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洋洋洒洒透过御花园郁郁葱葱的叶缝之间,斑驳的打在了布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可以听到蝉鸣,可以看到蝶舞,给宁静祥和的初夏添上了一抹生机。石榴花咧嘴微笑,晶莹剔透的花色中示意将子孙满堂,柳絮幽碧微扬,清脆欲滴中示意着蒸蒸向荣。亭台楼阁故有假山环绕,池中锦鱼欢腾雀跃,树上黄鹂载歌载舞,喷泉如流,荡起圈圈涟漪,鸳鸯戏水,惹人怜爱!

太液池边建有围池的长廊,放眼望去仿如人间仙境,美不胜收。最让人陶醉的便是那琳琅满目的奇花异草。群花圃满园青翠索目,让人眼花缭乱。上林苑更是百花齐放,红紫迎人,姹紫嫣红,锦绣乾坤,让人流连忘返。唯见昔日国花牡丹只剩寥寥数朵,只因当初百花应旨而来,唯有牡丹违抗圣命,迟迟不肯开花,以至武太后怒贬牡丹到洛阳,让人不禁感叹其悲怜遭遇!

人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胡婈綪就像是那寥寥数朵的牡丹般遗世独立,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在秀女们眼中,就算她毫无心机,洁白的像一张白纸一样,但是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宫中岂有容身之所。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是种威胁。欲盖弥彰的后宫里更显得尔虞我诈,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婈綪姐姐,糟了糟了,司珍房为我们统一打造的发簪,我的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归还给司珍房了,这次我死定了,还不出来我一定会被逐出宫外,这样回去,我怎么面对我的爹娘。”秦玉漪眼眶泛泪,脸也涨红,着急的不得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实在是束手无策,只好前来找胡婈綪商量对策。

“你是说你把这个金钗给弄丢了?”胡婈綪从头上取下她们统一由司珍房打造的发簪,问明究竟。

“对啊,这可怎样是好?”秦玉漪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泪水,钻入胡婈綪的怀里,抱头痛哭起来。

“好了,别再哭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来,你先拿我的,时辰到了,你就拿我的去顶替。”

“这怎么能行,我不可以为求自保,而陷你于不义。我••我做不到。”

“先听姐姐说,你先拿好,再怎么说我也是相国李林甫的义女,他千辛万苦把我送进宫来,我想他一定不会让我那么轻易就被打入冷宫的。加上离归还还有一段时间,或许我们还有希望在规定时间内找回来,那不就相安无事了。好了,我们现在分头去找。”

“嗯。”秦玉漪擦干了眼泪,抱着为今仅有的一线生机,再去宫中寻觅了一遍。

胡婈綪开始在掖庭宫后侵遍地寻找,为了宫中唯一信赖的妹妹,就算找不到,也甘愿为其承担罪责。

“事情办得怎么样?”妖艳的红唇与眉心的那颗美人痣交相辉映,双眸皎洁犀利,酷似美狐,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冶艳让人感觉高不可攀,与生俱来的贵族锐气显示的淋漓尽致,她,便是此次秀女中唯一能与胡婈綪媲美的秀女,张藌芩。

“我已经成功的取得了她的信任,现在正在找我手上的这枚发簪。”胡婈綪怎么也不会想到,说这话的人正是她惺惺相惜,义结金兰的好妹妹,秦玉漪。

“玉漪,这次你办的非常好,她一定不会想到,叔父会有此一棋。叔父深知胡婈綪有李林甫撑腰,如若以一对一,几乎没有胜算的几率,所以名义上只是派我一人应战,殊不知叔父还暗中安排你去接近胡婈綪,只要取得她的信任,除掉她就变得容易多了,哈哈哈,世人都说李林甫口蜜腹剑,甚是精明,我要让他知道,有朝一日他会败给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手上的。”

“藌芩姐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处置我的发簪。如果把发簪毁了,那她就永远也找不到了,那她一定难辞其咎,就算有李林甫撑腰挡过一劫,也会声名狼藉,招人唾弃。”秦玉漪依旧如往常般看不出有任何奸佞之相的破绽,天生一副惹人疼爱的面孔。或许正因为如此一副天真无辜的脸蛋,才能轻而易举的欺骗胡婈綪单纯的姐妹情谊。

“诶,这不是太便宜了她,正如你说,她有李林甫为她撑腰,此等小事只要疏通司珍房的人,便可以瞒天过海。只有胡婈綪这个傻女人才会笨到要帮你找回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会,不知道李林甫为什么会派这种愚钝的女人打入后宫,早知道她如此蠢顿,叔父根本不用大张旗鼓连我们两个王牌都用上,还不放心,硬要引荐杨钊入宫为官,恐防有诈。

杨钊真的是时来运转,他在四川从军,发愤努力,表现优异,但因节度使看不上他,只任他为新都尉,任期满后。更为贫困。幸有四川的大富翁鲜于仲通在经济上经常资助他,并把他向叔父推荐。叔父一见杨钊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又伶牙俐齿,非常满意,加上杨贵妃现在得宠,利用裙带关系,我想杨钊很快就能辉煌腾达了。只是叔父这棋真是大材小用。不过也好,就当顺水推舟,反正迟早你也要入宫的,这个后宫很快就是我们姐妹俩的。”

“说得也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姐姐,你有什么对策。”

“你听好了,你只要想办法让她跳入池中,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姐姐,我一定会让她依我们计划行事的。姐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