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个强词夺理的家伙显然是说不通任何道理的。
  闵天晴咬了咬牙,语气严厉,“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不要忘了,温汐婷现在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努力想要以这个名字来唤起这个男人已经为数不多的羞耻心,只可惜效果还是寥寥。
  戚盛阳却是笑,“温汐婷?温汐婷是谁,我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面对这样一副明显耍无赖的样子,闵天晴只觉得由心底而发的一阵绝望。
  跟前的这个人,软硬不吃,自己在力量上又无法抗衡,唯一能够联系霍靖深的手机也已经被夺走甩掉了,自己到底还能够有什么办法能逃生出去?
  戚盛阳一边又凑了上来,唇瓣呼出的浓重酒气尽数喷薄在了她的脖颈和脸颊上,使得她几欲作呕。
  半晌,又听得他祈求道,“晴晴,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你方才砸我,也已经把那些个小脾气都发泄够了吧?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消消气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你也打过我了,我们扯平了,现在就重头开始好不好?”
  鬼才要跟他重头开始!
  早就明晓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却到底是没有想象到,一个大男人居然会没皮没脸到这种程度!
  闵天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聚集在脑袋上了,刺激得他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轰隆隆地作响:“不要再自说自话了,戚先生!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不要逼我报警!”
  她一边叫骂着,拼命地推搡开戚盛阳那不老实的双手,几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然而戚盛阳现在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醉鬼,但是酒醉之人的力气却格外的强大。她的那些挣扎反抗在他的眼中看来都好似是全无意义的行动。
  戚盛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晴晴?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肯再回来?我不介意你被那个男人碰过,没关系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要你现在,现在……还有以后!你都要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一边说着,他已经开始胡乱地撕起闵天晴身上的礼服来,口中还在喃喃地念着,“你现在身上哪里被那个男人碰过了?没事,没事,我都会在你身上每一处地方留下痕迹,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了!”
  这个男人现在已经完全是疯了!
  闵天晴脑中乱哄哄的,依稀夹杂着戚盛阳那蛮横杂乱的酒话,她想要继续挣扎,却反而被他以单手禁锢住了双手,往头上别去。
  “嘶啦——”
  是身上的礼服布料被粗暴撕开的声音。
  大片肌肤就此暴露在空气中,极度的不安全感就此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内心。
  双手都被禁锢住了,闵天晴最终也只能努力地以双腿踢蹬开他的身子,却还是无力阻挡戚盛阳那如山一般的身子压了下来。
  混杂着酒气的唇瓣在她露出的肌肤上四处拱着,落下青紫的吻痕,一面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晴晴,晴晴,你这一块是属于我的了,还有那一块……你不要担心,很快我就会让原先被那个男人所碰过的地方全部消失的……”
  这句貌似呢喃的话语,此时此刻落入闵天晴的耳中时,却宛如一句魔咒。
  闵天晴只感觉话音刚落的时候,自己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转而继续拼命而无望地挣扎着,“疯子!变态!放开我!戚盛阳你个王八蛋!垃圾男人,你也就只会有这点本事了!我警告你,放开我!”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方才还疯狂的戚盛阳此时此刻却陡然呈现出了一种尤为冷静骇人的姿态,似乎正在满意地端详着一件毛皮油亮水滑的猎物,烧红了的眼中清晰地写着占有欲。
  然而这样的冷静,却要比方才的模样更为让人心惊。
  闵天晴也恰在此时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看着他,“戚盛阳,我告诉你,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通知霍二爷了。他很快就会赶到这里来救我的,你以为你能够跟霍靖深抗衡吗?你能够承受骚扰了霍二爷的女人的下场吗?”
