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诚已经完成七次“百世灾劫”,外加消化斯拉尔德普也可以算作一次,他的身体强度远非普通横练功夫所能相比,对一般掌力毫无畏惧。
他看出祁展颜意图,便站立不动,说道:“你尽管打,动一步算我输。”
任由掌劲雨点般落在身上,发丝衣角扬起,身子却纹丝不动,笑意坦然,只是身上衣物有些支持不住,很快变成破烂。祁展颜越发恼怒,一连打出数百招,打得江诚几乎走·光。
尹流烟嘲笑道:“祁大小姐,你这不行啊,全身都打遍了,是想掩盖你摸我老公那玩意的事实?放心,大胆地摸,不要害羞,想要你就说。”
汤琼英听不下去,拿枪托往她身上狠狠一顶,低声喝道:“闭嘴!”
祁展颜亦是羞愤,舍去江诚,转而攻向尹流烟,却被江诚拦住。
江诚道:“祁大小姐,不用打了吧?你弟弟做过了事,你们做点赔偿,本来就是应该的,愿赌服输敢作敢当,也是英雄。”
祁展颜哪里还听得进去半句话,怒道:“我是女人,不是英雄!”又是一掌,只是这次掌力与以往不同,所过之处,隐隐有白气出现。
有人呼道:“是寒冰掌,祁大小姐的成名绝学!”
掌力触身,江诚也感觉一凉,虽及时催动功力化解,中掌处也已经出现露珠,微微吃了一惊:寒冰掌力果然不同凡响,几乎比得上普通的仙法道术,发动起来也不需要准备,多受几掌,也不知道我能否吃得消。
尹流烟有些不服气地抿抿嘴,当年她就是在寒冰掌下吃了大亏。
“还不出手?”祁展颜道。
“好吧。”江诚叹了口气。
这人既是女子,也没犯过什么不得了的大错,不过有个不着调的弟弟而已,江诚实在不想伤她,便仍然以“八极拳”应对,稳扎稳打,将寒冰掌劲打碎,使“翌日追风”扑过去,待近身之时,撤去八极拳劲,转而暗使“绵里藏针”。
这一招分几个层次,江诚如今也才练到第一层,只能将劲气隐藏于无形,使人无可察觉,待事后再行控制,却不可掺杂于别的掌劲之中,因此在外人看来,他这拳并无多少劲道。
观者都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江诚的“八极拳”使得那么好,而且也抓住近身机会,却偏偏要放弃大好时机。
姜葱白停下摸胡须的手,怪叫道:“嘿,这小子用的什么功夫?”他这话让众人更加不解。
祁展颜想不到那么多,只感觉大好时机不容错过,便也不防御,把寒冰掌劲尽数打出,你一拳我一掌的交换招式。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双方打了数十拳,各自中了十几招,这才罢手。只见江诚浑身上下尽是冰霜,破损的衣物处皮肤冻得通红,身子有些发抖,似乎动弹不得。
“搞什么啊?刚才看起来很有优势的,怎么忽然就败了?”观者纳闷地道。
尹流烟和汤琼英亦是不解,连忙上前查看状况。江诚也觉得寒冷,忙用“苍玄诀”化解寒冰气劲,随即打了个响指。
“你终究是……”祁展颜“大意”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却见江诚身上冰霜迅速消退,一小会儿的功夫便恢复如初,惊得说不出话。
她这寒冰真气厉害无比,连人体内真气也能冻结,即便是功力远强于她的高手中招,也需要时间才能驱除,从未有听说如此迅速就能解决。
又见到响指时,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几股奇怪气劲,慌忙运功抵挡,却已然不及。气劲爆发,祁展颜双肩、双肘、肋下、小腹等多处衣物忽然破损。
“这又是啥?”众人皆惊。
内劲延迟爆发的功法并不少见,但皆有痕迹可言,可江诚所使连祁展颜本人都未察觉,而且别的功法只能把气劲控制在某段时间之内,或者是用特殊方式触发,但江诚用的分明随心所欲。
他还能精细操作,把气劲只留在衣物表层,完全不伤人体肌肤,这是在激烈战斗中完成,保护女子重要部位,不致走·光,要达到这种程度,一般来说,只存在理论可能。
此举既能获胜,还有君子之风。
观众们忽然想起,先前江诚用石子击退祁家护卫,石子看似凶猛,却不伤人,很可能也是用了类似手段。
从武功和战斗表面上看,江诚与祁展颜势均力敌,但谁都明白,祁展颜输得很彻底。若果事先知晓,祁展颜必不会再中此招,但她深知,江诚还有诸多绝学尚未使用,输就是输,再来一次不过换种方式输。
但她成名多年,享誉盛名,岂能向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低头。
江诚适时说道:“祁大小姐,刚才你我都中了招,也算是平手。我要把令弟带到武道部,你要是不服,下次再较量,如何?”
