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务生的手开了花,其实于令云是有些开心的,他了解拘衣,不是救人,她不会拿出针来的.可是今天她却为了他破了例.
“吵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是贺幼清小姐的订婚典礼吗?在这里闹事儿,吃了狗胆也不能在这里乱搞.”这早该出场的保安终于出场了,指着那个服务生就大喊:“你闹什么事儿,你一个服务生在这里闹什么事儿?赶紧的,要不回家,要不我扔你出去,你自己选.”这保安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他也就能吓吓服务生了,要动手,这里他跟谁都动不起手.
那服务员还僵在原地不肯动,用眼睛恨恨的看着于令云,其实有什么用呢,她要杀于令云,这是可能的吗?
那服务生似乎是快要崩溃了,用手指指着于令云,“为什么做错事的是他,你不报警抓他,却在这里凶我.”保安不耐烦的竖起两根手指示意他身后的两个保安,两个保安心领神会的将服务生架起来,拖出去.
那服务生嘴里还在咒骂着,“你们这些有钱人为富不仁,见死不救,你们这上流圈子,真是脏啊!真是脏啊!”
服务生觉得有些绝望,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在看她的笑话,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扶她一把,这个世界已经是这样了吗?
大堂里的人一阵唏嘘,为富不仁?见死不救?这个世界是平等的利益关系,你给我货物,我给你钱,被救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付的出这个代价吗?
今天是贺幼清的订婚典礼,众人也不想扫了贺幼清的颜面,这个过程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还没有将她吵闹出来.于令云也不想将事儿闹大,就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些人也都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是好的,所以都装作一派平和的样子.
拘衣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着拘衣这样子,于令云也知道是为什么.两人两小无猜,而他却因为她的消失不顾老师的教诲,做了收集人皮的杀人狂魔,这让拘衣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于令云也知道现在就是要解开拘衣心里的结.这结要解,还是要一步步来的,也急不得.这事情虽然发生的突然,让于令云有些措手不及,但也不至于说完全没有缓解的地步,他是这世上最了解拘衣的人.
于令云还是一如从前那样,微笑的看着拘衣,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密语声:“那时你失踪两年,我也满世界找了你两年.失望崩溃的时候,家人一个电话告诉我,老师病危在床,让我回去看望他.”这时说着话的于令风已经有些哽咽,眼睛始终不敢看着拘衣,接着说下去“老师那两年也一直惦记着你的安危,突然病危让我也有些措手不及,看着老师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样子,我却无能为力.”说到这里,于令云似是要崩溃一般,却强忍着眼泪,“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出现,老师念了你那么久,可是你不在.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到处跑到处跑,连个长得像你的人都没有看见.我实在是太绝望了.”于令云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他的眼眶子里掉下来,他还是没绷住.
拘衣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兄伤心成这样,师兄变成这样,还不是都是因为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师兄的眼泪打湿了.可是面上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老师过世,我失踪,和你杀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学的针法是救人,不是杀人的,你这样做,老师该有多失望啊.”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一直想替老师为病人下针吗?”
拘衣有些茫然,显然是不太记得了,摇了摇头.
于令风只好继续说:“你一直想替老师下针,可是老师不太信任,我只好让你拿我试针.那时候你说‘以后要是有人需要我帮忙用针,我一定不辞万苦过去帮忙,这样才能不辜负了师兄今日这样让我试针’.”
拘衣显然有些意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到处杀人取皮,想引我出来为他们缝皮?”
于令云有些不忍,“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得办法了,我找不到你,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杀的第一个人是在老师得弥留之际,那是我找你的唯一希望,我必须试一试.”
拘衣有些站不稳,单手伏在长长的餐桌上,有些喘不过气来,这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她的老师不会死.她的师兄也不会变成这样.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怎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你杀的人,我要怎么才能还清呢?”
于令云更加的痛苦,“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与你无关,我说出来,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一点,不要埋怨我,该我偿还的债,我一定会偿还,只希望你,不要埋怨我就好.”
拘衣伏在桌上,隐忍的掉着眼泪,“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我的罪不比你的轻,我们一齐偿还就好了.杀了多少人,就要救多少人.”拘衣站起身,盯着于令云的眼睛,“你说,对吗?”
看着拘衣真诚的眼睛,于令云有些不忍,想比起拘衣的灵魂,也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些不堪,只能点了点头.
“那你这就是同意了我的建议,以后我们的针,都只能拿来救人,不能杀人?”
“是的,我们的针只能救人,不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