  实则她方才并没有来得及拨通那串号码便已经被戚盛阳抢夺去了手机,只仗着现今戚盛阳还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想必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那样清晰,应该也不会注意到她当时的手机屏幕上呈现什么状态,所以才用这个暂行威胁。
  果然,在抛下这么一句话以后,戚盛阳撕扯她身上衣服的动作稍稍凝滞了一些,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下意识的恐惧一闪即逝。
  闵天晴这厢刚稍稍松了口气,却窥得戚盛阳很快便已经全数收敛了面上那狰狞扭曲的表情,转而一点点地朝着她笑了起来。
  戚盛阳原本也算是极为英朗清俊的皮相,但是这个笑容却尤为的诡谲冷酷,衬得面颊上那干涸了的黑红色血液,看起来只让人觉得通身一震不寒而栗。
  “戚盛阳,你不要忘记你现在背后还是戚家,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跟霍二爷抗衡吗,知道的话,还不……”
  她口中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却已经被戚盛阳竖起了一根手指,封住了还要继续说出口的话语。
  闵天晴在此时此刻便已经清晰地察觉出了其中不妙,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此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时,但见他幅度尤为大地笑了起来,却并不自然,只让人觉得可怖。
  而他也在冷笑中终于开了口,却是极为低沉的声音,“不要着急,我的晴晴,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本事的。霍靖深算得了什么,我只要得到你就行了。”
  说着,他的手已经朝着她裙底内部如游蛇一般探去,湿冷的触感很快使得她的双腿一颤,拼命地想要将那只侵犯的手抵开,却如何也无济于事。
  而戚盛阳阴森的声音也在此时此刻冷然地响了起来,“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当时死守着身体不给我,却给了那个男人有多么的可惜。凭借我的能力一样会让你欲仙欲死的,我的晴晴,赶紧说爱我……”
  闵天晴整个人已然绷成了一根弓弦一般,尽可能挪移着身体,不让他的手触碰到隐私部位,口中还在大声叫骂着,“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有什么资格说爱!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渣就不配得到爱情,活该被戴绿帽,活该众叛亲离!”
  “吵死了!”
  或许是闵天晴口中的话语最终触到了戚盛阳的痛脚,他终于不再强装温情,转而只是高高地举起一巴掌,就此挥落到了闵天晴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闵天晴的后脑勺也就此随着惯性狠狠地磕到了后头的墙壁上,霎时只觉得一阵眼冒金星。
  口腔中隐约有铁锈一般的腥味就此蔓延开来,想必是牙齿磕碰到了口腔内部,继而那股味道愈发浓烈起来,带着垂垂死气。
  闵天晴颤抖着发白的唇瓣,突然间却弯成了一个冷淡的弧度,“戚盛阳,终于不再假惺惺地伪装了吗?”
  随着她口中第一个字落下,含在口腔中的鲜血也就此自破损的嘴角边上滑落了下来,形成鲜红的一条线,更衬托着她的小脸是脂粉都盖不住的苍白。
  然而便是在这样的沉沉死气之中,她的眼睛却是尤为明亮的,如两粒打磨完全的黑曜石一般,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
  她清了清嗓子,死死地盯着那暂时凝顿了继续侵犯动作的戚盛阳,一字一句地冷声道,“我告诉你,你连霍靖深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
  这句话,显然挑动了戚盛阳暴怒的神经,霎时也顾不上再继续侵犯,只用力地攥住了她的脖子,就想要将其往身后的墙上撞去,“你再说一遍!我到底有哪里比不过他了!”
  闵天晴怜悯地看着跟前暴怒的男人,眼神清亮,却泛着冷淡至极的光芒,“承认吧,你哪里都比不过他。永远都只会对女人斗狠的纨绔子弟,你用什么来留住女人的心?用暴力吗?”
  眼看着戚盛阳眼中的血红愈发加速蔓延开来,然而手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轻了下来,好似也在恍惚。
  闵天晴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冷静地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
  “戚盛阳,你太过自以为是了,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所有人都不喜欢你,所有人都想离开你,就算留在你身边的,也都是处心积虑想要背叛你的人。一个人活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闵天晴微微嗤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还真是悲哀透顶。”
  他霎时暴吼了一声,“你胡说!”
  闵天晴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外强中干,心中明晓跟前不过是一只不能经受考验的纸老虎,故也并没有被这等声势吓到,只是强迫自己忍住心底的恶心,还在直视着他的双眼。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有一丝的不自然避让,她才在心中落下了个定数,继续一字字说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判断。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总不会连基本的是非观都弄不清楚。就拿最为明确的来说吧,你曾经以为你跟温汐婷互相相爱对吗,最后她还不是给你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她刻意加重了“绿帽子”三个字,欲在最基本的底线摧毁这个男人的理智。
  果不其然,戚盛阳很快便被激怒,当即已经扬起了巴掌,而闵天晴此刻只跃过他的肩头,陡然瞪大了眼睛:“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