旁的一人立时补下空缺,岩鹰本欲追击,却被此人封下方位,岩鹰也只得与此人交手。如此一阵下来,岩鹰已与十数人有过照面,岩鹰只觉对方每个人的招式奇异却又繁复不一,时间一长岩鹰难免略显烦躁,而他在不断地御气催出的群鹰阵式中却似被对方的奇异身形轻松化开,再应对片刻,岩鹰只觉烦恶更甚。不仅仅是他,夜鹰、雪鹰、诗羽等人均被对手拨散,乱作一团。
不一时,绝天崖的几个身手略逊的已是双目迷离,但觉身前身后全是混乱的人影。此阵式之威力却是究十数人之力,轮翻对敌,沾身即退,接着下一个人立时补上,身形快速变换,相互补替奇速,以此消耗对方真气。如此下来,只让对手如同与十数人的合力相博,而自己一方却是运力甚微。时间一长,强弱立判,胜负立分。
但闻几声惨呼,绝天崖几个功力不济的师弟已是中掌倒地,受伤不轻。岩鹰心头一震,一时无计。侧头看去,夜鹰身形潇洒应对自如,虽不能伤及对方却也形容闲适。岩鹰心头暗赞,但是一边的诗羽和雪鹰却已现左右见绌,捉襟见肘之感,这样下去难免会遭不测。而此时夜鹰已环顾全场,他亦觉出此阵的取巧之势,他在应对之初一味地尽力施为,更觉阵式的化解精妙,渐渐的他试着收势转守,却显对阵更易,待发现了此点之后,他便转攻为守,虽作不得阵式却是愈加省力,他本待如此耗去一段时间定可瞧出阵式破绽,但对方每人招式奇异,身形变换亦是无章可寻,最后己方几人已是受伤倒地,知道绝天崖已落败势。而雪鹰、诗羽两人那边却也渐显吃力,恐支持难久。
夜鹰虽对阵式的破绽未有精细的发现,但对阵式混乱人思维的目的已有头绪。他向岩鹰看去,只见岩鹰上下翻飞,群鹰飞舞煞有气魄,也是心折不已。夜鹰一掌推出震出一段空位,便向岩鹰大声呼道:“岩大哥,我们二人一并脱离阵式,与雪儿两人会合,成四人相辅之势,这样少了顾忌或可破阵!”岩鹰听罢心头一喜,只觉此法甚妙,当即答道:“好!就这么办!”他只说一句,便全身御气激射而散,一时间身周鹰鸣无数,应着这般气势对方阵式间是一时靠之不近,岩鹰趁着这松散之势移形幻影直向最近处的雪鹰奔去。
夜鹰见岩鹰露了这一手,大声呼好。自然而然豪气大升,此时他体内的圣力已是非当日的仅容于身了,而是渐于御气相合愈见声势,夜鹰双臂一振,只幻化一对金翅风势大起,但见他的身周数人衣衫直向外猛翻,头发亦是离心向外,众人只觉势大,身体不由腾腾后退,几人不由运力相抗以求稳住身形,但闻一声声撕裂、呼号之声,已是几人衣衫尽毁,头发尽失。夜鹰振翅而去直向较近处的诗羽飞去。而他身周的几人只是相互看着呆呆地不发一言,不想此人竟有如此了得的真气,几人平时均是自负于人,方此时却是人人头发尽为这强势的风力吹去,虽是身体未被吹离地面,却也是人人头顶血流不止,雄心霎时失却,只觉无颜立于世间,接着几声闷哼,却是几人一并自绝经脉闭气而亡。
岩鹰于此一幕尽收于眼,他只觉夜鹰体内真气太过霸道,这似乎并非益事,但他只这一思索,便不得不忙于照顾雪鹰。岩鹰一边四周迎击,一边引着雪鹰向夜鹰一方靠去,而夜鹰亦是大开大阖,守着诗羽直向岩鹰一方行去。如此下来,此阵式虽更见凌厉却是未能阻住几人的合并之势,四人一待相合,竟是威势大增,如此每人应对一方,没了顾忌,于阵式的迷乱之势大有相克之状。岩鹰四人只是四去游走,在阵式中救下几位绝天崖中人,而对方只得看着四人轻松自在地在阵式中行若无阻,毫无应对之法。这样下来,此阵已是不攻自破,于绝天崖人毫无用处了。
方此时,只见阵式中站定一人,正是先前那个为首之人,他向阵式大声呼道:“止阵!”此言一出,那些一个个毫无定性的幻影立时急停而止,静静地站在了那人之后待命。
那为首之人向绝天崖一方冷冷看去,却是一言不发。但只这一停顿便又挺身向岩鹰击去,夜鹰见对方倏忽而至,却迎在岩鹰之前接下了那人攻上的一掌。只在两人掌力相接的一瞬,两边的人似乎看到气流在两人之间压成褶皱的光柱,一阵波动之中两人呼吸间已接了十数掌,但闻气流在两人的掌影中沉闷的发出声响,极见气势。