尹流烟暗暗掐了他一下,心道:跟这种女人讲什么客气。她也知江诚此举不光赢得漂亮,还给足了对方面子,自己不应该在此时拆他的台。
祁展杯接受不了这个结局,万分敬仰的大姐居然会输,自己也即将受辱,可这结果又能如何改变?
他徒劳大叫:“姐,救我,救我。”
祁展颜暗叹口气,正要表示认输,说道:“江先生,既然雪神是你打败,湖底的东西也是你们……”
话还未说完,身后忽然出现一道雄浑的声音:“大小姐,祁家还未战败。”
只见祁家损毁的院墙内踏出一个人,五十岁左右,他所过之处,脚下尽数结成冰凌,他冲江诚拱拱手,说道:“客座长老首座,凌寒。”
众人见到此人,都是倒抽凉气,纷纷交头接耳,都说:“祁家要叫他出战?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姜葱白眉头微微皱起,又嘿嘿笑道:“这才有意思嘛。”然后被天悯生狠狠地瞪了一眼。
汤琼英与尹流烟对视一眼,都上前劝道:“江诚,这个人可不好惹,千万别跟他打,反正咱们已经赢了。”
江诚不禁好奇,“这个凌寒,很厉害吗?”
尹流烟道:“祁展颜的寒冰掌是他教的,你说呢?”
原来“寒冰掌”并非属于祁家武学,乃是凌寒的独门绝技,只因为身为祁家客座长老,不好喧宾夺主,因此并未与祁展颜师徒相称,只是互相交换了武学。
凌寒的功力还在祁展颜之上,他对江诚说道:“江先生,你的武功我祁家佩服,但寒冰掌的威力并未完全发挥,还请再战!”
江诚道:“凌先生若是不服,当然可以挑战,请。”
凌寒道:“江先生,我说的完全发挥,是说寒冰掌需要两人一起运功才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连祁展颜也惊愕地抬起头。若是现场有人卖臭鸡蛋,此刻怕是已经有无数臭鸡蛋砸向凌寒。
寒冰掌需要两人发功,这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况且不论凌寒还是祁展颜谁出手,都有以大欺小失了辈分的嫌疑,居然还不顾廉耻地以二敌一?
就算是赢了,祁家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祁展颜道:“凌先生,这样不好吧?”
凌寒道:“只要能赢,没什么不好,别人谁敢对我祁家说三道四,古武区以武为尊,赔钱事小,输了才是笑话,这是家主的意思。”
祁展杯大叫:“姐,跟江诚这种人客气什么?还有尹流烟,你不想教训她?快来救我!”
祁展颜看看被缚弟弟,终于点头,说道:“江先生,寒冰掌真正的实力尚未展现,还请出招,如若不肯,烦请放了舍弟。”
尹流烟咬牙切齿的骂道:“贱人,滚回被窝自捣黄龙去,你们已经输了,我就要带走他,你要是真敢出手,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废了他?”
她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吓得祁展杯乖乖闭上嘴,祁展颜与凌寒也是紧张不已。
汤琼英把特制狙击步枪往肩上一扛,上前说道:“你们说什么寒冰掌需要两人合力,那我与师兄也要合招,兵器什么的你们尽管挑,我们这边还有火箭炮,可以借给你们!”
人群中有人叫好,还有人喊道:“打什么打?这么不要脸,我呸!”
“就是!叫他们吃枪子儿!汤大小姐的枪,可是连祁连城都可以杀!”
“江诚,老子支持你,干他丫的!”
支持江诚的声音越来越大,祁家众人慌乱不已,凌寒和祁展颜面子上也有些怪不住,仍然强撑着。
凌寒道:“江诚,你到底敢不敢应战?不过借助军方的力量,好像与武道规矩不符。”
江诚还在纳闷,尹流烟说的“自捣黄龙”是什么意思,想明白原来是“自己直捣黄龙”,不禁哑然失笑,连连摇头,心说:丫的随时都能开车,这才叫人佩服!
他拍拍尹流烟手背,自信地笑了笑,跨出一步,朗声说道:“你要战,那便战!”
他也被祁家这副做派恶心得想吐,于是加了一句,“签生死状!你们敢吗!”