夜鹰斗了一阵已知对方身手甚是了得,他虽占了身材上的优势但对方的一对肉掌高举迎上却是一波胜似一波愈见浑厚。夜鹰随即御气急催,只身周数十手掌大小的雄鹰翻飞如龙蛇缠绕其身,那为首之人见状双手急探,唇间轻念,只片刻双掌处幻化虎头之形,并一拳一拳地虎吼击出。夜鹰也不怠慢,身周鹰形只只迎向虎头,在两物相击处虎形的金光混着鹰形的银光炸成四周炫目的光彩,更见中间一段空间似乎隔绝了空气般烧成一副副奇形怪状的模样。
双方如此相持一段时间之后,场中夜鹰催出的鹰形一条条连成了线向对方击去,那为首之人却是双手相握,虎形合一,一时大涨其形,血口一张缓下了鹰形的袭来之势,转瞬光华漫射,虎形鹰形竟一并迸散无形。接着两人揉身而上,继续近处拆起招来。
两人一时间掌影翻飞,直如一片片光幕在众人眼前忽隐忽现,两边的人们只眼花缭乱,赞赏不已。
其间鹰虎缠斗,鸣啸不止,而正在人们认为双方即将如此平分秋色地对战下去的时候,却突得见到夜鹰身周的群鹰身形忽的消散,细碎地在两人围斗的场中飞旋坠散,夜鹰一身白衣亦是无风自起,细碎的光屑处竟忽得直立身前,霎时聚成了一柄剑形,直迎上那为首之人推出的一拳虎形。而剑形幻化甚速,又是迎在那为首之人的一拳相击之时,他虽立时觉出不对,却也一时躲避不及,只见那一柄幻化的剑形直透虎口顺势散入了那为首之人的胸口,那为首之人受了这一击脸部一阵抽搐,随即一滩鲜血狂喷而出,但此击显然余势未衰,他仍是一阵趔趄向后腾腾急退,他身后之人忙上前欲抵下其倒退之势,却是被一阵余力传透,那两个迎上之人惨呼一声同时飞出撞在了庙外的墙壁之上受伤已是不轻,而那为首之人也终于强行立住身形,眼神涣散地向夜鹰望去,接着扑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岩鹰待见了夜鹰如此身手亦是惊异不已,不想只这一段时间,夜鹰的道行竟进境如斯,而在他适才的剑形幻化中,却根本寻不到绝天崖御气的任何形踪,但这属于何种奇力,岩鹰却也难以猜透。
精灵族人见对方身手了得,也只得围在那为首之人身边,恶狠狠地向绝天崖人望去。而绝天崖人也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
却在这时,在庙外又拥进了一群人,绝天崖人看着来人甚众,也不由心里没底起来,而精灵族也是看着这群不知底细的人暗自猜度起来。诗羽却对着来人朗声道:“仁丹师兄,我哥哥他来了吗?”岩鹰闻言也不由向来人望去,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仁丹,当然也有血影和火悔两人。却在这时,祁英也立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喜不自胜地道:“羽儿!”诗羽展颜一笑,便向祁英奔去,祁英笑着拥起她,脸上却是一脸的强颜欢笑。诗羽抬头看看他,道:“哥哥,是不是在为灵血族的事发愁呀?”祁英苦笑着点头。
此时岩鹰亦是带着绝天崖人向祁英等人靠去,而精灵族人却是一个个面色凝重。
祁英轻轻放下诗羽向岩鹰道:“岩兄弟,在下有事相商,还请借一步说话!”
岩鹰拱手道:“请!”
祁英也不打话,便引着岩鹰向庙外行去。待两人走的远后,诗羽便对仁丹三个问长问短起来。
原来噬血族在灵鹫围祭后突失灵力,一时气血难顺,须以精血补充,噬血门更是几日内四散而去,不成章法。而祁英所在的磬悬宫却依旧有法有度,尽管有少数人一时失性逃离宫外,但大多数均自制自守,而祁英却带领一些道行较高的人出得宫外欲寻些解救之法。
“对了,我的父母还好吗?”诗羽急急地问仁丹。
仁丹道:“一出事后,我们便被宫主招出宫外,对宫中之事并不得知。”
诗羽匆忙地向庙外看看,见岩鹰两人已走得远了,她急于得知父母的安危,便对仁丹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问问哥哥!”她不等众人答话便直赶岩鹰两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